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天下 第6卷 第213章
    風鈴挽了秦小月去河邊喝水了,洗了手臉,捧了水喝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兩個女人饒有興致地看著水裡的自己擺弄起頭發來,還都在心裡把兩個水裡的倒影比較了一番。她們回過頭的時候,火已經點了起來,三娃在削著木棍準備串肉去烤。風鈴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趕忙拉著秦小月跑了回去,問:「你殺人不是用的這把刀吧?」

    三娃迷惑地看看她,然後抽出短刀說:「是這把,怎麼了?」

    風鈴說:「這把刀做的飯我吃不進去。」

    三娃說:「等下我用它劈柴行吧?」

    「劈柴也不行,有死人氣。」

    艾文明白女人的心思,拽出自己的短刀遞給三娃,又接過三娃的短刀插入自己的刀鞘,對風鈴說:「看清了吧,用的我的沒有殺過人的刀。」

    風鈴點點頭放下了心,她對秦小月說:「用那把刀做飯可怎麼吃呀!他們男人就會打打殺殺,還是像我們這樣,做個小女人,在家安安穩穩做飯生孩子多好。你說呢?」

    秦小月迷惑了,女人在家做飯生孩子真的有那麼好?自己以前怎麼沒想過?女人、男人,自己為什麼不想男人呢?電視上可是演的男人女人為了愛會不惜生命的,我沒有愛嗎?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和風鈴不一樣,甚至和所有女人不一樣?我有一天也會和其它女人一樣做飯生孩子嗎?我會嗎?她還是點點頭說:「還是做女人好。」盲目地贊同了,朦朧中覺得風鈴是對的。

    肉的香氣飄散在了空氣裡,肉烤熟了,艾文卻走到了河邊背著手站到了那裡。他在想著莎莎到底去了哪裡,心裡亂啊亂的。

    風鈴遞給秦小月一塊肉,用眼睛指著艾文的後背說:「給他拿過去,以後他就不會欺負你了。」

    秦小月接過肉,拿著木簽子看了看,然後起了身走到了艾文旁邊把肉遞給了他。艾文接了過去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秦小月轉身回來了。風鈴緊張地問:「他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秦小月回答。在她看來,好歹要說一句謝謝的。她現在倒是有些渴望他對自己好一點。

    艾文脫了鞋走進河裡,用短刀插住了一條很肥的魚回來了。用木簽串了烤了起來。他一句話不說地翻轉著那條魚,烤熟了剝掉了魚鱗,鮮嫩的魚肉冒著熱氣,他遞到秦小月手裡說:「給你。」

    「你是還我的嗎?」秦小月看著手裡的魚問。

    「不是,是我願意做的。」艾文起身又向河邊走去。

    願意為我做的?為什麼願意為我做?秦小月咬著魚在想著。今天太多的問號糾纏著她的身體,使她忘記了食物的鹹淡,沒有感覺地機械性地吃著。風鈴突然誒呀叫了起來,她瞪著眼睛指著魚大喊:「這魚是用那把刀殺的,是那把殺死人的刀殺的。」

    秦小月看看這條魚,又看看在河邊坐著的艾文,說:「刀就是刀,殺過什麼都還是刀。」說完又咬了一口魚肉,這次她嘗到了味道,很腥但是很嫩。

    風鈴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著秦小月,在她看來,用殺過人的刀殺的魚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看著三娃只顧著烤肉給她們了,自己還沒顧的吃,便把肉送到了三娃的嘴那裡,「三娃哥,你吃。」

    三娃眼睛看著她,張嘴咬了一大口,然後臉上就有了一個大疙瘩在蠕動,嘴角出了油。三娃用眼睛笑著,風鈴不好意思起來,「三娃哥,你別這麼看人家了。」三娃點點頭,「嗯嗯。」但還是看著她。

    「你再這樣我就不嫁給你了。」風鈴本來是想嗔怪三娃,沒想到冒出這麼一句,又後悔又害臊,臊紅了的臉比天上的太陽還紅彤彤了。「誒呀不說了,我可沒答應過嫁給你,嫁給你有什麼好?!野蠻人!」

    三娃還是嚼著肉笑著看著她。風鈴轉過身跑了,跑到河邊往河裡扔起了石子。秦小月明白,這就是戀愛,她感覺到了。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愛的本質,雖然不是自己的,但對她的觸動所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使她沉睡的心有了復甦的理由。

    三娃殺了人就殺了,就像殺了剛才那隻狼一樣,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可是金帝的老闆洪學彬震怒了,他看到兒子的屍體被擺在公安局的一張床 上,腦袋被擺在了旁邊。他抱著腦袋安在了脖子上,可腦袋還是滾落到了一旁。他要來針線把洪鵬的腦袋縫在了脖子上就走了。他走進李遠東的辦公室,問李遠東:「是他幹的嗎?」

