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是趕不到了。
上午九點五十的第二節課,凌菲直接去了教室。
一切都很平靜。
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沒有人問她昨晚去了哪裡,甚至都沒有人提起,昨天商量好一起去選禮物的事。
左巧霖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如既往地兩耳不聞窗外事。
直到課間的時候,有人無意中提起:「劉老師調走了,但願我們的新班主任是個帥哥!」
調走?
看來的確如葉暮所說,校長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困擾。
其實,做為一個女孩子,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心裡還是有些陰影的。這也讓凌菲一整天都有些不自在,只要一看見矮矮胖胖的身形,渾身就雞皮疙瘩直冒!
下課後,朱落還上來打招呼:「凌菲,把你上周的五的筆記借來抄一下!」
「好!」
「咦?你的手怎麼了?包得跟粽子似的!」
「被刀割到了。」
這話回答得可真夠聰明。
既沒有撒謊,也沒有說明原因。
雖然不可能將事情講給別人聽,但如果撒謊的話,手上的傷疤遲早會暴露一切。
就像預想中的那樣,朱落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天啦!這麼不小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自殺呢!」
「嘿嘿!」凌菲乾笑著。
中午的時候,邢宇軒來找她。
「HI!凌菲!一起去食堂吧!」
她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的朋友呢?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陽光般的帥哥,從某方面來講,可以增強食慾滴說。
兩個人打了飯菜,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此時是吃飯的早峰期,食堂裡人聲鼎沸,大家都擠著去打飯打菜呢,誰也沒空注意誰。
看著凌菲東一下西一下地撿著碗裡的飯菜,邢宇軒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挑食呢!」
「有幾個女生不挑食?」
「所以全身也長不了幾兩肉?」
「長胖了嫁得出去麼?」
「中國的現狀是男多女少,哪有女人嫁不出去的?」
「借你吉言!」
「遠了不說,就說近的——葉暮……對你是真心的!」
乍聽到他的名字,凌菲心中一跳!緊接著,有點點的甜蜜湧上來。
「昨晚……謝謝你!」早上葉暮已經說了,要不是邢宇軒提供的線索,他找到她,恐怕要多費一些時間了。
而事實上,如果他再晚來幾分鐘,某些事情,可能就已經發生了!
但轉念又一想,既然是他幫忙開的車,那昨天晚上後來的事,他當然也就知道了!當下不由得有些臉紅。
「我們不是朋友麼?這是朋友應該做的!不過,昨天葉暮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對了,他的肩膀沒有事吧?」
「肩膀?」凌菲不明所以!
「我昨天撞那幾下門,肩膀都腫了,上了不少藥呢!他撞得比我厲害多了,肯定傷得不輕!」邢宇軒認真地說。
凌菲一愣,心裡頓時說不上什麼滋味:「我不知道他的肩膀……」
她早上還拍了他的肩,明明都看到他皺眉了,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還有你啊!每次都死鴨子嘴硬,還說不喜歡人家呢,神智不清的時候,叫的都是人家的名字!」
凌菲的臉飛快地紅了!
她狠狠地白了一眼邢宇軒:這個傢伙太可惡了吧!就算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葉暮,他也沒有必要當面就拆穿她吧?
還有啊,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本來就很難為情的好不好?他幹嘛要舊事重提?
「好好好,我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祝福你!」
「這還像句人話!」
「還有啊,昨晚十二點全校臨時查寢,周校給系主任打招呼說你有親戚生病,要去照顧一下,應該不會有人問這事兒,但你自己不要說漏了哈!」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人提呢,原來是的確是有貴人相助。
吃了飯,考慮到回宿舍難免被人問起手傷,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難以招架,恐怕乾脆去圖書館吧。
結果剛坐下,手機就響了。
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翻出手機,隨便看了看,居然是葉暮——這才分開幾個小時呀!
不過說是這樣說,心底還是有一陣暖意湧上來。
「喂?」
「菲菲,吃過了嗎?」
「吃過了。」
「手上的傷還疼嗎?」
「不碰到就不會疼。」
「下午只有一節課,我三點半來接你吧?」
「好!」
大概是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痛快地回答他,那邊竟然沉默了兩秒。
「傷口不要沾生水。」他囑咐道。
「嗯!」她也乖巧地應道。
「那好,下午見!」
「嗯,下午見!」
掛了電話,凌菲摀住發燙的臉,有些傻傻地笑了。猛然一抬頭,才發現很多人都盯著她看,有些不滿的樣子。
突然想起這是圖書館,手機不調成靜音就算了,還光明正大的接電話——這樣的行為的確該被別人不恥!
凌菲吐吐舌頭,趕緊低下了頭。
下午的課結束後,班上的好多同學都吵著去卡拉OK替那位過生日的同學慶生,小公主左巧霖向來不會參加這種活動,自然是先走了。
而凌菲,也借口親戚的病沒好,推辭了。
嘿嘿,看來那個請假的借口真是好用!
出了教室,她徑直回了宿舍。
身上還穿著葉暮買的衣服——她是學生,穿著太高檔的衣服難免太過招搖,還是換成自己的衣服自在些。
結果進門迎頭就遇上左巧霖。
還沒等她說話,左巧霖就迎了上來,拉著她的衣服就開始驚歎:
「喲!凌菲,這套衣服不錯哦,巴黎春天品牌專櫃的招牌,一萬二一套,全國限量發售,我看了好多次,就是我媽捨不得給我買。」
凌菲不自覺地往後躲了躲:自從那天之後,左巧霖不管怎麼笑她都覺得假。包括現在,凌菲也絕不認為她是善意的。
她這麼不遺餘力地誇這套衣服,無非就是為了表達一個意思:就憑你,又怎麼穿得起這樣的衣服?
凌菲只微微一怔,立刻淡淡的笑了:「哦,原來這麼貴呀!我還想扔掉呢,現在看來,得好好掛著了!」
左巧霖沒料到她會這麼答,一時竟想不到接下來說什麼。
趁著她愣神的當口,凌菲已經從床上了拿了衣服,往洗澡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