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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阿泰奇怪地從雷洛的雜物箱裡發現了一個相冊，然後頗有興趣地打開，然後哇了一聲道：「漂亮的女孩。」然後別有用心道：「雷洛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外表悶騷內在更為悶騷的男人，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有風光的一面。這個正女是誰？」雷洛奇怪地走到這個王八蛋的身邊看了一眼道：「哦，這是我高中的同學。」
「就是你說的那個初戀。」
「呀！」雷洛點頭道：「就是她。」
「我有一個疑問。」阿泰道。
「沒疑問。」雷洛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便道：「沒有任何的疑問。如果你有疑問，不好意思，我不會回答。」
「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初戀的對象，我就是想問，你是暗戀，還是初戀。」
「什麼意思？」雷洛奇怪道。
「戀愛是相互的，哪怕是初戀也應該是相互的，她知道你喜歡她，而你也知道她喜歡你。」阿泰聳聳肩道：「暗戀就是你一個人的單相思咯，這應該算是男人最寂寞的悲哀吧。」
雷洛想了會，揚了揚手道：「扔瓶啤酒給我。」阿泰扔了一瓶啤酒給他，雷洛打開，看著啤酒罐裡噴出的淡淡白汽，突然間歎了一口氣道：「直到現在，這還是我心中的謎。」他看著阿泰道：「我一直覺得她是喜歡我的，就像是我喜歡她一樣。可是我卻一直不能確認。」
「你和她說過這事？」
「當然沒有。」雷洛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厚的臉皮。那可是高中，我的高中是在一個非常嚴厲的中學度過。我記得好像男同學要是和女同學如果是並肩走的話，學校老師會罰款五十塊錢。」
「我的天！」阿泰震驚道：「你讀書的時候難道是歐洲的中世紀。」
雷洛點頭道：「一個完美的中學時代，我那時所有的樂趣就是下課後打籃球，還有就是和她一起吃中飯。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也很孤單，就像一輩子從來就沒有一個朋友。」雷洛微笑，似乎回到了過去：「問題是當時我也沒有什麼朋友，讀高中的時候我成績不好，體育也爛，然後也屬於那種沒錢的小角色，走在人群裡是找不到人的那種。甚至有老師點名的時候會看我半天，懷疑我是不是他的學生。」
「可憐的童年。」阿泰無心肝地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吧。」
「如果這女孩突然間重新回到了你的面對，你會怎麼樣？」阿泰認真道：「像以前一樣的完美，就像是天使，然後她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你的愛，她就會死。你是選擇把失去的愛情補回來，還是假裝沒有看到她，遠遠的躲到天涯海角去？」
雷洛愣了一下，「不能做朋友嗎？朋友我可以幫助她，你知道我沒可能再泡妞了。我就是一個被鎖在了生活的十字架上的男人。」
「如果她沒有你的感情就會去死，你會怎麼做？」阿泰契而不捨地追問。
「她在國外，所以這問題不可能存在。」雷洛道。
「萬一她回來找你怎麼辦？」
「不可能。」
「你在逃避這個問題。」阿泰用一種看破了人間蒼桑的討厭表情瞅著雷洛：「你還愛著她，一直在心裡有她，夢中說不定還看過她，可你現在有女人了，你害怕她的出現會把你現在的幸福生活給打個稀把爛，於是就不敢面對這個現實，像是一個烏龜。」
「滾犢子，我和她是那種純潔的關係。」雷洛罵道。
「你把這些照片放在寢室就是害怕你的女朋友看到，然後強迫你扔掉燒掉對不對？」阿泰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看穿了雷洛的心意，「你瞞不了我，這事我也經歷過。」
雷洛沉默了下來。
儘管人們心知肚明，可是往往還是憧憬著絕對的愛，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實際上是否一起去死並不重要，但為自己所愛的人敢於獻身卻是極其好的事情。能夠盡一生去愛一個人，其充實感是任何事物都無與倫比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麼強烈的人生體驗是人的一生中不可多得的。
傾城傾國相守著永遠，好似雨夜歌聲般委婉。
這也是一種男人追求的美好境界。
