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玉城。西郊逐鹿場。原是皇室狩獵的地方。
雲海飛揚,氣象萬千。
我和小獸獸趕到的時候,那裡已經錦旗十萬,人頭簇動,十分熱鬧了。
小獸獸拽我手飛奔,咯咯笑我。
我怒:「笑什麼?抽什麼羊癲風?」
「嗯,好看!」小獸獸再觀我的造型,畢恭畢敬地叫了我聲,「老爺爺!」
我噗地一笑,撫著她如墨黑髮,看著她稚氣未脫的無邪花容,說了聲小孩子真淘氣。
你還別說,我這麼略一化妝,貼上白鬚眉毛和山羊鬍子後,倒更顯我仙風道骨,照鏡一望,似一得道高人模樣。這樣一來,我便不怕各路仇家了,哎呀,我真個聰明的不得了。
逐鹿場上各派各色大旗迎風獵獵,場中懸一桿特別醒目的朱紅大旗,上書天下武林盟主大會,氣勢非凡。
場中設有一丈高台兩座,紅毯鋪地,各派掌門級人物環台而坐。擂台旁分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鑭、錘、抓、鏜、棍、槊、棒、拐、流星十八般兵器。陽光之下,兵器銀光燦燦,燙人雙目。
咱心道:果然是來著了,錯過如此大戲,真個三生遺憾。
「怎麼還不開打啊?」小獸獸急得亂蹦,高聲嚷嚷,惹得多人瞥目。
「就知道打,耐心看吧!」咱以老者的身份喝斥她。
「哼!」小獸獸不服地嘟起小嘴。稍頃,又道,「我累了!」
「累了你就坐啊,免費的空地,隨便坐,躺著也行!」我沒好氣地對她。
「那樣,就看不見了!嘻嘻!」
「又幹嘛,你不要這個樣子,你一笑,我渾身的骨頭都麻!」
「不如……不如坐在你的肩上,既可以休息又能看節目!」
「哇拷,你這個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小獸獸。看看,我的後背都磨出了血泡,還有這手臂現在還腫……」
「已經這樣了。」小獸獸搶斷我的話,「嘻嘻,不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容我說,已經猴急地竄上了我身。
你你你!!!咱激憤地說不出話來。各位大大瞧見了,得個公主有什麼好,這受氣還帶打包的,一拎一串啊!
「老爺子,領孫女來看熱鬧啊。」身邊一中年婦人與我搭訕。
「啊哈哈——」,咱終於能舒心一笑了。某丫的臉藍了一片。我止笑捋捋假鬍子,「是啊,閒來無事,今天孫女不上學,領他來瞧瞧傳統武術,讓她長長見識,受受教益,讓她長大以後做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老前輩高見啊,這素質教育就應該從娃娃抓起。」那婦人已經眼角溢淚了,哽聲道,「老前輩稍等,我也回家領娃去!」
「拷!」某丫不幹了,嚷嚷道,「什麼破眼神!本公主已經二八青春了,屁屁下面的人才十八青春,只比本公主大兩歲,就翻兩個個,成爺了!」
咱舒坦啊 ,笑著對屁屁亂動的小獸獸說:「好孩子不許亂動!」
「不要拽我的眉毛!」我咧嘴,「會掉的!」
「讓你佔我便宜!我叫你原形畢露!」
「你以為我願意,你讓我坐在你脖子上,我叫你奶奶,行不行!」我吼。
「那當然不行了!」小獸獸的小賬算得蠻快。
「就是嘍,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嘻嘻……看節目吧!」
這其間,各路英豪陸續到場,每到一派,就有人高呼報號——
「少林派掌門慧根大師到!」
「峨嵋派掌門無塵大師到!」
「青劍山莊莊主白雲飛到!」
「赤金堂堂主青眉到!」
「……」
人形匆匆,我卻只關心龍少與天霸的到場,踮腳細看,卻還未見蹤影。
「龍少到了沒有,哪個是龍少?」小獸獸聽我吹噓過龍少神功,急切想見之。
「怎麼還沒有出現,該不會不來了吧?」我絮叨著。
「傻冒,大人物的時間表排得很滿耶,他們總是在最後壓場嘛!」
高見啊,一語敲醒夢中人,大人物哪有在日頭底下爆曬傻等的道理,那多失水準,總是小卒卒開道,大人物墊後啊。
「拜託小丫頭,你的屁屁不要總是動啊動啊的,這樣會很惹火,讓我無法集中精神觀看節目的。」
「好啦,真囉嗦,人家是因為想你啦啦,誰讓你昨晚……」
「打住打住!」我大聲叫停,「我的大公主,這裡有十萬八千隻耳朵,你說話還真是口無遮攔耶!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咱們看節目先!」天氣爆熱,加上有一千金壓頂,還真是夠咱受的,早上喝的八碗豆漿早已揮發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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