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寒果然沒有撒謊,接下來的日子裡,軒轅昊焱幾乎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而她的生活……
似乎無法恢復原狀了。
一覺醒來,居然已經日上三竿。
「好餓!」她歎口氣,最近睡起來沒完沒了的,一天能睡上十二三個小時,吃飯也是,有什麼吃什麼,次次都能吃完,還次次都感覺八分飽都不到。
莫非之前生活規律亂了,吃飯也亂吃,而把胃給撐大了?
「聽雙,王爺最近不來你這裡,你總算是可以睡幾個好覺了!」柳如影端著飯菜進來,一路歎氣。
季聽雙點點頭:「似乎要把以前缺的覺都補回來,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
「那你吃完了再好好睡,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發作了,就又想著來找你了呢!」柳如影歎口氣,心中有些矛盾,嘴唇動了動,終於也什麼都沒說,收了托盤退了出去。
盤子還夾在手上,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皇……皇叔……不不,瑞王爺,瑞王爺千歲千千歲!」柳如影一急,換了好幾個稱呼,才想到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人。
柳玉寒笑起來:「哦,原來是我侄媳婦身邊的小丫頭如影啊,幹嘛這麼慌慌張張的,是給誰下毒去了啊?」
「沒沒沒,當然沒有!」柳如影趕緊揮雙手,不妨手中的銀托盤「匡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呀,這盤子值不少錢吧?」柳玉寒說著,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敲了一下那銀盤,不由笑道,「我這侄子家裡的東西可真奢侈,連個托盤都是銀做的。如影啊,下次給我那侄子端茶,可千萬別用這托盤,萬一灑出來,可就麻煩了!」
柳如影臉色一下白了:「瑞王爺的話,奴婢不明白!」
「你……明白的!」柳玉寒「呵呵」一笑,轉身,飄然離去,不再說話。
身後,柳如影瞇起眼睛看著他,手,緊緊地握起來,半晌,才蹲下身子,將銀盤撿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霎那,柳玉寒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原來出現的地方,就這樣站著,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
只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人間的空氣,就是比天上的好,不知道我還能吸幾天!」
一邊說著,一邊低著頭,往左手邊的方向走去。
「哎呀,誰呀?」嬌嫩的聲音傳來,隨著一身紫色影子的跌落,柳玉寒終於緩緩抬起了頭,「誰這麼大膽,走路不長眼睛,撞了本王的路?」
「你是何人?」紫衣人彈彈袖子站了起來,雙手叉腰,「這麼大膽,居然連王爺的侍妾都敢撞?」
柳玉寒瞇起眼睛:「你是……黎芊芊吧?」
「大膽,本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亂叫的?」黎芊芊頓時柳眉倒豎。
「別本夫人本夫人的!」柳玉寒好聲好氣地一摟她的肩,又拍了拍,「你說你什麼人不好喜歡,去喜歡我那侄子,可他又偏偏沒那方面嗜好,本王覺得,你還是去找一個同道中人,比較好!」
黎芊芊一拍他的手,猛地跳開:「你的到底是誰,你在說什麼?」
「怎麼,我的乖侄兒沒有告訴你,本王是誰嗎?」柳玉寒笑嘻嘻地拍拍手,「那我可要找他興師問罪去了。」
「侄兒?」黎芊芊一皺眉,想起之前王府內稱軒轅昊焱的皇叔,從遙遠的定陶趕來,就住在王府內,不由恍然大悟,「你是皇叔?」
柳玉寒笑得越發厲害了:「看來,本王還不是那麼不引人注意啊!」
「皇叔千歲!」黎芊芊趕緊行了個萬福禮,聽說這皇叔說話做事神鬼莫測,昨日夏茹碰到他,他居然直接對著她說道:「機關算盡太聰明!」一句,然後飄然離去,讓夏茹的臉色很是慘白了一陣。
碰到瘟神,黎芊芊決定還是快速退避三舍,明哲保身最重要:「皇叔,切身還急著給王爺送衣服去呢,就先失陪了!」
柳玉寒讓開身,淡淡歎道:「精通琴棋書畫,女紅針線全會,可惜生錯皮囊,雌雄莫辯可悲!」
「你……」黎芊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欲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沒敢說出口,一扭腰身,快步離開了。
*
「這些天,他走幹了些什麼?」端王府主殿,端王爺軒轅昊焱的住所內,他正在看著剛剛收集到的情報。
「王爺,據小人連日觀察,瑞王爺他每日只是吃喝玩樂,最喜歡就是找人說話,而且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誰都聽不懂,瘋瘋癲癲的,讓人很是納悶。」
軒轅昊焱聽著他的回報,不由緊皺眉頭。
「你呢!」他的眼光,飄向另外一個人,「查出什麼來了?」
「王爺,屬下飛鴿傳書給定陶的探子,那邊說當年慶王爺是有個兒子,就叫軒轅玉寒,承襲了王位,就是現在封的瑞王爺,今年二十五歲。從小喜歡奇門幻術,十七八歲的時候說是上山學藝去了,後來回來,就變得神神叨叨的,他們都說小王爺要成仙想瘋魔了!」
軒轅昊焱的眉頭皺得更緊,口中喃喃念一句:「奇門幻術?」
「王爺,屬下覺得,那不過是坊間傳聞,哪裡真有人見過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不可當真的。屬下覺得,瑞王爺多半是學藝未成,被那些個什麼牛鼻子老道給騙了,吃了些至幻的藥劑,所以瘋魔了。王爺您看,這古往今來,那麼多皇帝想煉丹成仙,又有哪一個是成功的?」
軒轅昊焱眼中紅霧一重,冷笑道:「你是……在教導本王嗎?」
「不是,是屬下自己的分析!」那下屬神色一凜,才發現自己說得是有些多了,趕緊閉口不語。
「滾吧!」軒轅昊焱閉一下眼睛,將眼中紅霧隱去,這才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半晌,他睜開眼睛,看著前方,喃喃自語:「軒轅玉寒,你到底,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