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喝茶的過程中，葉暮每隔十分鐘，便撥一次凌菲的電話。
可沒有一次，是可以接通的。
雖然周志雄談說的話，他基本上還算感興趣，可九點整，他實在是坐不住了。
「周校，我還有事，得告辭了！」
「對了，還沒有問，葉先生來學校是……找人？」
「是的！」
「我陪您去找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個電話好了。」
打開手機，當著周志雄的面，撥通了她宿舍的電話。
「喂？我找凌菲！」
「凌菲啊，她沒回來，我們也正找她呢！」
葉暮心一沉！
沒回去手機還打不通？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她一向不喜歡逛街的呀！
「你們也正找她？那有沒有打通過她的電話？」
「都沒有呢！她下午下課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們都試了，打不通她的電話！」
「都打不通？」
「是呀，本來約好要給班上同學選禮物的。剛才我還去圖書館找過了。」
「那謝謝你了，再見！」
「不客氣，再見！」
都在找她，可她偏偏不見了。
電話不在服務區，就證明她在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可問題是，她在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一呆就幾個小時，這說明了什麼？
難道是……地下室？
葉暮的心情更加煩躁！小東西倒底去了哪裡？和誰？在做什麼？會不會出事了？
周志雄見狀，立即慇勤地問：「葉先生需要幫忙嗎？」
葉暮想了想：「這樣吧，請幫我找一個叫邢宇軒的學生！好像是土木學院的。」
如果她是和邢宇軒一起消失的……
十五分鐘之後，正在球場上打球的邢宇軒被叫到校長辦公室。
邢宇軒一看見葉暮，便皺了皺眉：「是你？什麼意思？」
不會是想要當著校長的面威脅他不許和凌菲交往吧？他有這個資格麼？哼！開奔馳了不起啊！
看著他滿身大汗，葉暮平靜地問：「凌菲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你憑什麼這麼問？」畢竟是年少氣盛，邢宇軒心裡本來就憋著火呢，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周志雄一看大急，趕緊過去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葉暮抬手制止：「你現在只需要回答，下午四點半之後，你有沒有看到凌菲？」
「我憑什麼回答你？」邢宇軒還是不痛快。
「凌菲……沒有人能聯繫得上她。」葉暮嚴肅地說。
「啊？不可能吧？」邢宇軒立刻掏出手機撥了撥，果然傳來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怎麼可能呢？下午我們在校門口呆了一會兒，她們班主任劉老師打電話讓她過去一下，那個時候才五點過一點……」
葉暮的眼皮跳了兩跳：「班主任劉老師？」
「是呀！凌菲問有什麼事，他說叫她過去再說……」邢宇軒看了一眼校長，有些不自然地說：「她以為是為了昨天的事，也就沒有多問。」
「昨天的事？什麼事？」葉暮有些驚詫：難道他給小東西惹麻煩了？
不說還好，一說邢宇軒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在校門口……那個她，有人錄了視頻傳到學校的網站上，那事昨晚就全校皆知了！」
葉暮心裡一緊：真的給小東西造成困擾了？左巧霖會不會對她做了什麼？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你是說，她最後一個見的是班主任劉老師？」
「是啊！」
葉暮轉過頭：「周校，麻煩你馬上給我聯絡一下學前教育系劉老師，大三的。」
「好好好！」周志雄趕緊翻了桌上的通訊錄，找到劉偉業的電話撥過去：「咦？不在服務區？」
葉暮的心狠狠一沉！
「打座機！」
「好！」
周志雄又找到座機號碼撥過去：「杜老師啊，你們家劉老師在不在？啊？不在？他去哪兒了？不知道？哦，那算了，就這樣！」
「周校，我方便看一下你們學校的監控嗎？」
「沒問題沒問題！」
於是，三人又到了保安室，調出下午五點半左右的監控。
五點過十五分，凌菲和邢宇軒一起走進了校門。
五點過二十五分，凌菲走近了教育學院綜合大樓。
再然後，沒出來？
三人立刻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帶了保安直奔綜合大樓。
葉暮這一輩子，恐怕從來沒有為了什麼事情著急而跑過。
可是此刻，他的確如瘋了一般，奔跑在科大的校園中。
也虧得十一月夜間的氣溫涼，路上的人並不多，不然，又要形成一個新的奇觀了——兩個帥得不像樣的男人在前面跑，科大高不可攀的周校在後面追，然後後面，是幾個不明所以的保安。
這情形，實在是百年難遇。
夜晚十點的綜合大樓辦公室內，一片漆黑。
看著一扇扇緊閉的門，葉暮萬分抓狂：
「這棟樓內部為什麼沒有裝監控！」
「呃，因為都是老師的辦公室……」難為了周志雄這麼一把年紀，跑這麼遠不說，心裡的擔驚受怕，也著實不小！
學校要是真的出了醜聞，他這校長怕是坐不穩了，而要是出事的人正好是葉先生的什麼什麼，那，他真的不用活了！
幾下弄開了劉偉業辦公室的門，裡面飲水機的電沒有關，茶几上水杯裡的水，還有一點點地溫度。
葉暮冷靜地判斷——屋裡的人離開，頂多二十分鐘！
天啦！這二十分鐘，足以做很多事了！
「快往樓上搜！」
一行人搜到三樓的時候，一個保安把這棟樓的鑰匙找來了！
「所有的鑰匙都在這嗎？」
「不，六樓檔案室的沒有！」
「檔案室？」
周志雄腦子靈光一閃：「那個劉老師老婆，是我們檔案室的工作人員！」
話音剛落，葉暮已經瘋了一般往六樓衝去！
檔案室！檔案室！檔案室是哪間？
終於在最邊上，找到了檔室室的牌子，葉暮顧不得那麼多，退後兩步就開始撞！
氣喘吁吁追上六樓的周志雄，看得那個心驚膽戰啊，簡直別提了。
邢宇軒看見葉暮撞門，也毫不猶豫地跟他一起撞上去！
彭——
門開了！
裡面果然亮著燈！
電話線躺在地上，像是在提示著什麼！
屋內空無一人，再看看旁邊的小辦公室，房門緊鎖。
「凌菲！凌菲！」葉暮衝到小辦公室那裡，瘋了一般地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