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焰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左翼已經緊緊抱住了他,溫熱鹹澀的眼淚傾洩而出,滴在他頸窩,癢癢的,苦苦的,左翼泣不成聲的說,「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傻瓜,我沒事,真的,只是一點小傷,一點都不疼……」聶焰回抱著左翼,酸楚的吻著左翼的頭髮……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爆怒的聲音如驚天的響雷橫空劈下,驚得緊擁的兩個人渾身一震,愕然放開。
左翼抬起臉,看見夏夜軒昂的身影站在門邊,氣得發抖的手中提著一個精緻的蛋糕盒,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凜冽,琥珀色的眸子如野獸血瞳般閃爍著懾人的火焰。
「砰——」夏夜憤怒的將蛋糕摔在地上,如震怒的野獸猛的撲過來,揮拳就要打聶焰,左翼趕緊護在聶焰前面,大喊道,「不要打他!」
「你……」夏夜氣得怒不可恕,渾身發抖,他一把將左翼從聶焰身邊拽過來,抓著她的肩膀咆哮如雷,「我不顧一切,甚至挨了爹地一個耳光都要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陪你過生日,只是遲了一分鐘,你就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左翼,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嗎————」
夏夜的憤怒,像天空突然劈下的響雷,而左翼,像是置身於空曠的大地,根本無處可逃,無處可躲,無言以對,她只能咬唇承受他的怒火。
「那你呢?」聶焰冷厲的大喝,「你背著她跟別的女人訂婚,又對得起她嗎?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你閉嘴!」夏夜大聲怒吼,「滾出去——」
聶焰咬牙切齒的瞪著夏夜,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他多麼想衝過去將這個讓左翼傷心的男人狠狠打一頓,可是,觸到左翼哀求的目光,他只能憋下這口氣,拖著受傷的腿轉身離去。
看著聶焰失落而淒迷的背影,左翼心裡十分愧疚,她的目光一直追隨在他身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還在依依不捨……」夏夜的憤怒之火因為左翼的目光而越燃越旺,他用力將左翼向門外推,「捨不得就跟他走啊,走啊——」
「啊!」左翼失衡跌在地上,腳踝被扭傷,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夏夜因為自己的失手而震住,心顫了一下,有一種衝動,想要過去扶起左翼,可是想起剛才的情景,夏夜的怒火又竄了起來,他站在原地,凌厲的瞪著左翼,憤怒的說:「你就那麼不甘寂寞嗎?多一分鐘都不能等?」
左翼沒有哭,也沒有生氣,而是抬起臉深深看著夏夜,一句話也不說,可是她那雙靈逸的大眼睛,卻像有千言萬語在傾訴……
「發生什麼事了?」沈夢聲音傳來,夏夜回頭看見沈夢穿著睡衣站在客房門口,他才明白,原來聶焰是送沈夢過來,或許,是因為自己訂婚的原因讓左翼傷心,所以聶焰才會留下來陪她過生日。
「媽咪,沒事,你回去睡吧。」左翼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
「你們在吵架?」沈夢看著夏夜。
「不好意思,伯母,吵醒你了!我們沒事,你先去睡吧。」夏夜禮貌的說。
「好吧,有什麼事好好溝通,不要吵架。」沈夢勸說了一句,便回到房間。
沈夢到現在還不知道左翼與夏夜之間發生過那麼多的事,自從上次左翼和夏夜的訂婚宴上,沈夢被聶燃的人抓住,又被被聶焰救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高級戒毒所,那裡與世隔絕,沈夢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任何消息,左翼為了不讓沈夢擔心,說自己與夏夜已經順利訂婚,而且他們關係一直都很好。
沈夢以為夏夜還是以前的夏夜,以為他和左翼的感情還一如從前,卻不知道這幾個月以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夏夜轉身,看著左翼靈逸的大眼睛,沉默了半晌,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走過去將左翼緊緊摟在懷中,傷感的說:「你是因為訂婚的事傷心,才找聶焰的是不是?」
「焰幫我送媽咪回來,我一直等不到你,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夏夜微微歎了一口氣,沉聲說,「你應該相信我的,翼,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說過會回來陪你過生日,就一定會回來。」
「你為什麼要跟秋雨彤訂婚?」左翼幽深的盯著夏夜。
「我們回房間談,不要再吵醒你媽咪。」夏夜抱起左翼往樓上走,「你的身體好冰。」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左翼依偎在夏夜懷裡,「你知道等待一個人的滋味嗎?心隨著時間的流失,一點一點被掏空,很空很冷……」