「你難道沒有發現，她和林煙長得有點兒象。」阿泰又出毒蛇之言，「所以你想保持著和林煙的關係，美其名曰是友誼，實際上你隱藏在內心深處最深沉的愛情，一份沉甸甸的初戀感情。」
「你這人，真應該去當心理醫生，死的能讓你哄成活的，正常人得被你糊弄成瘋子。」雷洛歎了一口氣，「不過你倒是也沒有說錯，因為林煙的確是長得像她，所以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有感覺。但是，她們不是一個人，她們的性格也相差很遠。林煙是一個極外向活潑的女孩，而我的初戀，她是一個極孤僻的女人，她喜歡在雨中漫步，哪怕生病也在所不惜，喜歡一個人寫著詩，然後念給我聽，慢慢地說著她的夢想。我想，有一天，她會出現在撒哈拉的沙漠上，嫁給一個外國人為妻子，像三毛一樣的流浪，尋找著自己永恆的感情歸宿。她真是這樣的女人，迷戀著一切看似像夢境般的東西，然後就真的把自己的命都願意賠上去。她就是這樣的倔強。」
「以前你說過你買過一束花，卻沒有送。」阿泰道：「假如現在你有一次機會重生，回到你高中的年代，你會怎麼做？」
「不知道，我應該還會做一樣的選擇吧。」
「假如你有著現在的經驗再回去呢？」
「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會吧！」雷洛笑了笑：「不過現在也挺好，我有著我真心喜歡的女人。」
「別談現在的，就談以前的那位。那才是重點。」
「我害怕。」雷洛看著阿泰：「我真的害怕，如果真讓我回到過去，我有這麼一個機會，我想我會把花給她，然後懇求她為我留下。但是我也會害怕有一天她會發現我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男人，然後離我遠去，帶走了我的愛情也帶走了我的友情。一無所有的我，又應該何去何從呢？」
「也許……」阿泰喝了一口酒，輕輕道：「也許你就是另外一個我，流連於情場，每天尋找著自己的意義，卻因為尋找不到而只能選擇麻醉吧。」
「如果，你的最愛，沒有離開你，而是選擇和你一起，現在的你，會怎麼樣呢？」雷洛看著阿泰。
「哼。」阿泰輕哼，臉上帶著一種幸福的表情道：「我不會變成你，我會認真的只愛一個。慢慢的陪伴她，不再幼稚，拚命長大，讓她開心，讓她幸福，讓她願意為我守候吧。」他看著雷洛：「你其實和我一個樣，我們沒區別，只是你選擇了讓所有人痛苦的方式而已，明明看不到未來，卻還是強迫著自己還有她們在這條沒有盡頭的路上一直前進。」
「真沒有想到，我雷洛也有被你情聖阿泰因為花心而看不起的一天。」雷洛道，「也許吧。」
「也許什麼？」
「也許就是也許，它本來就不是未來，只是也許而已。」
「聖誕節要到了，你準備怎麼過？聽說你想把她們帶到學校參加學校的聖誕晚會？」
「林煙想要這樣，其實我不想。如果讓我選擇，我更願意和她們去找一家KTV，大家唱個開心，喝著香檳酒，吃著聖誕節的大蛋糕，然後在十二點的時候，一起親嘴。」
「那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做。」阿泰難得地認真道：「看過戰爭與和平嗎？」
「安娜卡列妮娜與渥倫斯基的愛情悲劇？」
「是。」阿泰歎了一口氣：「林煙這丫頭太不懂事，她不明白，有些事情私底下怎麼做都沒有事，如果拿上了檯面，那些嫉妒的目光，那些假衛道士的毒舌會把你和你愛的人，一切抹殺，連根毛都不會剩下。」
雷洛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裡滿是感激。阿泰不是最好的朋友，不過卻是一個最實在的朋友，他敢於說些別人不愛聽的話。
雷洛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過一聽，竟然是關詩經老師。
「雷洛，你在哪？」她問。
「我在寢室。」
「能過來下嗎？」她似乎有著難言之隱。雷洛有些奇怪，還是道：「可以，不過現在這麼晚了，寢室都快熄燈了。」
「但是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她很堅定道。雷洛同意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誰的？」
「關老師的。」
「那個寂寞深閨的少婦呀。」阿泰一臉討厭的表情，嘴角帶著一種嘲笑的笑容，「師生戀，你真厲害，真像極了秦瑤阿姨寫的窗外，只是男女主角換了個性別。」
「別瞎說。我現在得出去一下。」雷洛披上外套，歎了一口氣，「忘掉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阿泰做了一個把嘴封住的動作，然後朝他豎起來大姆指。雷洛罵道：「禽獸。」
漆黑的夜，冷冷的風，雷洛走出了學校，攔住了一輛的士。
「去哪？」的士大哥微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