    李遠東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艾文,點點頭說:「不是他親手干的,是他帶來的一個手下,不過是他指使的。我們找到了和他一起坐電梯的人,經指認就是他。」

    「為什麼呀?」洪學彬站起來抓住了對面李遠東的衣服,把唾沫星子噴在了他的臉上。

    「按照筆錄看,是洪鵬強迫坐台小姐被他看到了。」李遠東說,「可李凌說,他給七月下藥是洪鵬出的主意,怕是他察覺了。」

    「那他為什麼不殺了你的兒子,偏偏殺了我的兒子?我這些年所做的還有什麼意義!」洪學彬的手哆嗦起來,說,「我要報仇,拼了我的一條命,我也要殺了他。」

    李遠東說:「還要從長計議,我們先看看組織派來的人能不能成功。」

    洪學彬說:「我要親手殺了他方解我心頭之恨。」

    洪學彬,京津冀地區組織的領頭人,負責販毒,印刷販賣假鈔,用金帝房地產老總身份做掩護,用來從事非法活動,把黑錢洗白。李遠東從沈勇那裡得知艾文的身份後,他的角色是通過沈勇把艾文的情況傳送給殺手組織,還有就是傳遞販毒制假鈔的進展情況,用以監督洪學彬。另外的販毒印刷販賣假鈔對洪學彬負責,都是單線聯繫。就是說,沈勇不知道有洪學彬這個人,但洪學彬會通過李遠東來控制著沈勇,而沈勇也在隱形的約束著洪學彬。這三個人的關係很微妙,互相依附又互相制約。

    李遠東把這件事匯報給了嚴立明,嚴立明一時摸不著頭緒了,艾文為什麼要殺了洪學彬的兒子呢?只是一時氣氛嗎?他已經在調查李遠東了,沒有動他就是要挖出他背後的大魚。艾文打電話和他說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另外被秘密派去艾文救出趕生的地方也有了回報,一切屬實,查獲了大批的毒品和假鈔,還有一些設備和七具死屍。他只是淡淡地說:「既然都查清了,就抓人吧。」李遠東說:「我需要武警的支援。」嚴立明揮揮手說:「這是你們的事。」

    這件事的出現,使他把目標鎖定在了洪學彬身上。他打電話給反恐組的局長白克,向他說了情況,最後說:「這是不是艾文在給我們指路呢?」白克深思一會兒說:「有這個可能,我馬上派人去調查這個金帝房地產集團。」

    李遠東這次去武警部隊請求支援又碰了一鼻子灰,拒絕的理由很簡單,武警總隊的政委說:「狼牙鄉馬所長說了,去條子域抓人去一萬人也不管用,我看還是算了吧,艾家人我這個小小的武警部隊惹不起。據說當年日本鬼子的一支裝備精良的部隊進去了就消失了,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沒有金剛鑽,我也不敢攬這個瓷器活兒。」

    李遠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洪學彬瞭解了情況後拍起了桌子。他被兒子被殺這件事攪得失去了理智,說:「白的不行就來黑的,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我一定要全殲條子域的艾家人。我就不信他們能拚得過AK47。」他憤憤地轉身走了。

    艾家人的低調隱忍又平靜的生活方式就此被這一事件徹底打亂了,洪學彬開始了招兵買馬調集人手準備總攻的準備。他的活動落入了嚴立明的眼睛,但嚴立明覺得還不是收網的時候,後邊肯定還能挖出大魚。

    沈勇病倒後,李遠東有了直接聯繫殺手組織的權利。洪學彬剛離開他的辦公室,李遠東便向老林說了洪學彬要去攻打條子域的事情。老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明白洪學彬已經變成了瘋狗,不再受控制了。馬上和隊長商量,隊長只說了一句話:「勸他回頭,不要去送死。」老林撥通了洪學彬和他聯繫的專用手機規勸,洪學彬哪裡聽的進去,執意要去。老林說:「你再等一個月,我們的殺手已經進入了條子域。」他指的是秦小月。

    隊長走進一間地下室,他打開門走了進去,裡邊很黑,隊長啪的一聲拉開燈,裡邊有一張床,床 上側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頭髮很長已經到了腰際,鬍子也過了胸部。就是這麼一個骨瘦如柴的人,還用鐵鏈鎖在了石壁上。隊長沒有靠近這個人,說:「這麼多年了,你還認為她是愛你的嗎?」

