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長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了些許的辛酸、些許的悲絕。
「聽聽，你都說了些什麼？娶你？把你放在身邊，然後隨時要防備你咬上朕一口嗎？」
「烊兒~~~~~鄭烊~~~~~~皇上，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說。請你娶我，你知道的，我別無選擇。」楚香兒淡淡的撇開眼光，不想去看他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他們之間相隔的只是區區數丈，感覺上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別無選擇？是歐陽霜逼你的？還是為了給死去的步清揚報仇？除了這兩個理由，朕還真是想不出什麼能讓你低聲下氣的開口求我。楚香兒，不管是為了其中的哪一個理由，我都不可能答應你。別枉費了心機了！」他上前了一步，握住了她的芊芊玉手，像是之前對待慕容那樣，牽到唇邊輕輕一吻，看向她的深眸之中卻以再無了往日的情懷。「朕對你的心已死，當日我假裝暈倒，親耳到你要將朕沉入河底悔屍滅跡。幸虧了慕容暗中救下了朕，不然現在和你在這裡談笑風生的應該就是步清揚。朕則是早就入了土。」
「我是琉璃國的長公主，慕容也是。為什麼你只是懷疑我跟步清揚串通，就從來未曾懷疑過歐陽霜和慕容嗎？」
「從頭到尾你的眼中就只有步清揚一個人，為了他能拋國捨家一點兒也不稀奇。我只是覺得他扮演的未免也太好了，對癡兒的朕付出的關愛，還真是似模似樣。差點兒朕就覺得他是個可信之人了。」
「~~~~~~~~」楚香兒無語了，任他牽著自己的手一動也不動。她還能說些什麼？在他心中早就給她定好了罪不是嗎？鄭烊完全相信了歐陽霜和慕容編織的謊言。
她還需要再解釋了嗎？
「娶我！」第三次從她的口中，又說出了這兩個字。只是這一次她垂下了眼瞼，有一絲退卻~~~~
「為什麼？給朕一個理由！」他一手握住了她慢慢滑落的指尖，一手環在了她的腰上。
「要理由嗎？好，你愛我！這就是最好的理由。不管你有多麼的恨我，可對我的愛並沒有消減一分一毫，可以說是愛之深才會恨之痛。鄭烊，問問你自己，在你知道了我想要你的命之後，不管是因為恨意也好因為愛意也罷，你可曾有一天沒有想過我？」
「楚香兒！！」像是被揭穿了心底裡埋藏的最深的秘密，鄭烊怒吼了一聲，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一個用力，將楚香兒攬到懷中。
她沒有掙扎，卻也不去看他。對於鄭烊，她是的矛盾。
「別老是自以為瞭解朕，更別那麼鑄錠禛的心中還有你！」
「娶我！！」第四次，她又吐出了這樣個字。
「這是你要的？」他深深的看著她，用糾結著萬種情緒的視線。「跟在我的身邊兒，等著你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想把你留在琉璃國才是朕最後給你的仁慈！朕告訴了你這些之後，你還是執意要當朕後宮之中的女人嗎？」
後宮佳麗，鄭烊的女人~~~~聽到了這些個陌生的字眼兒，她眼中閃現的是步清揚那張慘白的臉，和微微起伏的胸膛。為了一線希望，她只能將自己當做交換的條件。
「是，所以帶我走，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這樣才能保存她愛的人的生命！
她回答的斬釘截鐵，不留給自己一丁點兒後退的餘地。
「這是你說的，別後悔。」他歎息了一聲，底下頭，吻上了那像是渴望了一輩子的紅唇。
恨她嗎？是的。
愛她嗎？是的。
明知道帶她在身邊，他只會因為記恨而去不斷傷害這個女人。但他像是對她上癮了，危險的罌粟花，讓人難以放手。
「朕可以娶你，也可以帶你回大明。只是那個愛著楚香兒的癡兒早就被你親手給殺了。朕愛的也只是你這副柔若無骨的身體。那就成為朕的妃嬪吧！為朕侍寢的女人！」
鄭烊不帶感情地加深了這一吻，楚香兒則以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輕啟了朱唇，主動地去迎合著。終於她成功了，可以向歐陽霜交差了，等下兒又能去密室看看她的步清揚。
身體算什麼呢？想要就拿去吧！
她軟弱無骨的身子攀附在鄭烊的身上，因和他的擁吻而氣息煩亂了起來。
一陣微風吹過，璀璨的桃花瓣在他們身邊飛舞，有幾瓣掉在了她的髮髻。鄭烊將她攬入懷中，瞪著在她髮梢不停顫動的花瓣，不由得癡了~~~~~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了隱在假山後的歐陽霜的眼裡。
看著花雨之中的一對璧人，歐陽霜的眼中寒光乍現，緊握的雙拳青筋爆出。
這不正是他希望的？把香兒送到鄭烊的懷中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向來，他在意的只是香兒的男兒之身，但為什麼現在，連她的女兒態他都恨不得能吞入腹中？藏在別人找不到的角落裡呢？
他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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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日期盼的時間，楚香兒換上一套淡雅的白色碎花羅裙，手捧了一瓶插滿了桃花的白玉花瓶，拿著歐陽霜給的令牌，迫不及待地打發了一干宮女、太監，觸動機關，走下了密室。
撲面而來的寒氣讓她打了個冷戰，楚香兒卻會心地一笑，將花瓶擺放在密室的一角之後坐在了寒玉床邊。
步清揚依舊是睡著，睡的深沉，睡的安詳。
她伸出了手，調皮地順著他的眉毛畫了幾下，最後停在了他溫柔的上唇。那裡有溫度，更能感覺到從鼻翼呼出的氣體。她最喜歡的就是俯身在這裡傾聽，感覺的到他在呼吸，他還活著。
好一會兒楚香兒才收回了被凍得冰涼的手，癡迷地望著步清揚的酷臉。
他太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別睡的太久了，讓她等的太長。要是有可能她還真想就陪他一起睡下去，那該多好呢？
「楚香兒，你的身體給了鄭烊嗎？」
她一回頭，看見的是扶著牆壁站立的歐陽霜。嗅到的是漂浮在空氣之中的一絲酒氣。
他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