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戲妃 第4卷 一七一章、生死相依(18)今日加更章節
    「你是何人?接近本王的王妃,是何居心?」風之夜冷冷說完,不待墨千羽回答,已經一拳擊向墨千羽的胸口,見了宋明被他打傷的樣子,所以,不敢怠慢,這一拳用盡了全力。

    不敢正迎其鋒,墨千羽向左側閃開。然而,這一拳來的太快,還是被它的餘力震傷,墨千羽吐一口血,搖搖欲墜,卻還在無謂的笑:「你以為我是誰?」

    風之夜暴怒,雙掌齊出,狠狠的擊向墨千羽的腦門。這是風之夜最為拿手的功夫,也是最致命的招式。倘若,墨千羽未曾受傷,完全能接下這一招,然而,重傷未癒之時,是如何也躲不過的,那,或許只有眼睜睜的等死。

    而,死又何懼?墨千羽面不改色的站著,凌然不懼。

    那雙飄逸卻致命的手掌眼見的就要落在墨千羽身上,清淡的影卻突然撲過來,將墨千羽推開,硬生生的擋在墨千羽面前。

    風之夜一震,猛的收回掌力,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本來凌厲的藍瞳突然變得黯淡無光,風之夜看著擋在面前的穆煙,說話也很吃力:「你,為何騙我?」

    見風之夜哀而無神的神色,穆煙的心像被狠狠的踢了一腳,眸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歉意,聲音略顯無力:「我何時騙你了?」

    風之夜眼中驟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光,這樣的光,是徹骨的傷心和失望匯聚而成,風之夜咬著牙,費力的抬起右手,一巴掌打在穆煙臉上,一字一頓的說出四個字:「你、騙、本、王!」原來,她對自己那樣淡漠,真的是心裡有了別的男人。因為乖戾的脾氣,世人都躲著他,因為總是高高在上,所以世人都道他心如鋼鐵一般硬。可,他的傷心,誰知道,他的善良,誰瞭解?

    風之夜的這一巴掌,竟然一點也不痛,可穆煙的眼淚還是流下來,這樣的風之夜,令她覺得傷心難過,以往不敢承認的那點愛意,此刻突然變得明朗,穆煙不知道該怎樣做,能聽到墨千羽在身後沉重的呼吸聲,該選擇哪一邊?穆煙進退兩難。

    「你要與他……」風之夜咬著牙,表情抽搐,說不出後面那兩個殘忍的字眼——私奔,掠去,用另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問:「你還回不回夜王府?」藍眸中閃過的竟是一抹期待,都這樣了,換成以往的脾氣,早該一掌拍死這個該死的女人!然而,是怎麼了?難道,往常不羈的性格已然在生活中悄然褪變?

    呼吸愈加沉重,墨千羽想說話,卻無法說出,被風之夜的內力震傷了內臟,亦是自己命不該絕,若是方才躲得再慢上半拍,恐怕已經橫屍當場。

    雖然沒有回頭,穆煙卻感覺的出墨千羽傷勢的沉重。是短短幾天就已經有了心靈感應,還是上蒼在出生時就已經將二人的心用那根緣分的線緊緊的穿在了一起?穆煙突然拿定了注意,聲音變得異常堅定:「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哈哈哈哈……」風之夜突然仰天大笑,天下,還有這樣好笑的笑話,笑的風之夜雙眼發黑,暈暈的,再瞥穆煙一眼,緩緩轉身,仿似一個酩酊大醉的醉漢,一腳深一腳淺的向那五名家丁站立的方向走過去。

    那匆匆的一瞥,令穆煙心裡泛起一陣冷意。那一瞥,仿似鄙夷,又仿似絕望。陡然感覺到壓在自己後背上的重量,穆煙匆忙轉身,將幾欲昏厥的墨千羽扶住。

    「千羽……千羽……」穆煙關切的喊著。

    墨千羽睜開眼,微微一笑:「姑娘放心,我死不了的。」可,說完這話,就沒了力氣,兩雙眼皮不停的打起架來。

    風之夜驀然回首,無力的看向穆煙,沒有說話就匆匆的轉回去,好像再也不想看她一眼,走到五人身邊,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向下栽下去,幸好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家丁扶住,另四名家丁也匆忙圍上來。

    「走。」風之夜無力的搖搖手指。

    兩名家丁小心的攙扶在風之夜兩旁,另三名小心的護送在側,慢慢的沿著小河走。

    「風之夜……」穆煙突然大聲喊。

    風之夜停步,卻不回頭。

    「我會回夜王府找你。」穆煙繼續說:一定要回去,不能這般不明不白的離開,即使是要了結,也要了結個清楚,但,總要等墨千羽的傷好了。

    「好,我等你。」風之夜的聲音沉悶無力。說完,示意家丁繼續走,一襲飄逸卻黯淡的天青色衣衫夾在五名家丁中,漸漸在穆煙的視線裡淡去。

    走遠,風之夜無法壓住胸口的淤血,猛的將那口黑血狂噴出來。

    「王爺……」家丁倉皇失措。

    風之夜虛弱的說:「扶我坐下。」

    家丁照做,風之夜打坐在地,運功調息的功夫,三名家丁去樹林中找了些結實的樹枝,綁成擔架抬了來。

    風之夜深吸一口氣,面色沉重:「今天的事,不准對任何人說起。」

    五名家丁連連答應。

    「誰要說出去,本王割了他的舌頭。」自己也知道這句話很是多餘,他的命令,誰敢不一字不差的服從?然,厭煩多說話的他,還是將這句廢話搭上。

    家丁將風之夜扶上擔架,小心抬著順流而下。

    穆煙輕輕扶著墨千羽坐下,火光下,墨千羽的臉卻毫無血色,穆煙的不安的問:「你,還好嗎?」

    墨千羽驀地咳嗽一聲,一大口血隨之噴到火種,心裡反而不再那樣憋悶,勉強笑笑,方能開口說話:「一點輕傷……罷了……」未曾喪命,在他口中,恐怕都是輕傷而已。灑脫的人,是不是總是將自己看的很輕?世人苟且偷生,不落俗的人卻將生死置之度外。

    穆煙不信,然,笑也灑脫:「公子的傷一天不好,我便在這裡陪你一天。」一笑一顰間,將那不吉利的後話留在心裡:若是公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墨千羽微微瞇著眼睛,眼前有些模糊,突然覺得,穆煙淡淡的身影,竟是這樣好看。無意間,身子一晃,又趴到穆煙身上,趕忙掙扎起來,目光含著歉意:「你該回夜王府的,風之夜傷的比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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