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靜靜的,是一道門。青衣揮開迷濛的仙霧,那隱藏在仙霧下的仙軀便熠熠生輝。仙氣被另外的仙氣所彌蓋,可以迷惑那些覬覦仙軀的宵小之輩。
柳玉寒的心,其實是很細的。
「青衣,我要離開我現在的身體上自己的仙軀,但是剛附身的時候體力會很差,可能還是需要你保護我回去。」季聽雙看著青衣,「這裡看似誰都能進,但是保護得很好,只是我這仙軀一拿走,估計所有的防護都會消失,看來必須回仙洞去,你再佈個結界,不然,很容易被那些山精虎豹聞到了氣息,前來奪取。」
「我知道!」剛上身的靈魂會如何,青衣明白得很。如果是個普通凡人的身子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是神仙的身軀,而季聽雙的靈魂在塵世飄蕩太久了,佔了凡塵俗氣,恐怕得過段時間才會真正掌握自己的前世的身子。
季聽雙見青衣點頭,便放了心,輕聲唸咒,很快,自己的靈魂便脫離了夏丹亦的軀殼,飄向水晶棺木中旁觀者的仙軀。
這個過程大概也就三炷香的時間,可是就在這期間,青衣已經阻擋了三隻豹精,兩隻鷹,還有幾條蛇精。他開始皺眉,仙軀一旦被放出來,釋放出來的仙氣太過強烈,這山又是著名的修煉聖地,光芒一發出,方圓百里的精怪恐怕都會跑過來。
以後回到仙洞,恐怕也是要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寧日了。
想到以後的日子,青衣還是皺了一下眉頭。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喲?
一邊忙著對付天庭的審判,一邊還得幫著他們辦事,他這算不算是欺上瞞下?
真要命啊,還說自己絕不會違反天規呢,現在他這算什麼?要是玉帝知道了,還不判他個為虎作倀嗎?
想到這個,饒是青衣也開始頭痛起來,想想也算了,反正煉丹爐裡的丹藥都偷過了,還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是他不能幹的?
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就行了,反正他的手段高明,障眼法也是一等一,哪個神仙要來破都是不容易的事情。
好吧,他承認自己大概是跟著柳玉寒太多了,連痞子氣都有點傳染上了。
啟動飛毯,讓季聽雙坐上去,順便搭個結界,不然空中飛來什麼鳥獸怪物,他還真沒什麼力量去對付他們,分心了兩個人掉下去都是粉身碎骨。
好吧,他是神仙……呃,或者說他們兩個都是神仙,可是季聽雙現在還不會飛。
青衣有些哀怨,明明旁觀者的法力比他要強大得多,現在自己卻當她的保姆兼保鏢,想想都有些鬱悶。
好不容易到了仙洞,季聽雙上了玄玉床就進入入定的狀態,由著青衣在外面驅趕那些牛鬼蛇神,然後再布上重重結界。
「她怎麼樣了?」最關心她的是軒轅昊焱,思渺自然也跟在旁邊。
「恐怕需要修煉一段時日,魂魄和身子才會真正契合。」青衣淡淡解釋,倒是有些不解軒轅昊焱在季聽雙換了個身子以後居然還能立刻認出她來。
夏丹亦和旁觀者,看起來並不像啊?
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還有身上的氣息,倒是能感覺一些出來。
可是即使小小的思渺,也一點沒懷疑那個是他的娘親。
看來真的有心電感應這一說,似乎人類這個能力一點都不比他們神仙差啊。
軒轅昊焱看著青衣忙上忙下,頓時也有些手足無措:「需要我幫忙嗎?」曾經是玉玨王朝最富盛名的王爺,此刻,對著別人低聲下氣,倒很是難得。
但是他身上有柳玉寒的魂魄,青衣目前還是沒法將兩個人聯繫在一起,一個不小心,就還當他是那個談笑如風的玉寒上人。
「你現在是個凡人了,什麼都幫不上!」青衣發誓說這句話絕對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可是軒轅昊焱的眼,還是黯淡了下來。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端王爺,如今是個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這樣的落差,並不是人人都能立刻適應過來的。
軒轅昊焱顯然也不過是平常人,偶爾黯然的眼神,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思。
青衣歎口氣,也無法勸,只好由著他去了。
而那邊的季聽雙,則是已經進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渾身都有仙氣包裹著,結界外衝擊的各種精怪越來越多,屢敗屢戰。
幾十萬年的仙軀,果然是很有誘惑力的。
青衣皺皺眉頭,一晃都過去七天了,魂魄和身子再不和,他可都沒力氣頂下去了
季聽雙緩緩起身,輸了口氣:「青衣,我們什麼時候回天庭?」
「你身子好了?」青衣皺一下眉頭,並沒有吸收到她完全符合的氣息,「你這樣子頂多回復了一半,現在去還太危險了。」
「柳玉寒的身子放得時間越久越危險!」柳玉寒雖然也是仙軀,不過因為本身精元全部消耗殆盡,所以基本上不會引起精怪的覬覦。但是時間長了,他的身子會慢慢化成灰燼,雖然青衣用法力護住,減緩他化灰的速度,但是大概也只能拖延三五十天,多了,他也頂不住。
畢竟,柳玉寒在時,是法力比他高出很多的神。
「你打算現在去天庭?」青衣已經開始頭痛了,要知道飛毯上去,恐怕會引起不少騷動啊。
「是!」她倔強地點點頭,「青衣,幫我,好不好?」
好吧,其實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決心去拒絕她。人們時候愛情的力量是無窮,他似乎也就這樣被感染了,原來是愛情,是傳染源。
「可是太危險了,你應該等完全契合!」不過他還是試圖掙扎一下。
「聽雙……」軒轅昊焱也走了上來,「你現在應該聽青衣的,再忍幾天吧,反正……他的身子,最少可以再保存二十天。」
「我……」季聽雙看著軒轅昊焱的眼,心底竟有些內疚,不敢直視。畢竟,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讓眼前這個男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他,居然還是這般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