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之五福臨門 出逃?出嫁 束手就擒
    她們如此哄騙自己,目的自然是——五福手腳僵硬,只聽得牙齒格格作響。

    自己上當了,大大的上當了,出賣了綺暄與慕容生,霍家還能饒過他們!完了!

    五福不知道,在她突然消失後,霍家驚慌一團。慌的並不是她失蹤,而是她的失蹤無跡可尋,除了花渠邊留下一灘水外,牆頭屋簷等沒有一絲痕跡。

    這說明,五福的失蹤與綺暄失蹤一模一樣,可能是給同一個武林高手綁架了。要是那個武林高手來無影去無蹤,能將兩位小姐輕而易舉地盜出霍府,那麼,他要盜其他的東西,自然也輕而易舉。霍家數十年來,扶持的人多,得罪的人更多,那些給他們剷除的人時不時又蠢蠢欲動,五福、綺暄的失蹤,說不定就跟那群人有關。

    霍家一方面加強了守衛,一方面明察暗訪,三個月來,始終沒有他們的絲毫消息。要是綁票,勒索信早來了,可見不是衝著錢來的。不是衝著錢,自然衝著其他方面,比如情,比如仇,霍家反而更加謹慎,並沒有因為東北趙喜大將軍突然起兵造反霍明奉旨討逆而有所鬆懈。

    五福突然出現,霍家自然不能打草驚蛇,先穩下再說。

    五福只為她們的寬容而感動,卻沒有想到她們早已設下圈套,還將綺暄與慕容生的下落告訴了他們。

    京城雖大,霍家盤根錯節,耳目眾多,曾有人笑說,就是皇上晚上召幸哪一個妃子說了什麼話,霍老太爺都一清二楚。一聞知綺暄與慕容生在京中,綺暄又懷有身孕喜動不喜靜,霍老太爺與三老爺霍曄馬上佈置,請了京中有名的雜耍藝人在離霍家相隔十里的紫竹街頭競賽。

    慕容生雖然武功超群行事小心,愛妻心切,一聽綺暄說要去看雜耍,自然答應,喬裝打扮一番,專門挑了紫竹街頭觀看位置最佳的芙蓉閣租了個雅閣,二人一起觀看。

    連續兩天並無可疑,附近出沒的差人只是維持秩序而已。慕容生並不知道,霍家只派了幾個經驗豐富的陌生穩婆,四處行走,專門尋找可疑的孕婦。街頭人多,光天化日之下,慕容生只能扶著妻子行走,自然給逮個正著。

    在林美鈿將嫁妝送到桐音院那一天晌午,綺暄突然給人抓住了,慕容生為了保護妻子,束手就擒。

    如果五福知道這一切,更加覺得萬死莫贖吧。

    霍家從來就沒有取消過她與高玫的婚事,更加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她與霍子琳在一起。

    霍家的女人,向來可以用來向外謀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用於簡單內耗。

    所以,五福自然給抬到了高家。

    誰知在半路,與另外一頂轎子發生碰撞,那轎夫氣勢洶洶,破口大罵,兩邊的轎夫糾纏在一起,大打出手,殃及陳媽。後來,陳媽央求,他們才抬了轎子匆匆走了。

    霍家這邊的人也抬起轎子往高府去,陳媽越想越不對,回頭遠遠望見那另外那頂轎子的轎夫腿腳如飛地奔跑,心趕緊喝住了轎子,自己撩開轎簾一看,裡面端坐的,哪裡是福小姐!便趕緊叫人在後面緊追不捨,遠遠望見轎子抬進了一所宅子,趕過去,在門口又費了不少口舌,好容易才進得來,一切都晚了。

    「額,方纔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請問你們還要嗎?」李岳襄可惡的聲音又響起。

    五福突然揭開籠在頭上的絲緞,站起來,衝著他們笑:「我不介意去見高大人,不知道高大人是否介意見到我呢?」

    她倒像個沒事人一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陳媽恨得牙癢癢的。根本就是她與那個襄少爺早已串通好的,李府不是曾來提親嗎?這個狐媚子!

    陳媽不語,她身邊的幾個胖大婦人走了上來,道:「姨太太說的什麼玩笑話!你是李家的外孫女,不過跟表弟玩笑兩句,回去便是。」

    輕飄飄的將高大人頭上的綠帽子推得一乾二淨,竟將她完全當做了高家的禁臠!

    李岳襄一聲冷笑,滑了過來,道:「既然你們要,就請高大人過來,親自領回吧。」

    五福討厭他輕浮的語氣,明明白白交換貨物的口吻,心中卻更不想去高玫那裡,去了,真的有去無回,便靜靜走到破窗邊,看他們互鬥,能拖一刻是一刻。

    「李公子說笑了。我們家老爺還在府中候著呢,他公務繁忙——」

    「福姐姐,你看看,我早說過,高大人成天忙著打人板子的,你看看,連夜晚也不忘!嘖嘖,你往後真要燒香拜佛都不用敲木魚了!」李岳襄一聲福姐姐叫得親暱無比,繼而奚落不已。

    那幾個婦人,唯有苦笑。高大人以前是李家老太爺的門生,如今雖已拜在霍僧達門下,還是要給李家幾分面子。

    陳媽做個顏色,一個婦人匆匆離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大人忙著打板子,自然想不起新娘子。我卻累了,各位,請回吧。」李岳襄揮手送客。

    「李公子!」幾個胖大女人全跪下了,臉上帶淚,一味求她放了五福,免得她們難做人。

    李岳襄置若罔聞,好整以暇地走到桌子旁,一隻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目光卻斜斜飄向五福。

    五福迎向他的目光,發覺他目光的焦點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覺得他似乎有所期待,但期待的對象又不是自己,而在自己的身後。

    窗外。

    窗外靜寂無聲,五福只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漸漸急促,如漸行漸近的軍隊。她隱隱約約覺得什麼就要發生,某種久違了的熟悉感覺漸漸逼近,將她籠罩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

    曾經也有過一個這樣的人。

    李岳襄要等待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他不想見的人卻出現了。

    李桓,李岳襄的父親,當朝右相。

    李桓先將李岳襄狠狠罵了兩句,吩咐隨之而來的護衛將他綁了,送回老太太跟前,不許他再出家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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