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夏家別院外面停下,聶焰沒有下車,因為他不希望被夏夜看見,以免夏夜誤會左翼。
「翼,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聶焰在車裡對左翼說。
「嗯,你哪天去美國,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去送你。」左翼微笑的看著他,神色有些傷感。
「好。」聶焰將車調頭,準備離去,卻看見夏夜的寶藍色法拉利穩穩開了回來。
左翼循著車聲望去,觸到夏夜幽深的目光,心裡忐忑不安,被夏夜看見她與聶焰在一起,免不了又要引起一番爭執,夏夜強大的佔有慾,從來都不曾減少。
出乎意料的,夏夜將車停在路邊,瀟灑的下車,平靜的看著將車窗搖下來的聶焰,大方的說:「怎麼不進去坐坐?」
「不必了,謝謝。」聶焰看見夏夜的平靜和大方,心中感到欣慰,也許經歷這麼多事,夏夜漸漸變得成熟,他強大的佔有慾,已經被真愛的理智取代,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束縛左翼。
看到這一幕,左翼的心有一剎那的迷惑,難道夜,真的不生氣?他真的改變了麼?
聶焰的車開走,夏夜站在離左翼十米的距離,幽深的盯著她,許久,都不說話,只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複雜無比的寒光,那光,很冷很冷,像冬天裡刺骨的寒風,一點一點滲入左翼的骨髓。
左翼終於明白,夏夜不是不生氣,只是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爆發,而是選擇沉默,也許,是因為這樣的事太多,他已經麻木了吧。
「我,是因為瑩瑩的事才會遇到焰,我們……」
「不必解釋。」夏夜的語氣十分冰冷,冷寒的目光撇開,腳步移動,擦過左翼的手臂徑直向別院走去。
「你不相信我?」左翼的聲音清冷如霜,兩人背馳而站,近在咫尺,卻又像遠在天涯。
「翼,你到底,愛我有幾分?」夏夜偏過頭,側眼盯著左翼,目光冷厲,「我真的不知道,還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你多愛我一些。你的心,被分割得太多,你的家人、朋友,甚至是聶焰,都佔有極重要的位置,而我,只有那麼可憐的小小一塊。」
「你覺得我不夠愛你?」左翼心中一陣酸楚,為什麼夜哥哥不能理解,我假裝的淡漠,正是因為太在乎你,因為太害怕失去,才會如此惶恐不安,才會讓自己假裝不在乎。
「你愛我,不及我愛你的十分之一。」夏夜的聲音終於抑制不住的傷感低落,「為了你,我可以不跟任何女人來往,可是你,永遠都做不到。只要我一眨眼沒有看住你,你就會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
左翼愕然看著夏夜,迷人的眼眸裡,有晶瑩的淚花在閃爍,聲音哽咽:「夏夜,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這麼隨便輕浮的女人,隨時都會勾搭其它男人。我就這麼不讓你放心嗎?」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夏夜痛楚的說下這句話,轉身徑直走向別院,留下悲傷的左翼呆呆站在那裡,眼淚滑下來,她似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哥哥……」身後突然,傳來左羽興奮的呼喊聲,左翼回頭,看見左羽像一隻歡呼雀躍的鳥兒一樣撲入夏夜的懷中。
「哥,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左羽仰著臉癡迷的看著夏夜,纖細的小手捧著夏夜的臉龐,激動不已的說,「哥,原來你這麼好看,這麼帥,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左翼看見左羽眼中深深的迷戀,看見左羽的小手那麼緊的捧著夏夜的臉龐,緊得在顫粟,似乎只要她一放手,夏夜就會消失不見。
失明八年的左羽,視力恢復之時,第一個想要分享的人是夏夜,第一個想要看見的人也是夏夜,而不是她這個為了左家含垢忍辱的姐姐。
「羽兒,什麼時候能看見的?怎麼不給哥哥打電話?哥哥可以早點回來為你慶祝。」
夏夜的表情像陣雨過後突然放晴的天空,剎那之間,便從剛才的冰冷變得笑容滿面,他寵溺的揉著左羽的長髮,唇邊勾著欣喜的笑容,這笑容像被陽光過渡般純淨燦爛,像碎鑽一樣高貴迷人,這是左翼曾經最眷戀的微笑,可是現在,再也不屬於她一個人。
永遠……都不再屬於她一個人。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我一直在客廳等你回來。」左羽一眨不眨的凝望著夏夜,像是永遠都看不夠,她的雙手仍然捧著夏夜的臉龐,那麼深情,那麼眷戀。
「呵呵……羽兒真傻。」夏夜感慨的將左羽擁入懷中,在心裡想,翼,如果你也能像羽兒一樣對我這麼迷戀該有多好?為什麼你對我總是那麼淡漠,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得到你全部的心?
看著緊緊相擁的夏夜與左羽,站在身後的左翼,完完全全像個多餘的人,一個多餘的人……
「羽兒,快看看你姐姐吧。」文若嫣的提醒像個沉重的警鐘,打破了怪異的氣氛,左羽條件反射般的從夏夜懷裡掙脫出來,抬眸看著後面的左翼,她的表情是目瞪口呆。
左羽怔怔的站在那裡,許久許久,才反應過來,喃喃低語:「姐姐,姐姐,原來,你這麼漂亮,這麼迷人,比我想像中還要美,真的很美,難怪哥……會這麼……愛你!」
「羽兒。」左翼的唇邊漾開溫暖的微笑,走過去抱著左羽,輕聲說,「羽兒跟姐姐長得很像,所以,羽兒也是美的,甚至,羽兒比姐姐還要美,因為你……纖塵不染!」
最後那句話落下,左翼抬眸看向夏夜,發現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左羽的眼睛上,左羽的眼睛跟她一樣是紫黑色,晶瑩剔透如珍貴的寶石,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同的是,左羽的眼睛未經任何污垢污染,那樣純淨聖潔,有如天空的那輪皓月。
而她左翼,這雙誘人的眼眸裡,永遠有著妖治的媚姿,永遠,都不會讓夏夜放心。
再等一秒,夏夜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左翼終於用力閉上眼睛,在心裡……做下一個艱難的決定——
(請支持寶寶另一部連載作品《毒吻面具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