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呢?」女皇神情自若地看著這滿朝的文武。
眾大臣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發表意見。
這個大皇女殿下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昨日她剛剛被冊封為皇太女,今天她身為太女呈上的第一個折子居然是要廢除皇室閨房跟蹤彤史。
自從姬妃被收押入獄,其餘的餘黨有的被罷官,有的被貶到邊關,現在這朝中已經沒有人敢和大皇女唱反調了。
「陛下,微臣以為這太祖皇帝留下的規矩是不能廢除的。」終於有一位膽子大一點的站出來說話了。
葉赫水芯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站出來的大臣,她沒有想到居然是她的准婆婆冷屢。
「愛卿,為什麼不能廢除呢?」女皇不動聲色地說。
「皇室閨房跟蹤彤史的目的在於跟蹤察看後宮各位男妃娘娘們在閨房之中是否有違背《男子律典》和《夫德》的舉動,以免產生妖孽迷惑女主,動搖了江山社稷。」冷屢說得振振有詞。
「請問冷將軍,是不是妖孽,會不會惑主,就憑閨房的舉動就能判斷嗎?閨房之中女歡男愛,妻夫情深之時,偶有親暱的舉動逾越條規就是妖孽嗎?」葉赫水芯冷笑著詰問。
女皇頗有興趣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她的准婆婆唇槍舌戰,其實女皇在十幾年前剛登基時對這個閨房跟蹤彤史也很不適應,但是礙於這是太祖皇帝留下來的千年規矩,她只好忍了。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的女兒在被冊封為皇太女的第二天,就上奏提出要廢除這個規矩,看來是皇后安排在女兒府邸裡的許管事辦事比較認真,完全按照皇宮裡的規矩來跟蹤她們女兒的房事了。所以把她們的女兒給惹毛了,上書要廢了這規矩。不過女皇在內心還真的很高興,因為她的女兒比她敢於挑戰傳統。
「一般良家男子在閨房之中是絕不會有逾越《男子律典》條規的行為的,身為侍候女皇的後宮男妃們更應該嚴於律已遵守條規。倘若在閨房之中發出浪聲淫語,或者主動挑逗觸碰女主人的男子與那青樓的風塵男子有何區別?這樣的男子往往會迷惑得自己的女主人過度沉迷於男色。這樣的男子難道還不能算是妖孽惑主嗎?」冷屢講得字字鏗鏘有力。
葉赫水芯鬱悶地瞪了冷屢一眼,真不知這個老太婆怎麼迂腐到這種程度。怎麼說再過幾天她冷屢的兒子也要嫁到新太女府來了,廢除了這皇室閨房跟蹤彤史,將來她的兒子不是也不用受這種羞辱了嗎?可她居然還在這據理力爭說不能廢除。難道在她冷屢的心中,男人僅僅只能算是女人的洩慾工具和代孕器具嗎?就算是她自己的兒子她也沒有一絲感情,認為他們理應只是取悅兒媳的工具而已。葉赫水芯在內心歎了口氣,在這個女尊天下,做男人難,做女皇的男人就更難了。平常百姓家的男人在與妻主歡好時,根據《男子律典》裡的條規,既不能主動觸碰妻主,又不能發出呻吟聲,還要確保讓妻主盡興。女男歡愛時對男人提出這麼多要求讓葉赫水芯感覺男人真的很慘。可是做女皇的男人更慘,居然還有人跟在後面跟蹤察看記錄,在侍寢時稍有不慎控制不住自己發出一兩聲嬌吟都會作為不良記錄存檔在案。現在冷屢這個老太婆講得振振有詞,都逼得葉赫水芯無言以對了。她總不能說女男平等,女人不應該在閨房裡也這麼虐待男人吧?這樣的話在女尊天下肯定會引起公憤,惹得眾大臣群起而攻之。如此看來說不過這個老太婆也只有智取了。
葉赫水芯壓低聲音對站在她身邊的冷屢說到:「冷將軍,你再與我唱反調,我會在大婚當天將你的兒子原轎送回。」
「殿下,微臣可是一片忠心啊,微臣是為葉赫皇朝的江山社稷著想。」冷屢也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回應。
「我不管你是出於忠心,還是出於什麼目的,我一定會說到做到。」葉赫水芯的語調冷冷的,心裡暗暗罵道,你這個老太婆還真會胡扯,把閨房之事聯繫到江山社稷。
「其餘的愛卿可有看法?」女皇見她的女兒敗下陣來,於是失望的又掃視一遍下面的群臣淡淡地問道。
「陛下,微臣與太女殿下同感,微臣也認為這皇室閨房跟蹤彤史應該廢除。至於是不是像太女殿下講的會引發侍寢的當事人緊張,以至於影響女主的性趣,微臣認為陛下應該比微臣們更清楚,所以最終廢還是不廢應該由陛下來定奪。」鎮遠侯易如郡見葉赫水芯被冷屢博得無言以對,於是站出來支持她,同時她又巧妙的把廢還是不廢的定奪權推向了女皇那裡。