「對不起,翼……」夏夜抱著左翼走進房間,反手將門關上,兩人一起躺在大床上,夏夜將左翼冰冷的手伸入自己衣內,放在自己胸膛,用心口的體溫溫暖著她。
「你為什麼要跟她訂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夏夜打斷左翼的話,愧疚的說,「我知道那天是她對你下的藥,才會發生後來的一切,她不僅間接害死了雪兒,也害得我們的感情破裂,害得我們那麼殘忍的折磨彼此,她的罪孽,我會讓她慢慢償還。
今天的訂婚宴,本來是我給她準備的一曲好戲,我已經找到她與黑道交易的錄影視頻,也抓住了那天企圖綁架你媽咪的人,可在關鍵時刻,她父親給了我一樣東西,他幫我查到殺死雪兒兇手的下落,所以……」
「我明白了。」左翼溫馴的依偎在夏夜懷中,閉著眼睛,溫柔的說,「你繼續去查兇手的下落吧,我會乖乖在家等你。等你為雪兒報完仇,我們再一起回法國……」
「你不怪我嗎?」夏夜捧起左翼的臉,皺著眉問,「難道你不介意我跟別的女人訂婚?」
「我當然介意,可是我更瞭解仇恨的滋味,如果你不能為雪兒報仇,就算讓你勉強陪在我身邊,你也不會快樂。你放心的去做事吧,只要你像今晚這樣,無論做什麼,心裡都還惦記著我就行。我會乖乖的等你,一直等你。」左翼深情的吻了吻夏夜的臉頰。
「翼……」夏夜緊緊抱住左翼,感動的說,「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動搖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要相信我!」
「嗯。」左翼在他懷中點了點頭,「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夠信任你,以為你不回來了。如果我知道你會趕回來,就不用那麼傷心了。」
「我當然會回來,只是有一些阻撓,所以才會晚了一點,但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著急……」說到這裡,夏夜又想起了剛才那一幕,他為了趕回來,跟父親大吵了一架,還被父親打了一個耳光,結果一回來就看見聶焰和左翼抱在一起,當時,他真是快要氣炸了。
夏夜捏著左翼的下巴,凝重的說:「以後不准見聶焰,聽見沒有?」
「聶焰他……」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我說不准見就是不准見。」夏夜霸道的命令。
左翼沉默了幾秒,為難的說:「我只能答應你不主動找他,如果是碰巧遇到……」
「就算是碰巧遇到也不准跟他說話,不准看他,不准理他……」
「你好霸道啊。」左翼氣惱的瞪著他,「聶焰是好人,他幫了我很多。」
「他是好人就可以抱你了?是好人就可以吻你了?是好人就可以跑到我家裡來陪你過生日了?那我算什麼?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夏夜推開左翼,憤怒的低吼。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左翼無奈的答應,她真的很怕夏夜生氣,只要他一生氣,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妥協。
「這樣才對。」夏夜笑逐顏開,吻了吻左翼的眼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藍色小盒子,神秘的說,「猜猜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左翼微微一笑,「其實我並不在乎你送不送禮物給我,你能趕回來陪我,我已經很開心。」
「可是這份禮物不同,它見證著我們永恆的愛情。」夏夜緩緩打開盒子,兩個絢麗的藍色光芒傾瀉而出,左翼驚愕的愣住,這竟是那對藍鑽耳釘,沒想到,千回百轉,又回到他們手中。
「咳咳……」夏夜突然挺直腰軀,鄭重其事的說,「我,夏夜,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要讓左翼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左翼,珍視左翼,直至死亡!」
「呵呵。」左翼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是感動,又是想笑。
「到你了。」夏夜向她擠了擠眉。
「我,左翼,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要讓夏夜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夏夜,珍視夏夜,直至死亡!」
「好了,現在讓我們交換信物!來,我幫你戴上。」夏夜拿出其中一個耳釘,戴在左翼的左耳上,然後深情的吻著她的耳垂。
左翼取出另一隻耳釘戴在夏夜右耳,看著他微笑中的甜蜜,左翼的眼角流下幸福和感動的眼淚……
「翼,記住,這對耳鑽象徵著我們永恆的愛情,以後,誰也不許取下它,就算是死,也要戴著。」
「嗯,我會記住!」
這一夜,夏夜與左翼深情相擁,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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