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警官,這宗案子真的沒有任何破綻嗎?」
「的確沒有,雖然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醫院的監控紀錄沒有任何異樣,從陸勝送進醫院之後,我們的兄弟就一直守在他旁邊,根本沒有離開過。我只能說,陸勝的死是一個意外的奇跡。」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開庭審理此案?」
「明天上午十一點,這件事涉及重大,已經鬧到上面去,上面領導非常重視,要我們速速審理。」
「難道你們對此案已經下了定論嗎?」
「這個案子很明顯,人贓並獲,有目擊證人親眼見到左翼將刀子捅入陸勝胸膛,陸勝也的確是死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此案非常明顯。陸勝是全國四大富豪之一,他的死引起了整個社會的重視,我們必須盡快給廣大市民一個交待。」
聽著黃強說完這些話,齊瑞微微歎了一口氣,皺著眉,詢示的看著夏夜,夏夜一直盯著監視電腦屏幕,鏡頭轉換,左翼已經被帶進多人牢房……
匡鐺匡鐺的鐵鏈碰撞聲在這個安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突兀,像是一種淒美的命運交響曲,左翼一直低著頭,垂著眼眸,任由女警拉著,不知道轉了多少個轉,穿過多少條長廊,她們終於到達目的地。
「有新人到。」女警將左翼推給獄警。
「怎麼沒換獄服?」獄警皺著眉上下打量著左翼。
「帶進去換吧。」女警將一套衣服放在左翼手上,轉身離去。
「進去吧。」獄警打開鐵籠一樣的牢門,鐵門發出的聲響驚醒了那些沉睡的女犯人,大家都從床上爬起來,緩緩走了過來。
左翼始終垂著頭,垂著眼,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一點害怕,就連最痛的痛、最苦的苦、最恨的恨都嘗過了,她還有什麼好怕?
獄警給左翼安排了一個床位,將一套日用品丟在地上,叮囑了幾句獄規就離開了。
聽著鐵門鎖上的聲音,左翼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快來看,長得真不錯也,好漂亮。」所有女犯人都圍了過來,神色各異,但沒有一個是善意。
「犯了什麼罪啊?」一個高大的中年女人用手挑起左翼的下巴。
左翼抬起眼眸,冰冷的盯著她,唇邊勾起詭異的淺笑,淡淡的說:「殺人!」
那個女人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神色也有一剎那的驚慌,但轉逝又變得兇惡:「就算你是犯了殺人罪,以後在這裡也要聽我的話,我叫你向東你不能向西,叫你站著你不能坐下,現在把衣服脫了,換上獄服。」
女人的話沒有說完,幾個女犯人就上前來想要扒左翼的衣服,卻被左翼的神情嚇得震住,左翼紫黑色的眸子變得凜冽無比,像一隻兇猛的小野狼散發著狠鷙的野性。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女人凶神惡煞的大吼。
「敢對我們老大不敬,真是欠揍!」一個女人撲過來狠狠抽了左翼一個耳光,左翼剛才一直渾渾噩噩,但是現在,她已經徹底被這一巴掌給打醒了。
「真是不知死活……」那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左翼就像瘋獸一樣撲過來將她推到牆上,「啪啪啪」左右開攻幾個狠狠的耳光打在那女人臉上,那個女人的臉馬上就腫了,鮮血直淌,她想要還手,卻敵不過左翼的力氣,只得拚命的呼救,「大姐,救我啊,救我……」
「動手。」那個高個女人帶著一群女犯人圍了過去,抓著左翼的頭髮將她的手扳開,並對她拳打腳踢。
……
另一邊,黃警官他們從監控電腦上看到這一幕,已經打電話給獄警,讓他們馬上趕去處理。
那些女犯人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左翼身上,就像落在夏夜的心上,他的手不禁緊握成拳,緊得顫抖,琥珀色的眸子裡散發著懾人的寒光,倏的一下站起身來,緊緊揣著黃警官的衣領,凌厲的說:「她在這裡受到任何一點的傷害,我都會讓你十倍奉還,如果你不想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應該知道怎麼做。」
此刻,夏夜琥珀色的眸子已經變得赤紅,像兇猛的野獸看著自己的獵物,帶著欲要撕咬的衝動,似乎想要將黃警官撕成碎片,大家似乎能夠感覺得到夏夜的血液在沸騰,怒火在燃燒……
「我知道,我馬上親自去處理。」黃警官臉色發青。
聽見這句話,夏夜終於鬆了手,黃警官立即帶人親自趕往監獄。
夏夜轉眸盯著監探電腦屏幕,打架已經終止,那些女犯人已經被獄警控制,左翼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海藻般的微卷長髮在背後灑成一朵淒美的苦花,旁邊還有不少被扯落的髮絲,那是夏夜曾經最喜歡的髮絲,如今卻像被風吹散的落葉般淒涼,沒有了一絲生機……
「7458你怎麼樣了?7458。」獄警搖著左翼的肩膀。
可左翼依然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屏幕前的夏夜,身體裡全部的神筋似乎都被牽扯,像一觸即發的弦……
「7458……」
左翼終於動了,手指緩緩蠕動,微微抬起頭來,露出滿是鮮血的臉,靈異而淒迷,可她卻在笑,唇邊綻放著陰森森的冷笑:「死不了……」
她就像是一隻被人殘忍折磨後的小獸,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卻還有著頑強的生命力,用一種堅強的信念支撐著自己,努力活下去,從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命就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親人。
這八年來,她一直都在為親人而活,她活得那麼痛苦那麼悲哀,就連死,都無從選擇。
看著這樣的左翼,夏夜的心突然就抽搐了一下,心裡某種敏感的神經徹底被觸動,一股濃濃的悲傷湧上了心間,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撥開他的心,窺探其中的秘密,將他隱藏在心底的東西挖掘出來……
黃警官很快趕來,讓人將左翼送去了監獄病房,那裡會很安全。
一切都打理妥當,夏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撇開眼,闊步離去。
齊瑞緊步跟隨,小心翼翼的問:「少爺,現在去哪裡?」
「找聶燃。」夏夜抬起眼眸,琥珀色的眸子裡已經有了堅定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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