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堯國皇宮氣勢輝煌的大殿中,風之沐和月連天對坐在白玉打造的茶桌旁,戴花飾粉的宮女唯唯諾諾陪侍在一旁。
一兩就能價值萬金的御茶一壺還沒喝下,宮女就匆忙再換上一壺,宮女小心翼翼的將紫砂茶壺放在茶几上,分別給二人倒上一茶碗碧青的茶水。
風之沐端起茶碗,茶碗中是剛沖好的滾燙茶水,茶碗也燙的很,風之沐卻木木的端著,手上就像失去知覺一般,俊美的眉間微微鎖起,表情肅然,暖玉般的眼中現出一絲愁緒。
「沐兄在想什麼?」月連天大眼微瞇,不解的問。
風之沐放下茶杯,輕輕歎一口氣:「你我喝這一壺茶便要用去千兩白銀,這千兩白銀若是在一個尋常百姓手裡,恐怕是三五年甚至是十餘年也是花不完的。」風之沐雖貴為皇帝,平素裡卻一向節儉,他深知,一切都是取之於民,國君的奢侈只會給人民增加負擔。
「哦?穆兄言重了,這茶是本國子民奉上的貢品,意在表達臣民們對國君的愛戴,若是不喝,豈不辜負了千萬民心?」說完,月連天品一口茶,內心對風之沐更加不屑:身為國君,理應穿金戴銀、享受榮華,這人卻如此小氣。
「你我身為一國之君,若是能少收歲貢,豈不是人民之福、天下之幸?」暖暖的笑在風之沐嘴角泛開,同是國君,治國之道卻大相逕庭,明知用自己的想法去說服另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可能性極小,風之沐還是忍不住要說。
「風兄是在指點我?」月連天蹙眉,有些怒意:月堯國的事還用不著你風之沐來指手劃腳。
「哈哈,月兄言重了,何來指點可言?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其實風某此來,有一事相求。」風之沐拱手說道,雖然恭敬的懇求,但臉上依舊有那天生的凌然氣質。
「哦?」月連天低頭喝茶,假裝懵懂。滄瀾國餓殍遍野的事他並非不知,此次風之沐來月堯國的目的他也猜到個大概,然而,這事,實在是關係重大。
「我此次前來,是想向月堯國借點糧,賑濟我滄瀾國數萬災民。」風之沐肅然說道,眼中那暖人的光消失不見,換上兩灣哀哀的懇求。他自己不知,此時英俊而微微哀楚的臉,若是被人看了,要令世間多少女子為之辛酸落淚。
「風兄,喝茶、喝茶,先不提此事,不提此事。」月連天喝一大口茶,心神不寧之下,竟然嗆了嗓子,將茶水噴在茶几上,連連咳嗽起來。
侍女急忙為月連天捶背,等月連天停止了咳嗽才拿塊潔白的手帕擦乾茶几。
月連天噴出的茶水有幾滴濺到了風之沐的衣袖上,風之沐視而不見,待侍女打點完畢退到一旁,接著說:「三年前,月堯國曾鬧蟲災,收成不好,是我滄瀾國派人送來三萬石糧食救濟貴國饑民,月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也記得,第二年我便派人送了三萬三千石糧食給風兄,那人情,也算是還清了。」或是因嗓子被嗆過,月連天聲音沒有了先前那般洪亮。那一次,市井大片饑民鬧事,人心憤慨,險些釀成暴亂,滄瀾國的三萬石糧食可謂雪中送炭,解了月堯國的大難。
「貴國先王曾許下承諾,若是他日我滄瀾國有危難,定然全力相助,月兄可還記得?」風之沐進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