    只聽那人沙啞地說:「當然是愛我的,不然為什麼給我生了女兒又生了兒子?是你破壞了她的幸福。」

    隊長說:「你兒子快死了,我培養他這麼久竟然敢背叛我。我已經派人潛入了條子域,我要你聽著你兒子死的消息。你兒子死後,你女兒也就沒有了價值,到時候我會把她帶到你面前,讓你看著她死去。你的兒子出了山就落入了我的手中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是對你奪我妻子的懲罰。」他嘿嘿地笑了,笑得很得意。

    那人說:「我的兒子是猛虎、是野狼、是雄鷹、是狐狸、是天上的大雁,你這是在做夢!」

    隊長說:「大壯,你當年是何等英勇,還不是被我囚困了二十幾年了嗎?」說完哈哈笑了,笑得有些瘋狂。這個骨瘦如柴的人正是艾文的爹,田熙雲——大壯。

    「呸!」大壯吐了一口,「就憑你想囚困我?小人,要不是你用艾靜要挾,我會就範嗎?」

    「那你覺得我用你們要挾你兒子,你兒子會不會就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笑聲迴盪在走廊裡。

    大壯拽著鐵鏈掙扎了幾下後,又安靜地躺下了。然後也狂笑起來,笑得是如此的詭異。他喊:「劉曉華,你鬥不過我們艾家的,你還會像當年的喪家犬一樣。你注定會輸!」緊接著又是詭異的大笑起來。

    隊長叫劉曉華。

    大壯還在狂笑,劉曉華匡噹一聲踹開鐵門進來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他咆哮著喊。

    大壯停止了狂笑,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不信。」接著又笑了起來。

    劉曉華掏出一把左輪對準了這個笑著的腦袋,這笑聲沒有因為這把槍而停止,反而笑得更猛烈了。劉曉華把槍放回去,說:「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我不會上你的當的。我要讓你嘗盡人間痛苦。」他冷笑了一聲。

    大壯停止了笑聲,看著劉曉華說:「你個懦夫,要不是你,若婷不會死,你不殺我,我就會殺了你。就算你殺了我,我的兒子,我們家的英雄,也會取了你的狗命,你就等著死吧。」說完又開始了接近瘋狂的笑。

    「你胡說,若婷是因你而死,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無休止的追殺,我們還在過著幸福的生活,……」

    大壯打斷他:「我們有了一兒一女,你又何苦苦苦糾纏?」

    「若婷是我妻子。」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本子,舉著說:「你看,你看,你好好看看,這是我們的結婚證。是你這個賊,在我們結婚的那天偷走了她。」

    「她愛我,若婷愛我。」大壯坐了起來,鐵鏈嘩嘩響著,「我們有兩個孩子,你什麼也沒有。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這笑聲使劉曉華摀住了耳朵。

    「我要殺光他們,把屍體擺在你面前。」劉曉華轉過身去走向門外。

    「那也是若婷的孩子,你還敢說愛若婷嗎?」大壯停止了笑聲,沙啞地聲音很有力地敲打在了劉曉華的心臟上。「你根本就是個虛偽的小人,只有我才最愛她,我這幾十年都是為她才留下的,我要用我的痛苦來證明對她的愛。」

    劉曉華關上房門,靠在牆上捂著胸口喘息起來。大壯的笑聲又傳了出來,他摀住耳朵匆匆的離去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看著姐弟亂lun帶來的痛苦。」劉曉華出了地下室,陰險地笑著。他很得意地在心裡說著。

    大壯笑了很久,也許是笑累了,開始哭了起來,他想起了艾文的媽,那個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若婷。

    大壯當年出來尋找若婷,先去了劉曉華的家,早已人去樓空,最後他在若婷的娘家門前連續蹲守了半年終於看到了若婷帶著艾靜,他站在她身後叫著她的名字,艾靜看到他後喊著爹撲了過去,大壯抱起艾靜走到若婷面前,若婷哭著撲在了他的懷裡。

    若婷告訴他,劉曉華有槍,有很多槍,劉曉華已經是壞人了,去了雲南販毒。大壯認為,不殺了劉曉華自己便永無寧日,當即決定去雲南殺掉劉曉華。若婷卻是極力反對,說:「他家對我家有恩,我父親的命是他父親救的,我們是指腹為婚的。你不能那樣做。」大壯聽完更加堅定了殺掉劉曉華的念頭,因為他心裡有個結,碰了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必須去死,不然就會有一個惡魔在腦袋裡糾纏不休,在他和若婷擁抱的時候,接吻的時候,身體交融的時候,這個惡魔會在他的腦海裡幻化出劉曉華的影子讓他覺得堵得慌,讓他無法接受。他說:「你在家等我,我會回來接你。」

