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很久以前,聽過一句話,『愛到不愛,才是真愛』,以前不懂,現在卻懂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皇上,此言中的不愛,不是放棄,只是將這愛化成記憶,化成涓涓流水,淡淡的,不會刻意去回憶,不會刻意去心痛,只在不經意間,偶爾想起,付諸一笑,若天邊流雲,瞬間即過。只有似水流年,才見證過曾經既刻骨銘心又平淡似水的愛,而非你我的心。」
「你的愛與不愛,朕不懂!但是朕知道,你走了,他若不難過,他就算不得真愛你。」
「按照皇上的說法,要難過才算是愛,那麼皇后也是愛您至深了。不管是以前專寵玉妃,還是後來的我,都傷透了她的心,皇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您不願可君這樣傷害您,又怎麼忍心去傷害一個愛您的女子呢?」
「你還真是多管閒事!」
蕭可君笑了笑,「不是所有人的閒事,我都管。可君雖不愛您,但您在可君的心裡的份量,也非常人能及。」
「為什麼?」陸然凱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蕭可君側頭看著他,想了想,說:「不管怎麼樣,您都是真心待我好,也畢竟,曾經是我名義上的夫。我說過,我不是無情之人,這兩年,我很感動!」
陸然凱明顯的失望了,本來也不該報什麼希望。不過,也算能勸慰自己,「好,你說的,朕是你名義上的夫,不管你跟他怎樣,你都還是朕的皇貴妃,永遠都是,君儀宮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打開,這是他,改變不了的事實。」突然,有些壞的笑了,「在你心裡,他也不是你的唯一,這樣,朕心裡舒坦了很多。」
蕭可君無謂的聳聳肩,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麼,如果這樣他好過些的話,也沒關係。
他看著她,神情凝重,「如果有來生的話,不管你是先遇到他,還是先遇到我,你要公平的對待我們,不能因為我身邊的人對你做了什麼,而影響對我的看法。我要和他,公平公正的競爭。」
蕭可君點點頭。
「可君,最後再抱你一次,可以嗎?」陸然凱一臉緊張而期待的看著她。
蕭可君笑了,主動地抱著他,說:「你一定會是個好皇帝,好丈夫,不管將來我在哪裡,我都會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她知道,他的身子顫了顫。
他閉著眼,落下了兩行淚,「可君,你記得,不管將來如何,我的心裡,最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你。」擦了淚,輕輕推開她,神色已經極為正常,「朕弄好了解藥之後,會派人送過去,但這之前,你要保證沒死才行。」
「都不重要了,也許,我今晚上就會離開。」蕭可君笑著說道。
「這是朕的承諾,不管你什麼時候走,朕都會把解藥交給你。」頓了頓,看著不遠處的林旭風,疑惑的問道:「他怎麼一點都不吃醋?」
「因為他相信我。」
陸然凱白了她一眼,「你還在怪朕當初不信你,給了你一耳光?」
蕭可君俏皮的笑著,屈膝行禮,看著他調皮道:「民女不敢。」
「有多久,沒見你這樣笑過了。」陸然凱感歎道,「走吧,他在等著你。」
*
「解藥呢?」見她走了出來,林旭風忙迎上去,開口就問。
「不重要,不是嗎?」
「我只是不想見你受苦,卻什麼都不能做。」
蕭可君挽著他的胳膊,甜甜的笑了,「有你在,什麼都不苦。走吧。」
「這就走了?」他還沒拿到解藥呢。
「他把解藥毀了,不過他答應再讓人準備的,備好後,會派人送來的!」
林旭風驚訝的看著她,又點點頭,歎著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這話不錯,可惜你不是英雄,我也不是美人。你只是我的旭風,我也只是你的君兒。」蕭可君看著她的眼,認真的說道。
林旭風笑了,說:「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陸然凱看著兩個人快樂的背影,似乎,真的沒有因為她要離開而顯得哀傷。她的世界,他終究走不進!
「小乙子。」陸然凱對著空氣喊道。
很快的,衝過來一個人影,「奴才在。」
「擺架鳳儀宮。」
小乙子瞪大了眼珠子的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皇貴妃跟著別的男人走了,看皇上的神情,怎麼還好像挺高興的?
「愣著幹什麼!」陸然凱不悅的說道。這幾天也不是沒去過鳳儀宮,這小子,怎麼這副反應?
「是。」小乙子忙應道。
*
坐在馬背上,蕭可君心安的閉著眼靠著林旭風的胸膛,也不知道他搞什麼這麼神秘兮兮的,還不讓她睜眼看。
「到了。不過還是不許睜眼。」
「知道啦。」蕭可君臉上笑意濃濃。
林旭風下了馬,抱著蕭可君一直往前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可以睜開眼了。」
蕭可君睜開眼睛,長大了嘴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前面,不就是旭風栽種的菊花嗎?周圍又多了些桂花樹,而自己站的地方,正是一間小木屋,開了窗,正好對著那一大片菊花。
「喜歡嗎?」林旭風從後面摟著她,頭伏在她的肩上,明知故問。
「你什麼時候弄的?我怎麼不知道?」
「要給你驚喜,當然不能讓你知道了。上次,我們都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你說這有間木屋就好了,我就著手準備了。」
「我們以後就住在這兒吧。」話剛出口,就感覺到林旭風輕微的異樣。
「好,只要你喜歡你就好。」
* 秋的夜,涼意漸濃,微風送來桂花香,掛在門口的風鈴,發出丁玲的響聲,甚是清脆悅耳。
月過中天,聖潔的月光透過木窗,撒進屋內,瀉出一地銀白。
靜謐的夜晚,被女子的呻吟聲打破。
「君兒,怎麼了?怎麼還會痛?不是服了解藥了嗎?」一側的林旭風,整晚都沒有睡意,只在焦慮不安的等待子時的到來。
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看到她服了解藥之後還是要承受毒發的痛苦,依舊心痛的手足無措。她,痛的撕心裂肺,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不知道,好像沒用。」汗水又和著淚水落下,月光下本就沒什麼顏色的臉頰,此刻蒼白的有些詭異。
「怎麼會這樣?」林旭風的話語聽來如此無助,只能緊緊的抱著她,任憑她因疼痛而把自己揪的渾身青紫,如果這樣可以緩解她的疼痛,就算拿刀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