葉赫水芯用眼神對她的這位婆婆表示感謝。易如郡用眼神告訴葉赫水芯不用謝,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她的兒子易水寒。
「朕決定從即日起廢除皇室閨房跟蹤彤史,負責房事的管事在侍候皇妃沐浴更衣送入閨房後不再進行下面的跟蹤記錄。各位愛卿可有異議?」女皇雖似尋問群臣意見,但是用的卻是不用置疑的口氣,面色也是說不出的威嚴。
「陛下聖明。」群臣眾口一詞。
葉赫水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終於邁出了提升男權的第一步。提升男權先從廢除皇室閨房跟蹤彤史開始。
水清宮
皇后半臥在軟塌上,捧著葉赫水芯的閨房跟蹤彤史本疑惑地問:「許管事,為什麼這二十天只有一篇記錄?」
許大叔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老奴也無能為力啊,殿下自那天寵幸過易夫郎以後,再也沒有招幸過任何一個夫郎和侍郎。」
皇后眉頭緊蹙,幽幽地說:「本宮什麼時候才會有孫女呢?」
「也許是大殿下不適應房事被人跟蹤,所以才不再招寢夫侍了。」許大叔躊躇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芯兒昨天已經被冊封為太女,將來登基為帝時也要守這規矩,只不過提前讓她適應一下而已。她這樣子怎麼行呢?許管事你今晚將博夫郎沐浴更衣後送到芯兒的房裡去,就說這是本宮的意思。」皇后合上彤史對許大叔命令道。
「老奴遵命。」許大叔俯首叩拜。
「女皇駕到。」門外傳來一聲宮人的宣嚷。
皇后趕緊從軟塌上下來跪著迎接女皇。
「哈哈。」女皇神清氣爽的走了進來,眉宇之間一片喜氣。
「陛下,何事讓陛下怎麼開心?」皇后鶯聲燕語,嬌媚地問。
女皇喜滋滋的坐到軟塌上,對許大叔說:「你先下去。」
「老奴告退。」許大叔站了起來慢慢地向後退出房間。
許大叔出去以後,女皇一把拉過皇后讓他坐到自己的腿上,笑道:「清水,朕很高興,因為朕今天廢除了皇室閨房跟蹤彤史。」
「陛下,這可是千年的規矩。」皇后訝異地捂著他嬌艷的紅唇。
「朕早就厭煩了這皇室閨房跟蹤彤史,礙於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千年規矩就一直沒有動它,主要是怕朝中那些老頑固反對。可是今天芯兒上書請求朕廢了皇室閨房跟蹤彤史,朕就順水推舟把它給廢了。」女皇撫摸著皇后俊美無比的臉龐說道。
「芯兒的膽子還真不小,這千年的規矩她也敢動。」皇后若有所思地說。
「清水,今晚由你來侍寢吧!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在後面跟蹤記錄。你想叫就叫出來,朕不介意。」女皇色瞇瞇看著皇后說。
女皇挑逗性的話語讓皇后霎時滿面紅暈,他低下頭羞澀地說:「陛下,臣妾乃是出身清白的良家男子,怎會做出這樣不堪言狀的事,在陛下的閨房裡發出浪聲淫語呢?」
「清水,每次朕看到你極力的隱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時朕都是會心疼的。以後就我們妻夫兩人,你不用那麼壓抑自己了。」女皇說著還忍不住的在皇后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陛下,真的羞死臣妾了。」皇后半是羞澀半是甜蜜地嬌笑起來。
皇宮裡
出了朝堂葉赫水芯匆匆忙忙的向宮門走去,她要趕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博雅和易水寒。那令人討厭的皇室閨房跟蹤彤史終於被廢除了。這幾天她每天晚上要等許大叔入睡以後才偷偷摸摸的往博雅的雅軒閣或者易水寒的暖寒閣中溜,搞得就像是偷情似的。今晚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寢她自己的夫郎了。
「殿下。」一個脆脆的聲音傳起。
葉赫水芯轉過頭看見路邊跪著一個白衣勝雪,玉樹臨風,眉目俊秀,美眸如玉,宛如仙滴的男子。
「雪兒,你這麼會在這裡?」葉赫水芯詫異地扶起冷雪,「小傻瓜,再過三天就要嫁過來了,你就這麼等不及跑到皇宮來找我了?」
「殿下,不是奴家不守夫道,隨便出門。奴家是為了哥哥。求殿下去看看哥哥吧,他快撐不住了。」冷雪含著眼淚說道。
「雪兒,風兒怎麼啦?」葉赫水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