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知道我從宮裡看到記載了天羅教內大體事務的卷宗的時候可有多吃驚?如果不是那樣,就憑公主夏明瑤那一點點淺薄的功夫,我怎麼會連她到了對面都沒有察覺?要是在對敵的時候那樣,我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白,你是天羅教的左護法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拿著那天羅?你保管天羅也無所謂,為什麼私自跟天羅教脫離關係?脫離天羅教也不是不可以,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就讓人把你的行蹤探了去?你的行蹤讓誰知道不行?怎麼偏偏就是……偏偏就是天羅教曾經的右護法,墨家昔日的「千機公子」,而今的主事墨千機?
唉,你這樣,叫我這棄徒可有多為難?救你,只憑我兩年中死記硬背下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融會貫通了的手段,可能成功嗎?可若不救你,就算我是你「棄」徒,就算當初是你先不要我了,你總歸曾經是我師父。只有你不要我,哪裡有我不要你的道理?當初見到你的召喚也沒有回去,是我賭氣,可是現在哪裡還能如此任性?
白,你到底把那見鬼的天羅藏到哪個鬼地方去了?找出來給了他們,能換得你一個清淨該有多好!
入夜了。將夏明瑤安置在床上,白梓卿和衣躺在地鋪上,咬牙切齒的想著。白天的時候夏明瑤終究沒有再堅持要出去,他只是向客棧裡要了些梅花雪水煮了些茶給她,便很輕易的打發了她一下午的時間。
白梓卿。
他心中冷笑。什麼白梓卿?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利用這個毫無機心的小公主罷了。
不帶她出宮,如何能利用勝京戒嚴、全城大索的機會,將被他調出京外卻很快發現情況不對的月影擋在勝京之外?
不帶她出宮,怎麼能拖延了千機閣開業的時間,給自己救白提供充足的準備時間?
不帶她出宮,有誰能替自己向墨千機傳信相見,而且不會引起那隻老狐狸的懷疑?
呵……白,只看憑那幅我也只聞其名未見其形而且不知道下落的天羅,能不能騙得墨家放你出來。如果可以,就真真是你我造化了。
仔細聽聽房間內外除了自己和夏明瑤的呼吸聲之外並沒有其它異樣的聲音,他壓抑著心脈處隱隱傳來的疼痛,長長吐了一口氣,保持著必要的警覺,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