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美左思右想,腦袋一陣陣地發脹,直到最後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你說起那條回家的路……」王箏的一首《越簡單越幸福》沒命地叫了起來,把何小美吵醒了,隨手抓起來就說:「喂,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啦?」
「睡你個頭啦!還睡!你看幾點啦?是不是等公司把你給裁掉呀?」小芳在電話那頭忍不住教訓何小美。
幾點?對呀,現在幾點?何小美馬上坐了過來,拿起鬧鐘一看,天,7:48分,她趕快掛了小芳的電話,臉一擦,牙一刷,恨不得把單車當成飛機開。
可惜當她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公司的時候,還是遲到了。
不多不少,剛好遲到12分,公司規定,遲到10分鐘以上除了要扣50元以外,還得拿著考勤卡乖乖到財務部任經理那裡「講明」原因,否則就當曠工處理。所謂講明原因,其實不過就是挨罵的代名詞。
何小美知道劫難在所難逃,只好在小芳的責怪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二樓財務辦公室。
小芳的餘音還在耳邊迴盪:「公司要裁員,別人都提前來公司上班,你倒好,還遲到,真服了你了。」
何小美甩了甩頭,死就死吧,她硬著頭皮走到財務辦公室門口,先舒一口氣。
「咚咚」何小美敲了敲門,「進來!」一聽到財務經理任嬌那把能讓人震死的聲音,何小美倒吸了口冷氣,但是事到臨頭了,躲避也不是辦法,所以只好推門進來,雙手拿著考勤卡,畢恭畢敬地放在經理前面的辦公桌上,等著挨批!
「何小美,你怎麼回事?又遲到了?」任嬌故意把那個「又」字拖長。
「任經理,我這是第一次遲到。」何小美不知就理辯解道。
「哦,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說錯了?難道你遲到還有理了?不錯呀,還學會辯駁啦!誰教你的?」任嬌加重了語氣,從來沒有一個員工敢這樣當面辯駁,就算她說錯又怎麼樣,遲到的員工不就是應該乖乖受罰嗎?第一次碰到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員工,她氣呼呼地站了起來,水桶般的腰一下子暴露無遺。
「任經理,我……」何小美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誰教她的,奇怪,這哪用人教呀?她從開始工作到現在,一年多來,哪一天不是提前到達公司的,從來沒有遲到過,哪用人教呀?難道遲到就連說一句真話的權利也被剝奪了嗎?她實在想不通。
「怎麼?說不出來啦?我猜你也說不出來,那遲到是什麼原因?」任嬌繼續發問。
什麼原因?難道說睡過頭了,這個理由顯然不充分。那應該怎麼說才能躲得過去呢?從來沒撒過慌的何小美這時想破了頭也編不出一個理由來。
「嗯?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是故意遲到?」看到何小美不吱聲,任嬌不想放過這待宰的羔羊,原來凌辱員工也能給人帶來快感。
「不,不!當然不是故意的!」何小美趕快解釋,她怕萬一解釋慢了,真的就被冠以故意遲到的罪名而領到曠工的「賞賜」,她當然知道這老闆娘歷來都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唯今之計只能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