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此時卻是神志不清,完全昏死了過去,等他醒來之後,也許都不清楚腦海中究竟發生了怎麼樣一場戰鬥。
此時攝妖塔之內放射出一道金光,金光中好像有一絲柔和如水的濕氣,隨著金光慢慢將蘇景包裹,而這金色的濕氣也緩緩滋潤著蘇景千瘡百孔的身體,只見蘇景的肉體居然詭異的好轉起來,而且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此時早已將三清閣毀滅的眾多妖獸和青龍等強者也如同突然醒轉一樣,茫然的看向周圍,而後目光落在了蘇景之上,眾人趕緊趕了過去,眾多妖獸也紛紛圍繞著蘇景聚攏。
看到蘇景傷得慘不忍睹的身體,青龍等人面色一驚,他們之前好像突然被困住了一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剛剛醒轉就看見蘇景居然已經成了這副樣子,一個個都又憤怒,又傷懷,更多的則是茫然。
「青龍,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話的是以前神廟的慕容長老,他也在眾人之列,此時他看向青龍,面對疑惑之色。
「我也不知道,剛剛我好像睡著了一樣,估計大家都一樣。」青龍搖搖頭,慢慢走向蘇景。
「我們應該是遭遇了陰陽師的大陣,將我們困住了,而主人他正是和陰陽師發生了激烈的戰鬥,你們看這些人……」說話的是一個女子,正是之前蘇景前往神廟時見過的九階妖獸,花月獸王。她對蘇景的稱呼已經變成了主人。
此時她指向旁邊已經沒有了生氣的七位陰陽師公會的護法,眉頭微微皺起。
眾人趕緊回頭一看,果然躺著七人,頓時心中有些瞭然,想來在他們被困住的時候發生了一場他們沒有料到的大戰。
「先別管死人了,很明顯是主人戰勝了他們,但是傷勢卻頗為嚴重,希望主人能夠快點好轉過來,我感覺得到還有靈魂氣息牽連著我們,但是卻頗為微弱。」另一個元修強者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但是看見蘇景的身體居然在金光包裹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轉,皆是紛紛驚歎不已,不過仍然擔心得緊,焦急的看著蘇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數的妖獸也紛紛圍住蘇景,眼神流露出幾分傷痛,甚至偶爾還聽得見一些妖獸傷害的在哀嚎和鳴叫,都是從天上地下將蘇景包圍起來,默默的守候著蘇景。
蘇景肉體的傷害在慢慢的癒合,可是另一場戰鬥卻越來越劇烈,此時蘇景腦海之中的黑氣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而且是絕對的上風,乳白色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龜縮在一角,不過卻非常的精純。
靈台之中,偶爾會釋放出一絲乳白色的氣息,但是卻立刻被黑氣所吞噬,看起來這情況對於蘇景是頗為不利,不過他卻無法主導這場戰鬥。
蘇景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很詭異的夢,他夢見了在一個無盡的虛空之中,有兩個黑白兩個光球,白色的光球看起來很小,黑色的光球很龐大,並且一直在追逐著白色的光球,白色光球看起來很弱小,被黑色光球追上,一口咬下去,頓時整個身體縮小了一半,變得更加弱小了。
而且黑色光球還一直在追逐著白色光球,就在這時,突然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點,這金色的光點在不斷的變大,最後變得巨大無比,比黑色光球還大,一下把黑色光球和白色光球完全吞噬,夢到這兒,這個夢就突然斷了,蘇景仍然昏迷著。
而蘇景的腦海之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黑色戾氣和乳白色本性氣息完全消失了不見,而整個腦中甚至丹田之內都充斥著一股淡金色的氣息,這氣息正是蘇景當初感應到腦中那模糊的混沌之中,見過的那一點點金色氣息。
這氣息蘇景在以後會命名為玄黃之氣,而他感應到的一個混沌的空間,以後將會成為發生翻天覆地,意想不到的變化。
而那金色的光點,正是玄黃之氣的源頭,它將蘇景體內的戾氣完全拔出,至此,蘇景終於是在渾渾噩噩中破魔重生了,但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蘇景沒有吞噬過靈源,這破魔一關,估計很難成功,也許是上天眷顧,蘇景真的破而後立了,以後的的修煉之路將獲得巨大優勢。
於此同時蘇景體內的劍嬰也因為蘇景這一次脫變獲益,氣息也變得更加強大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暗下來,又變亮,有黑暗下來,如此反覆了幾次,過了幾天,蘇景肉體的傷勢也基本上完全恢復過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健壯了一些。
突然蘇景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最後眼皮微微動了動,眼睛張開來,強光刺眼,蘇景猛然閉上,過了一會兒方才再次慢慢張開,看著周圍眾人,以及天上地下包圍著他的妖獸,先是一驚,旋即恍然大悟。
這些人看見蘇景醒了過來,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個個皆是歡心的笑了起來,蘇景拍了拍腦袋,感覺有些明顯不同,又說不出。
慢慢的站起來,透過重重的人群,看向三清閣廢墟,先是一愣,旋即咬牙輕聲叨念道:「這些都是我造成的嗎?這段時間我究竟幹了些什麼?」
蘇景竟然一時迷糊起來,最後他努力的靜下來,回憶如同滾滾哄潮襲來,一雙雙不甘的眼睛,斷殘的屍體,哀嚎,哭喊衝擊著蘇景的腦海,蘇景一下被怔住了。
他究竟幹了什麼,他把樓海都毀了,那些與他毫不相關的人都被他殺死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慚愧,自責湧上心頭,蘇景猛然癱坐在地上,整個人變呆了。
他無法理解之前他為什麼要那樣做,這些人與他根本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去殺死他們,他為什麼好毀掉樓海,這是無數人生活的地方,目光掃向天上地下的妖獸,蘇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而後腦袋徹底垂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蘇景一遍又一遍的反覆責問著自己,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的潛入肉中,他卻絲毫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