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也好多了，沒以前那麼咄咄逼人！」
「啊？」葉暮眉毛一挑：「我很咄咄逼人麼？」
「還好，有那麼一點點！」
不過轉念她又想：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出生在一個條件這麼優越的家庭呢？誰叫他這三十幾年都這麼一帆風順呢？
「看來，我給你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印象。」葉暮苦笑。
「不，還是有相當一部份不錯的！」凌菲也笑。
「哦，是哪一部份？」葉暮認真地問。
「是……」
時間有一瞬間的停頓，兩個人都停下了筷子，默默地望著對方，
一秒，二秒，三秒，四秒，五秒——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異，葉暮慢慢地伸出了手，慢慢地，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要做什麼？
凌菲的心幾乎快蹦出了嗓子眼，身體卻僵在那裡，捨不得挪動半分！
四十厘米，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如果他靠近——那麼，她該怎麼辦？
拒絕還是回應？
凌菲突然間很茅盾：她的身體她的理智都告訴她要遠離，可是，她的心，卻有幾分猶豫！
然而——
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為葉暮在將手移到她的面前之後，拿起那壺菊花茶，替她滿上一杯後，又慢慢地縮了回去。
凌菲鬆了一口氣！
同時卻隱隱有些失落！
她不明白自己倒底在企盼什麼！
她很氣惱自己還在企盼著什麼！
兩個要各自結婚的舊情人，難道還想發生一點新的故事麼？
凌菲為自己剛才那一點微微的，見不得光的念頭，感到無比的臉紅！
可恥啊，凌菲，你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還談什麼去給致遠一生的幸福？
「是什麼？」葉暮定定地看著她，鏡片後面的眼睛，閃爍著不可捉摸的光。
「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凌菲故意歪著腦袋想了想：「應該是你的善良！」
「善良？」葉暮提高了聲音，彷彿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
「你忘了，你自己說過，就算是惡魔，你也是一個善良的惡魔！」
葉暮一愣，彷彿回想起什麼，有些不自然，卻裝作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水。
凌菲也想起當時的情景，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凌菲啊凌菲，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好端端的，提那事幹嘛？
（若有親忘記了，可以回二十一章去看看，善良的惡魔）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葉暮卻彷彿沒覺察到似的：
「來，吃菜吃菜，這不是你最愛吃的酥脆大蝦嘛！」
他仔細地剝了蝦殼，再小心地醮上醬汁，最後卻放到了凌菲的碗裡。
凌菲一愣，一股酸澀頓時直衝鼻頭！
他總是記得替她剝蝦殼，他總是記得她要醮芥茉……他從不開口詢問她的喜好，卻總是將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現都放在心上——兩人真正交往的時間不到兩個月，他卻對她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她和於致遠生活了快兩年，他卻連她對什麼過敏都不知道！
生活就是這樣：你最後嫁的，不一定是你最愛的；最後娶你的，也不一定是最愛你的。
只有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才會是一生的幸福。
那麼她和葉暮呢？
倒底是時間錯了？還是……人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