灤山之巔,月翔宮,正殿內。
殿下坐著眾長老正低聲議論著什麼,一個個表情都略顯緊張。忽然一個一身青色長衫的老者站起身來,恭敬的對著大殿之上端坐的人拱手道:「宮主,依老朽愚見,現在緊要的不是深究謠言是否屬實,而青狼幫被烈鷹教滅了這是事實。所謂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老朽認為烈鷹教如今勢如破竹,正是士氣極盛之時,我們月翔宮十分有必要壓他一壓。」
「哦,那依黃長老意思,我宮當如何對策?」大殿上端坐的男子微笑著問道。只見此人氣宇不凡,儀表堂堂,正是月翔宮宮主袁涯。
黃長老側著身面向眾長老緩緩說道:「老朽認為,我宮應當聯合許都諸州宗派,以號令之勢,肅清內患,為青狼幫平反為名,帶領中宗派一齊打壓烈鷹教,如果時機成熟,我們甚至可以一舉將烈鷹教殲滅,從此在樓海除名。」說話間黃長老神色一凜,眉宇間隱隱閃現一絲殺機。
袁涯聽得黃長老一番話也甚覺在理,卻又考慮烈鷹教也算一個入流宗派,要想將其殲滅,怕是並不容易,恐怕會犧牲許多弟子。猶豫間,黃長老又接著道:「宮主,烈鷹教實乃我許都最大內患,卻是留不得啊,您看,如今許都有哪個宗派不是唯我宮是從,唯獨烈鷹教屢有異心,如今其氣勢未成,若異日其羽翼漸豐,怕是連我月翔宮都不會放在眼裡,甚至取而代之之心也怕有所妄想。」
袁涯眉頭一皺,卻沒有言語。倒是坐下另一位長老站起來,此人名叫趙謙,他先向袁涯拱了拱手,接著對著黃長老道:「黃長老,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宮著想,不過未免誇張了幾分,烈鷹教一個區區二流教派,連皇級高手都找不出,它如何取代我月翔宮,怕只是做夢吧。」
聽得這個長老說完一群坐下長老也附和著輕聲笑了起來。確實他們霸佔許都如此之久,自是有些自大,不過這也卻是基於實力的,畢竟,在許都,月翔宮之下,尚難找到任何一個教派可以與之匹敵,甚至說完全不在一個層次,這一切都是實力所決定!
在樓海,人們遵循的都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實力才是硬道理!
黃長老也不顧及眾人哂笑,而轉身面對袁涯道:「宮主,倘若歐陽盟真的回來了卻是如何,那還是一個找不出皇級高手的二流教派麼,只怕到時候我們會失去先機,化為被動啊。」
袁涯聽得歐陽盟之名,也是眉毛一掀,然後長長吐了一口氣。而坐下眾人也都沉默下來,他們也知道歐陽盟可相當棘手,卻不是如孟杭那般軟柿子。袁涯旋即正色道:「歐陽盟麼?十年前我能打得他身殘名毀,十年後我豈會怕了他。」
「宮主,非是老朽長他人志氣,如過歐陽盟真的復出,想來他閉關十年,如今只怕非十年前的歐陽盟,宮主不得不佔取先機方好啊!」黃長老說出此番話也是打定心思要勸袁涯動手了,直諫不諱。
袁涯臉色陰沉下來,黃長老也不好再作言語,等待著袁涯決斷。氣氛一下壓抑起來,約莫一炷香後,袁涯面向眾人道:「其他長老是否同意黃伯榮長老之意?」
此語一出,坐下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不一會兒,剛剛起身趙謙長老正色道:「宮主,我等認為,如果歐陽盟真的復出了,我宮卻是不得不防,想來以他脾氣是不可能會屈尊我宮的。」
眾人也紛紛點頭,考慮到袁涯與歐陽盟的恩怨,他們自然不會相容的,更何況讓歐陽盟聽月翔宮號令了。
「那各位長老認為我宮幾時動手方好?」黃伯榮正要說話,卻聽得殿外一聲稟命。一名月翔宮弟子快步走到殿內,躬身道:「宮主,血衣堡司徒楠,雷炎神山莊裕求見,正在殿外候著。」
袁涯輕輕一笑道:「他們卻是比我們更急,都主動找上門了。快讓他二人進來。」
「是。」只見這名弟子令了命就轉身快步退了出去。
片刻,司徒楠與莊裕便疾步走進殿來,躬身拱手道:「見過宮主。」袁涯站起身來,走下台階,來到大殿中央,手作免禮狀,笑著道:「司徒堡主,莊宗主何須多禮,先坐下再說。」
司徒楠與莊裕找到空著的座椅坐下,依依見過各位長老後,方才向著袁涯道:「卻不料今次我們來正巧遇見眾長老和宮主再次議會,打擾之處,還望宮主和眾長老諒解方好,今次我與莊裕宗主來卻是有要事與宮主相商。」司徒楠賠禮道。
「這不礙事,我們已經商量結束,卻不知二位前來,有如何要事相商。」袁涯雖然猜到他們來意,卻也不點破。
「袁宮主,你可是知道青狼幫被烈鷹教滅了,還包括五英會在內的宣州其他各派,都一併被烈鷹教所殲滅。」
「哦,這事啊,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眾長老也正討論著此事。」袁涯也不故意隱瞞。
「哦,卻是如此?那我們卻是來得正好了。但不知諸位對此事如何計較?」莊裕也想聽聽月翔宮意思,這樣他們也好有個底。
「我們卻是沒有商量個結果,難道今次你們也是為這事而來?」袁涯買起了關子。
「我們正是來求助啊,宮主,烈鷹教欺人太甚,滅了青狼幫分明是要侵凌我攀州,這叫我如何不著急呢?」袁涯也不說話,聽著司徒楠慢慢講來。
接著司徒楠和莊裕又將厲害之處講與眾人,正是極力希望月翔宮能幫助他們抵制烈鷹教。
袁涯心中暗暗一笑,卻未有任何表現出來,臉色一片嚴肅,接著厲聲喝到:「烈鷹教,卻是不把我月翔宮放在眼裡,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進行擴張,我如何不治治它。」
「你們且放心,我許都境內,凡我月翔宮所領轄的教派,決不會讓你們受到烈鷹教侵略。區區烈鷹教,它還翻天了不成。」畫外之音就是說只要你肯順從我月翔宮,那麼我自會保障你等安危。
司徒楠和莊裕聽得袁涯竟是這般就答應了他們,心下一喜,暗暗又是對袁涯的仗義感激幾分。
接著司徒楠道:「那宮主,我們何時動手方好?最好能給烈鷹教來個措手不及。」莊裕也應和著點點頭。
趙謙這時站起身來,輕輕拈了拈他下巴上的一縷白色的鬍子,微笑著道:「司徒堡主,你不是說烈鷹教要打你血衣堡主意麼,我們未妨在烈鷹教進攻血衣堡時動手直搗黃龍,端了它老巢。」
「趙長老主意卻是不錯,就是只怕不能一舉全部殲滅烈鷹教教眾啊。」司徒楠自是不願意那自己血衣堡作誘餌。
「憑我們如此多的弟子和高手,又何須如此迂迴,直接正面一戰,剿滅了烈鷹教有和困難。」黃伯榮倒很自信。
袁涯負手走到眾人之前,朗聲道:「二位且先回去,我會通知許都諸州各派,行動之時,我自會提前通知你們。」
司徒楠和莊裕聽袁涯下了逐客令,今日目的即已達到,也不必多作逗留,拱手告辭後,便是離開了灤山,各自回宗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