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紛亂的噪雜聲立時絕跡,宛若在青天白日裡看見野鬼現身,在眾目睽睽裡看見有人裸奔,看客們變成了木偶,半晌不動。
真是亂了,亂得一塌糊塗,這個世界真是一點人性也沒有了,竟然有人開價五十萬兩買一個女人的初夜?這個玩笑開得也有些太離譜了,這個數目夠包養千百八的美女也不成問題了,何必只戀這一花枝?
全體肅穆,用崇拜加崇拜的目光射向叫場之人。
白衣公子這一聲叫場,也引得跟隨其後的青衣公子蹙起眉頭,「爺,你……你……你有沒有搞錯?你花五十萬兩買一個姑娘幹嘛?」
「多嘴!」白衣公子一聲厲喝。青衣公子只得退後,但怨氣橫生,憤憤地在一旁鼓起腮幫子。
白衣公子鶴立雞群,嘴角上翹微露笑意,但眉宇間的一抹桀傲揮之不去,人群立刻為其閃開一條康莊大道。
樓上的千柔姑娘也禁不住上前一步,輕撩遮面紫紗,細眼端望白衣公子,千柔果然是天生麗質,國色天香,惹得樓下一陣騷亂。
有錢,就叫個拽!
「老身且問公子,叫場無戲言,公子當真願意出五十萬兩嗎?」二樓上的老鴇子半邊臉探頭向白衣公子喊話,話聲裡充滿質疑與謙恭。
「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
「不過怎樣?」半邊臉此時看白衣公子便是金山銀山,緊聲追問。
「爺出五十萬兩絕沒有問題,只是,千柔姑娘須由爺帶走!」白衣公子擲地有聲,引來一陣唏噓。
「這位爺是要獨攬香艷了!」
「這也太霸道了,我們雖然開不了花苞,但是好歹日後也能采個殘花餘香,這下好,人生生的要被帶走了!」
「……」
這個?半邊臉也現猶豫難斷之色,五十萬兩是個什麼概念,幾乎可以堆滿他的夢月樓,雖然這單買賣絕對是划算加暴利,但生怕引起眾怒,顯得徘徊不定。思量再三,步下樓梯,由眾打手簇擁著向白衣公子走過來。
「這位爺,你說你花五十萬兩買人,空口無憑,請拿銀子來一看?」人到近處,白衣公子方才看清半邊臉的廬山面目,只見其一邊臉老氣橫秋,另一邊臉卻用金色的假面罩住,真是名如其人。
「對對,要驗銀子!」場下亂聲一片,都附和著半邊臉的話說。
「銀子自然少不了你的!」白衣公子一瞥神目射向半邊臉,那半邊臉竟踉蹌跌後,面色死灰難掩其恐,心下念道:好面熟的一張臉!
白衣公子從懷中抽出一張蓋著蟠龍大印的五十萬兩銀票,這時驚魂稍定的半邊臉一個眼色,專驗銀票的專家——大龍錢莊曹掌櫃上場,細捧銀票斟驗一番,不住點頭,「不錯不錯,是真的大威銀票!」
眾人啞口。半邊臉躬身請白衣公子上樓一敘,見過千柔姑娘。
半邊臉道:「這位公子,雖說我是千柔的媽媽,可是應允不應允還需她作主!」
白衣公子道:「請!」
千柔自是知書達理之美艷,乃是萬般無奈才被迫走紅塵絕路,不想剛欲出道便遇上貴人,從紫紗中望去,見白衣公子眉目清秀,威風之儀自生,好一堂堂正氣,心下喜歡萬端,自然是十萬個答應。
千柔的目光柔柔蜜蜜,再也不捨得移開白衣公子的面目,倒是把白衣公子望得面生紅暈……
半邊臉心意明瞭,便掉下傷心之淚幾滴,轉身對千柔道:「往日裡媽媽管束的嚴些,你可不要記恨媽媽,你可是媽媽的最愛啊,真是生生從媽媽心口上撕下塊肉來,千柔啊,我的心肝,你這一走,媽媽的心裡真是難受,可是你碰到了這樣好的公子,他肯為你拋卻萬金,足見對你情深似海,女人一生碰到一件這樣的事便不枉平生了……誒!千柔,走吧,好好和這位公子過日子!」
「慢著,我出一百萬兩!」忽一個聲音半空炸響。今天的亂子算是鬧大了,眾人驚爆了眼珠,這一真金白銀爭奪初夜的較量蓋過了千柔姑娘本人的風情萬種,人們都步調一致將目光從千柔的身上調轉,尋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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