往後的幾日,每每到用完午膳後,宮女給香爐換上不同味道的檀香,香飄四溢,之後就昏然入睡至黃昏。
每次起來,精神奕奕,胸口就像注入一股神奇的暖流,令呼吸舒暢無阻。
食,有人來照料,睡,有人侍候,如果是以前,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本應是很幸福,很滿足!可是偏偏心中像錯開一樣的難受。心,沒由來的空虛!
這天起來,已是暮色降臨的黃昏,天空泛起點點的毛毛雨,細細,斜斜地飄落,與大地親暱,纏綿。滋養著世間的萬物,潤澤蒼生!
小文一個人站在房門看著如此濛濛雨境,心中陰霾暗湧。
如此美境與情侶撐傘煙雨中漫步,相惜,相愛!浪漫至極!可卻獨自一人,守在這個錦華的地方,而心中最想見的展希再也沒出現了。
就算出現了,自己又奢求什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不久的未來,掌握天下生殺大權,奢求他可以娶她為正妃,根本是沒可能。自己不但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宮女,還是一個失貞的女子,在這個保守的封建思想會不介意嗎?還是做他身邊其中一個妾?
小文搖了搖頭,嗤之以鼻,這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
悠揚的笛聲斷斷續續地飄蕩,在朦朧的煙雨中,出塵悠逸。安靜的,如細水長流,慢慢地澗入心懷,沁進心菲。斷斷續續地,越聽,越能牽動內心深處的那根和弦!
小文靜靜地聽著,閉上靈眸,感受那笛聲的優雅,情動的真諦!
「小姐,下雨天小心著涼,快披上外衣吧!」翠兒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熟練而小心地輕輕為她披上一件清雅的外衣!
「多謝!」小文連忙接過翠兒手中的衣服,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翠兒心中情牽一動,望著這個剛從死門關裡逃出來的人兒,雖然淡淡裝容,卻從她身上散發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迷戀,剛才從她口中平常崩出的一句『多謝』,可在翠兒的心中,卻有如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暖意拂進。堪比至親,自己進宮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主子或是其它宮女是這樣對自己,都想踩死自己。
「想請問一下,怎麼稱呼你呢?」小文客氣地問著面前的宮女,清凜純真的眸子裡散發出一股令人心跳的魅惑。
「翠兒!」翠兒清朗地一笑,低下頭,恭敬不失優雅地說。
「嗯!好名字,翠,給人一種清新可人,而活力希望的感覺。」小文點了點頭,想了想繼續說下去:「翠比綠更嬌貴,翠比藍更活力,翠比青更可人,以後我喚你翠兒吧!」
翠兒心中更洶湧澎湃,自己如此普通的名字給她形容得那麼生動,生平還是第一次有人讚她的名字好。望著眼前臉白無血的女子,這張不施粉黛的清純俏臉,勝過無數宮中的妖姬。
「當然好!」翠兒微微頜首,激動的神情望著面前的女子,連忙答道。
小文默然轉身,靠在門,靜靜地欣賞著門外的美境,毛毛雨,細細斜斜地飄揚,與遠處的悠悠笛聲,交溶於一起,在無邊的天空上跳起迷人的舞姿。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小文失神地輕誦著,忘記了此時站著身後的翠兒,就算在聽著也能感到笛聲之人,應是清雅脫俗之人。
「是呀!翠兒也很喜歡悠揚公子的笛聲。」翠兒的臉上輕抹上一層羞人的紅韻,一臉崇拜地說。
「悠揚公子?」被翠兒突如其來的一句,小文轉身望著翠兒,清凜的靈眸充滿探究,疑惑地問。
翠兒嘴角輕抿,露出漂亮的酒渦,清亮的眸子霧上一層愛意,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即接著說:「她是藥王北翁子門下的首徒,年少有為,俊朗非凡。當時小姐吐血情況非常嚴重,太醫說小姐命不過三天。後來悠揚帶來北翁子的靈藥,小姐身上的傷也是他們師徒二人治好的,他的功勞不少,可算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說完淺笑,恭敬地低下頭。
小文心中一顫,原來自己從死門關逃出來,是不是當時美情帶走她,她在這個時空就消失,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