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秋弘大師被龍少豪氣震攝,連連推讓。
「兔崽子!」龍少一聲微喝。
「謹尊龍少令,兔子這就派人護送一十八壇上等女兒紅送崑崙神山。」
「龍少真是英雄少年,豪情萬丈,老朽苟活六十春秋,今日開眼,以慰平生了!」言罷深深一躬,施以大禮。
龍少快將攙扶,攜手步進大廳
人來如織,但勾不起龍少心中的漣碕。神目四望,各大門派多數來得是大當家的,只有少數二當家的到場,也都以大當家的要務纏身予以求諒。
龍少倒未放在心上,只是亂中掃望,並未見到潭嘯山莊何人到場,心中略有疑竇。
吉時已到。壽筵開擺——
但見餐具是:象牙筷、金雕碗、玉虎樽。
美酒為駐龍山莊百年陣醞——梔雪女兒紅。
自古食宴者,以山珍海味為最高級別,皇帝也並不例外。山珍海味分上、中、下八珍。上八珍:猩唇、駝峰、猴頭、熊掌、燕窩、島脯、鹿筋、黃唇膠。中八珍:魚翅、銀耳、果子狸、鰣魚、廣肚、啥什螞、魚唇、飛龍。下八珍:海參、龍鬚、大口磨、川竹筍、赤鱗魚、干貝、蠣黃、烏魚蛋。
席宴備當,眾豪傑一時呆住,只見傳說中的山珍海味上中下八珍應有盡有,不言食,單這些稀罕之物聚齊飽眼福者,已是造化之人。當然考慮到有不食葷腥之人物,又備了好些珍品素菜,不一而足。這些菜陣,委實讓豪傑惶恐不安,人人心中驚叫:此宴太過奢華,龍少太過大氣了!
席宴擺當,諸位英雄豪傑只待龍少開言,齊聲祝壽,盡情歡飲。但見龍少面有微笑,只與座旁大師閒聊,並未有宣佈開席之意。
少林慧根大師遞言:「龍少,莫非還有尊客未到?」
龍少微一蹙眉,道:「大師所言正是,江湖同道天霸高禮送到,只是還未見潭嘯山莊貴客盈門。「
「哈哈哈——」還是龍少瞭解老夫,龍少大壽,哪有老夫不到之理,空音緲緲,只聞話聲,並未見人,隨大笑之聲,一股清爽巨浪裹攜進來,大廳內飛起萬千花葉,萬千花葉又非凡塵俗花,均是牡丹、芍葯、百合等名貴花種,花海徜徉,徐徐飄落,煞是美觀,待花海落定,大廳空地上便呈現出四方巨字——壽福齊天!
眾英豪驚爆。被天霸虎勢壓倒,鴉雀無聲。
龍少疾步相迎,抱拳道:「霸爺屈尊,實折煞龍弟。」
「哈哈哈——」天霸又是一陣狂笑,「知我者,龍少也。來遲一步,請各位豪傑見諒。」
天霸的到來,無疑是靜海中攪了根神鐵,掀起巨風狂瀾,各人神色不一。抱拳見過後,雜聲漸起。
有人甚道:「天霸向來眼中無人,就是龍少,也並不在眼中,他給龍少來祝壽,莫不如說是來鬧事的好聽,看來此番有熱鬧看了。」
也有豪傑恨得鋼牙暴咬,青筋狂跳,畢竟天霸生性殘暴,殺人過甚,樹敵太多。
天霸豹眉豎立,環視一遭眾英豪,頗為不屑。忽拱手對龍少道:「老夫的賀禮『泰山金鑾』,不知龍少可否喜歡?」
又是一片人心洶湧,眾豪皆驚。泰山金鑾的寓意江湖人士哪個不曉?紛紛將目光瞥向龍少。
龍少倒是榮辱不驚,淡定得很,眼角沒有掠過一絲驚色,微微一笑,「霸爺的禮物太貴重了,龍某人哪裡有福消受?真是慚愧慚愧!」
天霸哈哈冷笑,「這個禮物,龍少要是無福消受,恐怕天下無人敢來消受!」
