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君在樓上選了間雅間,有窗,正好可以看到樓下的街市,點了幾道清淡的菜,又給小妍妍要了些粥之後,便靜靜的坐在那兒。
妍妍被銀鈴抱在懷中,也不吵鬧,一個人玩著小面人玩的開心,剛剛發生的事在她小小的腦瓜裡,又能留下上麼印象呢?
蕭可君盯著手中的茶杯,神思有些飄遠。
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有些事有些奇怪。照他們的話說來,以前的蕭可君是和林旭風認識的,而且應該是相愛過,但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所以不記得他們,但,為何林旭風也不記得蕭可君?莫非那林旭風也是前些日子穿越而來,所以不記得之前的記憶,同她一樣,不記得「他」之前愛的人?——有些頭疼,這樣的想法雖然可以很清楚的解釋這些疑惑,但是否太不合乎常理了?畢竟穿越也不是像一日三餐般平常,人人都穿,自己佔據的這個身體還好像被穿越了兩次……
越想越是奇怪,還不如不要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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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林旭風幾人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只因這會兒已經沒什麼食客,他們說話也不必顧及什麼。隨意點了幾道菜,便進入正題。
藍喬昕怎麼看寧蘿怎麼不順眼,強烈要求她離開。而對林旭風來說,她也只是他身邊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自然不及藍喬昕這個妹妹在他心中的份量,便讓寧蘿回去了。
寧蘿雖不心甘,但也無奈。至少林旭風和蕭可君之間,暫時還沒有什麼。瞧著蕭可君的態度,就算也旁人提及過去,她似乎也是無動於衷的。再細想想,和陸溪蕊相比,她已經算的是幸運了,虧得當初林旭風顧著給蕭可君療傷,虧得陸然凱給他們用了忘情水,她才能保全自己,偶爾,還能像往常一樣,伴在林旭風左右。
「說,怎麼回事?」寧蘿走後,林旭風盯著司徒勇,冷聲說道。
司徒勇不悅的皺了皺眉,即便他是昕兒的表哥,即便他是無所無能、人人生畏的林旭風,即便他曾是蕭可君的愛人,他也不可用這種語氣同自己說話吧!
「旭風哥哥,我還想問呢,你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忘了,忘了君姐姐,忘了司徒,卻偏偏還記得那個害了君姐姐的寧蘿?!」藍喬昕適時的說道,有些無奈,幾許責備。
林旭風有些訝然,他以前也認識這個司徒勇?聽他們說的話,好像他真的忘了什麼。可是這兩年,他不記得自己有傷過腦部,好好的,怎麼會失憶?還是部分失憶!
司徒勇盯了他半天,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你到底忘了多少,又記得多少?你和君君還不一樣,她是忘了我們所有人,而你,好像只是忘了我和她。」
林旭風擰了擰眉,忘了多少?他如何知道。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會失憶的理由,「我是什麼時候,怎麼認識你和——她的?」想了想該如何稱呼那個叫蕭可君的女子,卻怎麼都不合適,叫她名字,潛意識中覺得顯得陌生,叫「君君」,也叫不出口。
這個問題,已經不會讓藍喬昕和司徒勇詫異了,但細心些,還是能夠聽出來,那一個「她」字,帶著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溫柔與眷戀。
藍喬昕歎了口氣,只得向司徒勇投去目光,他們是如何認識的,她也不清楚。
他們疑惑的目光,讓司徒勇有些窘迫,讓他如何說出口,——當初是他在茶樓對蕭可君出言不遜,語帶輕佻,又趁著夜色擄走了蕭可君,半道上遇上了林旭風,被他救走了蕭可君。
「司徒,你怎麼不說話?」藍喬昕不解的看著他頗為尷尬的神色。
司徒勇臉色微紅,編了個虛假的人物,將當時的情況套在那人身上,而自己只是一個看客。
藍喬昕卻很不配合的說了句:「司徒,其實劫走君姐姐的那個人是你吧,那個時候,你認識了旭風哥哥,對不對?」被司徒勇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後,接著說:「原來旭風哥哥和君姐姐相識是因為一場英雄救美,說來,還是你成全了他們之間的緣分。」說到最後,有一絲淡淡的愁思,不知道是為了林旭風他們遺憾,還是為了自己而憂傷。
林旭風蹙著眉,沒有言語,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嚥下。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但卻偏偏管了那個女子的事,一面而已,她就能左右自己的形式作風?但稍微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昨日不就只是一面嗎?夢裡,卻悄然出現那張清秀的臉,淺淺的笑意;夢境,很美,卻有著無法言喻的哀傷,是在哀歎他們曾經擁有過,卻逝去的愛嗎?
菜,已經上齊,小二偷偷的看了幾人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退下。
「先吃點東西吧,昕兒,你有孕在身,千萬別餓著。」司徒勇緩了神色,溫和的說著話,給藍喬昕挑著她喜歡的菜餚。
這一幕,林醉瞧在眼裡,心中也是歡喜。平日最是調皮讓人頭疼的表小姐也算嫁了個不錯的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又如此貼心。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司徒勇剛剛對林旭風一陣怒吼,卻毫無畏懼之色,要知道,這樣的人,除非是人中龍鳳,否則怎有這樣的氣魄與膽識。只是,聽著他們七七八八的談話,他覺得很不錯的夫人,也就是蕭可君是否真和公子有過糾纏,可又為何,雙雙忘了彼此?心中歎息,公子已經寂寞了這麼多年,難道這世間就真的沒有可以人他的眼的女子嗎?
沉默中的林旭風並沒有注意什麼,腦海中,什麼也沒想,除了那張淺笑的容顏。他們之間真有過什麼嗎?現在,他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他都肯定,那個女子,已經在他生命裡佔有了一席之地,否則怎麼會在初見時,莫名的心安、熟悉與溫暖,又怎會在她說不想憶起往事時,莫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