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天下 第6卷 第211章
    小倩告訴艾文,說電話線再有三天就扯進村子了,號碼也都排好了,各家各戶去五爺家去拿號兒。一二三四五六,連艾文一共六個人一起去了五爺家,艾文要了個號碼,說:「這下行了,出去我買一張卡就行了。」他和五爺說要去找莎莎的事情,五爺還是說讓三娃一起去,艾文也是這個意思。

    這一晚,三個女人都沒用艾文給洗腳,並把艾文的被子鋪到了炕梢,自己三人的緊挨著鋪到了炕頭上。充分的利用空間與艾文拉開了最大的距離。艾文在炕梢的被窩裡露出一個頭,對她們大聲說:「我明天就走了。」納蘭若水說:「走吧走吧,出去揮發下臭氣再回來。」夢寒和沈七月咯咯笑了起來。緊接著三個女人開始聊起衣服和化妝品來。

    一夜有風,無露水。艾文凌晨4點就起來了,三個女人也都起來了送他,三娃已經蹲在門洞裡抽著煙了,看地上的兩個煙頭就知道三娃到了多久了。艾文把一把短刀一把匕首塞進腰裡的刀鞘說:「我盡快回來,你們不要擔心。」剛剛聚首又要分開,沈七月和納蘭若水眼圈一紅就落淚了,紛紛上去親了艾文一口,最後夢寒也不甘示弱,也親了一口。艾文和三娃轉身走向了村口,消失在了遠處。

    五爺等在村口,蹲在牆根抽著煙,見到他們兩個過來了便站了起來。二人站在五爺面前,五爺說:「早去早回,電話也快通了,閒下來就打個電話回來。」艾文點點頭說:「知道了五爺,你就放心吧,有三娃哥在啥事沒有。」三娃說:「回去吧五爺。」五爺也點點頭,轉過身,把雙手握在一起房子自己的屁股上走了。

    出了村,三娃第一句話就是:「艾文,你還有錢嗎?」

    艾文知道他想幹什麼,說:「有,大海干了錢也幹不了。」

    三娃聽了笑了,大步走在前面。艾文看看他也笑了,緊跑幾步追了上去。

    三娃對這件事上一點記性都沒有,就像記得吃不記得挨打的雞一樣,哪怕是狗碗裡的米粒,也要去搶著啄幾口,就算那狗昨天已經咬死了自己的同伴也會勇往直前。三娃此刻比那隻雞都不如,他臨進入大車店的門時,還發誓今晚上就幹一次,可是當她進入馬曉娥身體的時候就立即忘記了發的誓言,誓言在這件事上沒有了任何的約束力,變得不堪一擊一文不值了。

    早上的時候,三娃的腿就像兩根麵條了,而馬曉娥卻是滿身上下透著活力,舉手投足間都顯露著輕盈。艾文敲開門看著萎靡的三娃哥笑了,看看扭腰晃臀的馬曉娥也笑了,他就這麼笑著給了馬曉娥五百塊錢,馬曉娥接過錢撩起裙子塞在了內、褲裡,塞的時候還故意露出了曲捲的毛兒。她說:「你兄弟比上次厲害了兩倍!」艾文笑著說:「下次比這次還要厲害兩倍。」馬曉娥看看趴在炕上抽煙的三娃滿意的笑了,臉竟然紅了一下,她走過去把三娃的腦袋夾在兩腿 之間,於是,三娃吐出的煙便圍繞著她的屁股瀰漫開來。三娃在她褲襠裡說:「你的X也要抽煙?」艾文看著三娃的腦袋沒了,哈哈大笑起來。馬曉娥從褲襠裡摸出三娃的香煙叼在嘴裡抽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又一個煙圈,一直吐了一串,然後這串煙圈碰到房頂破碎了開來。三娃推開馬曉娥,把腦袋從褲襠裡拽了出來,翻過身體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你的X簡直就是無底洞,老子一身的力氣都被你吸了進去,下次說啥也不干你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了,只幹一次,沒有二次三次四次了。」馬曉娥說:「好像是我逼著你干我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一樣,我還不是在一次兩次後就睡下了,三次四次可是你爬到我身上強行干的,嚴格說你那是強、奸了你知道嗎?」三娃說:「那是老子覺得不合適,幹一次也是五百,干兩次三次四次還是五百。」

    三娃在心裡算了個除法,然後伸出正在繫腰帶的一隻手,比劃著一根手指說:「那就是一次一百二十五啦!」

    馬曉娥說:「心疼力氣就別心疼錢,心疼錢就別心疼力氣,你想兩頭都心疼,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反正我下次只幹一次,」三娃穿好衣服說。然後伸出兩根手指說,「最多兩次。」

    「兩次就是二百五啦!」馬曉娥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艾文靠著門框樂呵呵聽著這對狗男女,聽著他們的對話,一句話也不說,他的心裡也樂呵呵起來。

    三娃下炕穿著鞋說:「下次你得給我打折,打九折。」

    馬曉娥一比劃右手的那兩根手指說:「我給你打八折!」

    艾文說:「那我省錢了。」

    三娃把胳膊搭在艾文的肩膀上,就像一個傷員一樣的出了大車店的房門,朝陽照在他的臉上,使他一陣眩暈,腳下打了擺子。艾文用力架了架他說:「三娃哥你挺住,我想想辦法。」三娃一臉茫然地點點頭說:「我挺得住!」然後他用手一指遙遠的天際說:「前進!」艾文點點頭說:「三娃哥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你是我的兄弟!」三娃扶在艾文肩頭的手用力握了握,把牙齒使勁咬了咬,嘴唇抿進了嘴裡,下巴使勁抖了抖,險些抖出口水來。最後艾文喊:「老闆娘,還有自行車嗎?」