天霸的這話句等同於在龍少的頭上懸了一把利刃,挑破龍少欲爭武林盟主的野心。其實天霸就是不挑明,天下英豪的心裡也明鏡一般,不然也不必千里巴結,過個生日,趨之若騖。眾豪更明白,非但龍少有這等野心,你天霸更是無時無刻裝著此等野心。冒天下之謾罵詛咒從義俠千雪狐的命中奪得《龍訣》,欲用蓋世神功凌駕於江湖之上,到時搶坐武林盟主的頭把交椅,縱有人心不服,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天霸小小把戲,早被龍少戳穿,隨意笑吟,「既然霸爺看得起龍某,那龍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臨大淵的責難,卻被龍少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眾豪發出唏噓的驚歎,不得不佩服龍少的少年英雄和蓋世豪氣。
天霸瑟瑟冷笑,自討個沒趣,再無接話茬。眾豪只見天霸的豹眼差時就鼓冒出來。
龍少攜天霸一同步入正位。龍少雖料到天霸會來,但天霸果然來到,仍是一肚疑墨,暗自設防,但表面不露聲色,一臉喜慶道:「時才霸爺未到,就未開宴,現霸爺已到,就是吉時,各位豪傑,開——」
「等等——」龍少席字還未出口,天霸橫聲攔住,四下又是雅靜,呆目觀之。
「霸爺還有何見教?」龍少拱拳笑問,但臉色陡然多了幾分難看之色。在座的英豪一眼便看得出。
天霸哈哈一笑,「即是龍少大壽,就應該熱鬧一下才是,不應該稀里糊塗的這樣過。」
「噢,霸爺高論。」隨著話音,站起一人,是青劍山莊堡主白雲飛,面上帶著一撇冷嘲,拱手道,「那依霸爺的意思,龍少的大壽如何過,才不至於稀里糊塗?」
「哈哈——」天霸捋捋鬍須,微瞠豹目,「老夫看今日天下豪傑來得差不多了,正所謂相請不如偶遇,不如趁此機會相互砌磋一番,一來機會難得借此取長補短增進感情和技藝,二來呢,也為大壽助助興,增添綵頭,喜氣一下。」
「霸爺,今日是龍少的大壽,壽宴之上,刀劍上陣,恐怕有些不妥吧?」白雲飛一語中的,反唇相擊。
天霸有些惱羞成怒,大聲道:「今日凡上龍少府上恭賀的,都是江湖中自家兄弟,我們只是隨意耍耍,助助興,有何不妥!」說著,但將目光瞥向龍少,龍少也一時摸不清天霸的用意,沒有明確表態。天霸更火,聲音高到了房梁,「龍少一向豪爽,今日倒也婆婆媽媽起來,天霸好意來湊個熱鬧,不想卻惹得大伙不悅,天霸還是告辭得好。」說罷轉身欲走。
「霸爺稍安勿躁!」龍少搶步攔在天霸身前,一笑道:「霸爺既有雅興,那恭敬不如從命,請定規則!」
「好!」天霸轉臉哈哈大笑,「龍少就是龍少,爽快!我看不如這樣,現各路英豪分坐兩桌,只拿左邊這一桌說話,人人必須挑戰右邊這一桌上人的技藝,點到為止,不知此法可行?」
「好,很好!」龍少拍手稱好,其內心對天霸來意已明瞭七分,心道:看來一場惡鬥不可避免了。
天霸說完,便徑直坐在左邊挑戰桌中,與龍少劃開界線。龍少嘴角一絲冷笑,斜目看了看天霸,正與之目光相交,但見目露冰骨,殺機森白。
「我看這座上屬少林慧根大師最為年長,不如從大師開始,如何!」天霸口氣霸道無比,根本不留絲毫縫隙,容不得鬚髮皆白的慧根和尚商榷。慧根和尚也不便違抗,緩緩站起,向右桌走去,目光盯著峨眉派人道:「即是天霸提議,龍少應允,老衲也不好再做推辭了,借此時機,老衲想領教一下峨眉派的神技,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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