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子。」蘭蘭穿好了衣服,走到田歌毅身旁,紅著臉喚道。陸然傑剛剛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姐,縱然這一切都不是她和田歌毅的錯。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蕭府向蕭老爺提親,你不必覺得愧疚,你也是受害者,至於夢妍,希望傑王爺能好好待她,我就心滿意足了。」田歌毅苦笑著說道。
「可是……」蘭蘭張了張嘴,卻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是啊,她還能說什麼?
「就這樣定了吧,嫁我,總好過嫁給其他人遭受白眼。」
蘭蘭心知他說這話的意思,心裡有些感動,臉微微紅了。罷了罷了,這都是命,小姐,蘭蘭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只是造化弄人……
田歌毅仰頭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藍天,昨夜的雨下得很大,沖洗掉了空氣中所有的塵埃,包括他和夢妍的緣分,只留下這吹著冷風的塵世。彷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算他和夢妍都不肯放手,也會有許多人從他們中間走過,擠散緊緊相擁的他們。
閉上眼,心中說道:「夢妍,今生是我田歌毅負了你,你要怪我恨我,我都毫無怨言,若有來世,我定生生世世追隨你,永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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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可君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了空大師,只是看著,一句話,一個字也不說。林旭風陪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沉默,雖然不知道蕭可君到底為何來找了空,但是只要是她要做的,他都願意伴在她左右。
一開始,了空依舊用著慈祥的微笑面對蕭可君,等著她的發問,可是,等了片刻,卻只等來蕭可君平靜的如一潭死水的注視。這樣平和的眼神,讓他有些不安,他以為她會過來責怪他,埋怨他沒有阻止她娘的死亡,可是,她沒有。這個女子,比他想像中更難以猜透。
林旭風也有些奇怪,之前蕭可君有些怨恨的說要來找了空,可是現在,都來了一刻鐘多了,她一言不發,看那神情,似乎不是來責怪誰,而是在思考什麼。這事,跟了空有何關係?
沉默了許久之後,蕭可君終於開口,緩緩說道:「我要回家了,還請大師代為轉告,相信太后不會再阻止了。」
了空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她,問道:「蕭施主,你不想問老衲嗎?」
「大師自有大師的苦衷,若是能幫忙,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又怎會不幫?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說得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蕭可君平淡的說道。
是的,在這之前,她是埋怨他,他定然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會發生,但是他卻沒有出手挽救她娘的生命;可是當她走進來了空的禪房之後,忽然間就想了很多,了空雖然可以穿梭於古今,可以預知未來,但對她而言也只是一個引導者,在這個世界,也許真的如神話中一般,有些事是命定的劫數,就如同那些佛祖上仙明知道有些災難會發生,但因為是劫數,他們也只能去善後。了空大師也只是眾多修行者之中的一個,沒有特權去改寫什麼她就算怪他,也於事無補,不過是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要怪,就怪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那些疼愛她,對她好的人罷了。
了空安慰的笑了笑,說:「施主能這樣想,老衲甚感安慰,就此別過,還望施主以後都可以如此平淡的看待生死榮寵。」
蕭可君點點頭,說道:「大師的教誨,可君定當牢記心中,可君就此告辭,大師保重。」
回蕭府的路上,蕭可君一直都很沉默,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林旭風時不時轉頭看著她,每每這時,蕭可君都會看著她禮貌的微笑。,這讓林旭風更加心疼,饒是面對自己,她也在偽裝著堅強,也許只有在夜深人靜,在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才會放開心的去獨自默默的舔著自己的傷口,不讓別人替她擔心。
剛剛回到蕭府,蕭可君就看到客廳外站了許多的侍衛,聽到一聲拖得長長的「……欽此」。發生什麼事了?
蕭可君和林旭風對視一眼,急急忙忙來到客廳,只見客廳裡有許多人,幾家歡樂幾家愁,除了那個令人討厭的陸然傑,還有那個宣旨的小乙子。
思思眼尖的看到了蕭可君,喊道:「小姐,你回來了?」
因為這一句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她身上了。
「蕭姑娘,您回來了,不用陪太后了?奴才這就回宮稟告皇上。」小乙子看到她恭敬的說道,只是為何她身邊還有另一個男子?那氣勢,看起來跟皇上差不多。
「君君,你回來了,回來就好。」蕭夢妍勉強的笑著說道,眼睛紅紅的,似是大哭過。
蕭可君看了眼眾人,蕭振剛喜笑顏開,陸然傑也樂呵呵的,甚至都沒有來挖苦她,沈雪蓉依舊是不冷不熱,看誰都不爽的樣子,田歌毅也在,臉色不大好,有些發白,有些青,蘭蘭也是一臉憂愁,思思看起來也是喜憂參半。
見大家都沉默著,小乙子說道:「奴才現在就回宮跟皇上復旨,王爺,蕭大人,兩位蕭姑娘,田將軍,奴才先走一步。」
「公公慢走。」蕭振剛底氣十足的笑著說道。
「岳父大人,本王也先回府了。」陸然傑滿面笑容的說道,又對蕭夢妍說:「夢妍,這幾日你在家好好休息,十日之後,本王就來迎親了。」
蕭夢妍微笑著點點頭。
陸然傑經過田歌毅面前時,得意的笑著,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蕭可君有些糊塗,她不過離開幾天而已,怎麼突然就說成親的事了?陸然凱怎麼可以這樣拆散蕭夢妍和田歌毅?田歌毅怎麼會心甘?問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妍妍要嫁給王爺當王妃了。」蕭振剛搶先答道,現在的他,太激動了,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消息。看到蕭可君身邊的人,才想起什麼,問道:「這位公子是?」
蕭可君沒有理他,她懶得理這個沒有人性的爹,若不是念著他是她爹,生她養她幾十年,她怎肯讓他如此悠閒的過日子?她看著田歌毅,希望他可以解釋什麼,為何他一點都不去爭取,不去反抗,眼睜睜的看著妍妍嫁給這樣一個不堪的王爺。
田歌毅尷尬的別過臉,對蕭振剛說道:「蕭大人,我會讓蘭蘭嫁的風風光光的,不會委屈她,只是現在,她也不好再留在貴府,我這就帶她回將軍府。」
蕭振剛點點頭,說:「如此甚好。」這樣也好,可以補償田歌毅,他和他女兒也不必覺得太過內疚。
「蘭蘭啊,嫁給了田少將軍,可要好好的服侍他,畢竟這樣好的機會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沈雪蓉嘲諷的說道。
田歌毅皺了皺眉,很不悅的看著她,若不是看在她是夢妍姨娘的份上,他一定會反唇相譏。
蘭蘭窘迫的笑了笑,走到蕭夢妍跟前,跪下,眼淚刷的淌下來,哽咽著說道:「小姐,蘭蘭以後不能再服侍您了,您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
蕭夢妍輕歎一聲,扶起她,拉著她的手,聲音同樣有些哽咽,說:「你也一樣,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照顧好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