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煙不喜歡張揚,穿了一件不顯眼的白衫,這反而更顯出她的素然清秀。穆煙對梅兒使個眼色,示意繞開了走。不是她怕蘭偌閔,而是不想惹麻煩上身。
「哎呦,這不是穆王妃呢,這麼快就能走路了,看來王爺對王妃是手下留情了啊。」蘭偌閔幽幽的聲音響起,「王妃」兩個字經她刻意渲染分外清楚。這聲音比花園中鳥兒的歌聲還要好聽,可是怎麼空氣中似乎就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多虧了蘭妹妹的藥膏,姐姐我正要去找你道謝呢。」穆煙面色淡定,語氣舒緩,眼睛看著蘭偌閔,眼神卻不知飄到何處,似是什麼都不懂,又似乎看透了一切。
沒有反擊,沒有生氣,這倒令蘭偌閔微微一愣:這個早就該死的賤人,又在搞什麼鬼!怨毒的冷光在她眼中一閃而逝,隨即笑靨如花:「王妃客氣什麼?王爺擔心我的傷勢才將這樣貴重的藥膏送給了我,誰知我身子骨硬朗,不想被王妃打的那點傷就那麼好了,便借花獻佛把它轉送給了王爺的愛妃。唉,對了,昨天王爺還責備我不該將它隨便送人呢。不過,王妃傷好了就好,省的王爺擔心。」最後一句話,聲調婉轉,她想要表達的嘲弄意思,穆煙不用看她誇張的表情就知道。
梅兒氣的圓乎乎的小臉憋得通紅,想要為穆煙鳴不平,但見穆煙嘴角含笑,一臉平和,像是一個旁觀者正有滋有味的看著潑婦罵街一樣,也就打消了說話的念頭。
那邊冬菊紅唇一撇,頗顯尖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姐,早知道王爺會責怪,就不把『龍丹續骨膏』送人了,王爺疼的只有小姐。小姐的傷只要留下一點疤,王爺就會心神不寧呢,別人的死活,王爺才沒有閒心去管。」說話間,鄙夷的眼光在穆煙和梅兒身上一掠而過,大幅度的擺頭,就像一隻高傲的公雞。她嘴裡的「別人」自然就是指穆煙了。
「菊兒,怎麼說話呢?王爺可是心疼王妃的,是嗎,穆姐姐?」蘭偌閔得意的看穆煙,想從穆煙氣憤的表情中得到一絲欣慰,然而,她錯了,穆煙的淡漠令她感到無趣。梅兒怒不敢言的樣子,完全無法滿足她想要看好戲的心理。
「蘭妹妹的丫鬟倒是機靈可愛的很,和妹妹倒是很像呢。」穆煙不回答蘭偌閔的問題,似笑非笑說道。無意間捕捉到蘭偌閔眼中的失望,心中竟有同情一閃而過:這個可憐的女人,又是何苦,為了那個男人挖空心思,可你明知他不可能愛上我,還要不遺餘力的算計於我,你就這麼怕失去他嗎?豈知道,不羈的男人就是一塊光滑的冰,你若抓的太緊,它即使不滑落,也會被你激情的溫度溶化的。
菊兒白眼一翻:「你這是哪裡的話?我一個丫鬟怎麼配和我家小姐像了?」看似氣勢洶洶,眼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