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茹荷宮內,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叫,夏茹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你說,本宮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那個小丫頭?不就她挺著個大肚子嗎,當年本宮要是沒有喝下那碗避孕藥,如今說不定已經生了不下兩個了,她有什麼了不起,她有什麼了不起?!!」
你當你是豬啊,還生了不下兩個,你當生孩子是想生就能生,今天懷了明天就生出來的?
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心中腹誹,卻不敢把這話當面說出來。一邊戰戰兢兢地誰也不敢上前捅了馬蜂窩。
「你們說話呀,都啞巴了,說話啊!」夏茹的手指,把身邊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指過去,嚇得那幾個小宮女小太監趕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抖如篩糠。
「平時不是一個個都號稱伶牙俐齒的嗎,怎麼到關鍵時刻不管用了?」夏茹一腳踹過去,直接踢在領頭那個宮女的頭上,那宮女頓時連頭帶人就倒在了地上,額頭愣是被鞋子踹出了幾絲血痕。
「夏丹亦!」夏茹狠狠地咬著這個名字,「我管你是叫夏丹亦還是叫季聽雙,總是誰也不准搶走他,你也不准!不准!!」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撿起地上的銅鏡往旁邊一個小太監頭上砸了過去。
她快瘋了,在軒轅昊焱身邊,她也算是兢兢業業,都快半個月了,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可是,他倒好,雖然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卻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
是的,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宮女,一個照顧皇上的宮女,哪裡有半點像貴妃?
誰見過皇貴妃照顧了皇上近半個月,皇上居然一次都沒臨幸過她的?這聽起來,似乎像個天大的笑話,可是,她就是,她就是那個笑話!
「笑話,都是笑話,天大的笑話!!!」夏茹冷笑著,面容猙獰,跪著僥倖還沒被打到砸到的宮人們嚇得又是一個激靈。
這哪裡還有點皇貴妃的樣子,根本就是連瘋婦都不如。這茹荷宮,也不似宮殿,幾乎都快成了地獄了。
宮人們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娘娘砸到踢到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娘娘會用什麼東西來打人。
有時候,是腳踹,有時候,是手打,這都是輕的。最恐怖的是,娘娘手上有是就砸什麼,所以茹荷宮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宮人們都會偷偷把一些利器藏起來,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尖頭的,或者鋒利的器具。
因為,就在幾天前,有個小宮女,就被這位夏皇貴妃,用剃眉刀直接割了喉嚨,抬出了宮外。
從那以後,修眉的宮女,每次為她修完眉以後,都會把修眉刀藏起來。
據說這位娘娘,可是正經的玉玨王朝花魁出生,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半天花魁的樣子,頭髮凌亂,面容可怖,實實足足一個母夜叉在世啊。
「孩子,母憑子貴是嗎?」夏茹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冷氣森森的光芒,「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孩子,到底能不能平安地生下來!」
秋季,本還有些暖意,此刻的茹荷宮內,卻是寒意十足。
那樣的眼神,誰看了,都會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的寒意,徹頭徹尾,冷到骨髓裡。
——天熱了,該冷點的分界線——
入秋已經很久了,天氣卻並未怎麼轉冷。下了幾場綿綿的秋雨,氣溫稍微降了一些,不過倒是奇高氣爽,氣候宜人。
季聽雙所說的那個「聯產承包責任制」總算是施行下去了,聽說效果很好。那些本來想要離開的百姓,因為平白有了自己的田地,都不打算再走了。
那些人,特別是一些佃戶,多少輩子以來,做夢都想要有自己的田地,現在,終於實現了,誰還會傻乎乎地離開?
更有別的地方的一些百姓,聞風而來,到京城來定居的,就是為了能分到一些土地。
而已經被冷千易大軍收復的一些地方,也同樣實施了這個政策,效果很好,附近的貧苦百姓們紛紛歸降,也有來參軍的,人口一下子便增長了不少。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富人畢竟是極少數的,總是窮人和普通的中產階級人數多。現在,他們是聯合了多數的人,來打少數的人,怎麼可能會不贏呢?
這是這幾天季聽雙給軒轅昊焱灌輸的一些理念,他也在慢慢吸收她從那個世界帶來的知識。
還別說,有很多,真的挺有用的。
要說起來,也是王李兩位御醫的功勞,換了新的藥方,控制住了他的毒性。現在,他的毒發時間間隔地比較長了,所以才敢去季聽雙那邊坐得久一些。
但是晚上卻不敢再待在鳳儀宮了,怕一旦毒發,不能自制,讓身邊的聽雙發現了,就不得了了。
所以,這幾天,晚上他會召夏茹到政和殿侍駕。
對於夏茹的憤怒,他還是知道一點的,但是自從有了聽雙,他對其他女人,完全無法提起任何興趣來。即使在他沒有毒發的時候,他和正常人是一樣的,即使夏茹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想要與他春風一度……
對於茹荷宮裡抬出的人,他也是知道的,還有茹荷宮宮人們身上,經常出現的這裡或那裡的傷痕,他也不是沒看到。
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來讓夏茹發洩,所以,便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只要她不惹到聽雙,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他便管不著了。
——縱容總會有惡果的分界線——
鳳儀宮內,剛下過一場綿綿秋雨,天色好不容易放晴,倒是秋高氣爽,空氣中,飄著濃濃的秋意,似乎可以聞到果子成熟的味道。
「娘娘,你怎麼起來了?」小玉端著季聽雙今日的「加餐」走了進來,一見到季聽雙坐在椅子上,趕緊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