    大壯直奔雲南,在密林裡搜索著劉曉華,半月內他在密林裡殺了很多的人,都是販毒分子,緝毒警察也發現了這一情況,追尋而來。警察與劉曉華一撥遭遇戰的時候,誤殺了前來阻止大壯殺劉曉華的若婷,劉曉華一怒之下殺掉了所有的警察。然後帶著受了驚嚇的艾靜走了。

    大壯循著槍聲而來,看到的卻是若婷的屍體,他對著青天怒吼著。他掩埋了若婷的屍體一路追了下去,終於追到了劉曉華一撥人的隱藏地,他和一撥人拔刀相向的時候,劉曉華說:「你想不想要你女兒的命?我知道我們加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殺光我們,但這也需要你的女兒給我們陪葬,你口口聲聲說愛若婷,你就證明給我看,放下手裡的刀,我保證若婷的孩子不會死,會快快樂樂的活下去,我會讓她忘掉你。」

    大壯就這樣被帶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島,而劉曉華也學會了威脅,這的確是最強有力的武器。劉曉華履行了諾言,他本身就是化學系的高材生,對藥物的運用有著很深的研究,他一點點給艾靜吃著各種控制神經的藥物,加上精神催眠,終於壓制住了艾靜的記憶。他告訴艾靜:「你叫張莎莎,我是你的爸爸。」

    莎莎此刻正在這個小島上,她坐在屋子裡看著外面的大海流著淚,她在惦念著艾文,這個深愛的男人。

    艾文他們四人到了狼牙鄉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行駛到一個小賣部門前的時候,三娃伸長了脖子說:「停下停下。」艾文停了車回頭問:「幹嘛?」三娃說:「下去買手電筒,今晚我們不住店趕夜路回去,五爺說過要早去早回的。」

    艾文自然明白三娃的心思,他是怕和馬曉娥的事情敗露了惹得風鈴這只到鍋裡的鴨子飛了。艾文說:「好吧。」艾文下車,三娃伸出了腦袋,就像一個烏龜一樣,他喊:「灌點水買點吃的。」艾文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艾文回來的時候,風鈴正在撓著三娃胳肢窩,然後倆人又玩著石頭剪子布,誰贏了就打對方手板兒。三娃輸了,三娃手快,總是風鈴打下的時候他的手便迅速躲開,於是,風鈴又撓他的胳肢窩。艾文看看旁邊的秦小月,說:「餓了吧?」

    「有點兒。」秦小月開口了,她又說,「我想去尿尿。」

    「我和你一起去。」這時候,風鈴也有尿了。

    秦小月現在有了申請的意識,她看著艾文的眼睛等著他的批准。艾文說:「小心點兒,別摔倒了。」

    秦小月和風鈴下了車,繞到一個柴垛後面,風鈴蹲下後不放心地伸出了腦袋喊:「不許偷看啊!」

    艾文坐在車裡晃著頭笑笑,沒有回答。

    尿完尿,秦小月掏出了一袋面巾紙,抽出兩張,遞給了風鈴一張。二人都擦淨了下身提上了褲子。風鈴這時候又說:「艾文哥真的是好人,雖然看起來是壞蛋,但他不是看到那樣的,他對人很好的。」

    秦小月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別怪他了。」風鈴好像在懇求著說。

    「我不怪。」秦小月回答。其實也沒什麼怪的,這本來就是個陰謀,他怪我才對。秦小月在心裡說著。

    風鈴牽了風鈴的手回來了,站在窗戶外邊敲了敲玻璃,艾文放下玻璃說:「上車走吧。」風鈴微笑著說:「艾文哥,不怪你了。」艾文笑笑沒有說話。風鈴繼續說:「我要和小月坐後邊說話,讓三娃哥坐前邊來。」艾文抬頭看著秦小月,心裡想著這是誰的主意。風鈴一跺腳:「行不行嘛?!」

    秦小月緊著說:「我坐前邊吧,坐後邊我暈車。」說完放開風鈴的手,走到另一邊上了車。

    風鈴氣得使勁一跺腳,扭身拉開了後車門鑽了進去。「你別挨著我!」她對三娃耍著氣。三娃往那邊動了動,風鈴伸手在三娃屁股下面劃了一條線說:「不許過線。」三娃又動了動,到了那條虛無的線的那邊。心說:這招管用,我以前就是用這招對付趕生的。

    艾文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就連秦小月也摀住了嘴笑出聲來。艾文發動車,把車聽到了馬曉娥的大車店,四人下車後,就看到馬曉娥從門那裡扭了出來,人沒到聲音先到了,「誒呦!我的拖拉機變成了小轎車,這是不是叫升級了?得了,我把錢還給你們我不賣了。」三娃緊著說:「今天不住店,我和我媳婦趕著回家成親。」馬曉娥自然聽得出三娃的意思,圍著他身邊的風鈴轉了幾圈說:「好俊俏的妹子,嫁到大山裡可惜了。」三娃瞪了她一眼:「這叫什麼話!」風鈴眼睛一斜:「我還沒答應嫁給他這個野蠻人呢。」馬曉娥笑了,笑聲裡都透著磁力,她說:「三娃確實是個野蠻漢子。」艾文一看不能再聊下去了,說:「車存你這裡,我們還要趕路,你照看著點兒。」馬曉娥一拍胸 脯說:「放我這裡你就放心,一天五塊錢,我給你看著。」

    三娃一聽這句話心裡打了個冷戰,他想起了一次五百塊的算術題,典型的做賊心虛。沒想到馬曉娥給三娃拋了個眉眼,說:「看三娃的面子,我給你打八折,一天四塊。」艾文一拱手:「那多謝老闆娘了,我們走了。」說完拉了秦小月的手先走了。三娃也是急著拉著風鈴跟在了後面。剛出了大車店的院子,三娃就擦起了汗。他也心虛了,怕別人看出自己心虛,還嘀咕著說了句:「有點熱。」

    「艾家漢子真野蠻,哪裡黑往哪裡鑽。你們路上小心點兒,別掉進自己家的陷阱!」馬曉娥的喊聲傳了過來,隨後是她放蕩的笑聲。

    「閉上你的烏鴉嘴!」艾文喊了一聲。

    「老娘不打折了,還是老價錢!」馬曉娥跳著腳喊,「老娘好心提醒,你們還不識好歹起來。」她又放蕩地笑了起來。

    三娃現在是一聽到馬曉娥的聲音就冒汗,忍不住又擦了起來,「有點兒熱。」風鈴伸著手摸摸空氣說:「熱嗎?」艾文點點頭:「是有點兒。」說著還用手當扇子扇了兩下。

    風鈴問秦小月:「你熱嗎小月?」

    秦小月說:「不熱,我倒是有點冷。」

    艾文脫下自己的外衣,遞過去說:「那正好,你穿上吧。」

    秦小月接過外衣穿在身上,很大,就像個戲曲演員一樣,她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說不出的味道,很有吸引力的味道,忍不住使勁吸了一下。她從小說上看到過,這就是男人味。三娃也脫下衣服披在了風鈴肩上,說:「這下行了,我們不熱了,你們不冷了。」

    艾文走在前面,他走的很快,風鈴小跑著喊著讓他慢點。走了一個小時後,兩個女人已經香汗淋漓了,三娃走在最後,一前一後兩個男人讓走在這漆黑 森林的女人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即便野狼在不停地嚎叫著。艾文停下腳步看看兩個女人,他伸手抓住了秦小月的衣袖說:「走不動我可以背著你。」秦小月說:「我還行。」風鈴坐在了地上,一拍地球說:「我走不動了。」三娃過來笑呵呵說:「我背你。」三娃蹲下,風鈴跳到他的後背上,三娃起身顛了一下,然後把手電筒交到了風鈴的手裡,說:「抓穩點,我要起飛了。」風鈴嘻嘻笑著說:「我不信。」三娃先走了幾步,然後慢慢加速,風鈴只覺得耳邊的風越來越大,後來竟然呼呼響了起來。三娃背著她狂奔起來,在這森林裡就像一隻穿梭的餓狼般迅捷。風鈴瞪大眼睛,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喊:「三娃哥,我們真飛了,真飛了。三娃哥,等等艾文哥,看不到他們了。」三娃說:「艾文比我快多了,一會兒就能追上。」

    艾文看著三娃飛奔而去,對秦小月說:「我背你吧,怕是你的腳都要打出水泡了。」秦小月看著三娃的速度驚呆了,這不是人能跑出的速度,而且還背著一個人。難道艾文也有這等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嗎?她點點頭說:「好吧。」艾文蹲下身體,秦小月趴了上去,盡量不讓自己的胸碰到他的後背。艾文搬著她的大腿慢慢起身,先走了幾步,然後慢慢提速,到後來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電射出去,他每一次落腳都能找到下一個最好的落腳點,就這樣變換著方向奔馳著,地上的落葉也隨之舞動起來。秦小月此刻也忘記了矜持,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當她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後背在不停擠壓著自己前胸的那兩團軟肉時,卻不忍心離開了,那種感覺使她有種依賴,使她酥軟,最後把頭也放在了他的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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