    馬曉娥扭動著屁股走了出來,說:「哪裡還有?」他用手一指院子裡的角落說:「不過那個可以賣給你!」

    艾文一看樂了,是一輛拖拉機。艾文說:「我只要車頭,開個價吧?」三娃一聽著急了,說:「艾文,不要了,我還能走,我挺得住!」說著還就掙扎出去走了兩步,踩翻一塊破磚頭差點摔倒。

    馬曉娥看著這情況說:「看三娃兄弟的面子三千。」艾文一點頭說:「成交!」

    艾文開著拖拉機走在山間的盤山路上,三娃坐在擋泥板上用手扶著靠背,一座座的山被他們甩在身後,一邊走三娃一邊喝著水咬著馬曉娥烙的蔥花大餅,還時不時的喂艾文一口大餅吃,二人下嘴很大,把大餅咬出一個個月牙兒。

    開拖拉機走盤山路並不比雙腿快多少,拖拉機噴出的黑煙把二人的眼睛和鼻子都熏成了黑色,就像個熊貓。走了半日後,三娃喊:「艾文,我又有了力氣了,下次說啥也不干一二三四次了,這下是真的了。」艾文喊:「這個事兒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順其自然!」三娃很贊成地點點頭,這樣才減輕了自己老貽誤戰機的愧疚。拖拉機頭嘟嘟地行駛著,很醜,就像個禿尾巴鵪鶉,在這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著,二人晃來晃去互相撞擊著肩膀。

    拖拉機的煙囪裡時不時的噴出一個很大的煙圈噴出很遠,艾文和三娃坐在上面說著話,轉過一個山頭下到山腰。發現前面很多人在清理著路面,這裡就是馬曉娥說的落下石頭的地方。路中間一塊大石攔住了去路,足有磨盤大小。幾個人正在石頭上叮叮噹噹開著石頭,艾文停下車,三娃跳下去圍著石頭看看,問:「啥時候能打開?」一個石匠停下了掄動的錘子,對他說:「還要半天。」三娃蹲下用手摳住大石頭,腳下用力,一起腰,石頭略微動了動。他喊:「都下來都下來,把它翻下去得了。」那個石匠說:「你可拉倒吧!你是老吊車?」三娃急了,對艾文說:「咱倆就能翻下去,來。」他清楚的知道艾文的爆發力是多麼的驚人。艾文走過來蹲下摳住石頭,三娃也蹲下摳住,三娃喊:「一、二、三、起——」二人用力,石頭便動了起來。石頭上的石匠一看,錘子和簪子都不要了,紛紛跳了下來。看眾人都下來了,二人一個猛力,石頭便滾了下去,撞擊山體發出的聲響如悶雷般響徹了整個的山谷。艾文拍拍手上的沙土說:「還挺沉。」三娃看著滾向山谷的石頭說:「砸倒一溜樹。」

    艾文跳上拖拉機,三娃也蹦上了擋泥板,嘟嘟嘟嘟冒著黑煙開了過去。有個石匠說:「是艾家的牲口們。」另一個說:「錯不了,我看見他們的刀鞘了。」一個石匠感慨道:「艾家人的勇猛,不只是傳說。」

    艾文開車到八十里鋪的時候天又是黑了,他說:「三娃哥,今天咱們走夜路,前邊大路上一家大車店裡有我們一輛汽車,我們今天不休息了,趕快去辦事。三娃應著是。艾文開著拖拉機到了存車的大車店,把拖拉機放裡邊,開著沈勇的帕薩特直奔成都而去。

    三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艾文把他的座位放下說:「三娃哥你睡吧。」三娃對這種能來回動的靠背有了不小的興趣,研究了幾個來回後才躺下閉上了眼睛。

    一路飛奔。

    三娃醒了的時候,又看見了很多的燈泡掛在路邊,掛在大樓上,掛在大橋上,鑲嵌在地球裡。他說:「到了吧?」艾文說:「我們先去查莎莎的下落,也就是莎莎以前上班的地方,順籐摸瓜。」三娃說:「咋干你說了算,你指哪裡我打哪裡就是了。」

    車子穿過了幾條街後一拐彎就到了公司,艾文停下車,帶著三娃走進門去。門童還是那幾個門童,看見艾文來了第一次沒喊口號,紛紛圍了過來。

    「艾文哥,你怎麼來了?」

    「艾文哥,你小心點兒,你怎麼還這麼大膽公開露面啊!」

    「艾文哥,莎莎姐不在了。」

    艾文說:「帶我去找你們的新老闆。」

    「還是那間辦公室。」

    門童們還是攙扶著艾文走入電梯,電梯一直上了八樓,艾文走到勁頭給三娃一個眼色,三娃便知道了就是這間,他站在門旁不動了。艾文說:「任何人不能進來。」三娃點點頭。

    艾文推門進去,看看客廳沒人,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是沒有。他走向臥室伸手推開門還是沒人,他慢慢走進去看著熟悉的傢俱,熟悉的電視,熟悉的電腦,熟悉的窗簾,一切都那麼熟悉,不禁感慨萬千起來,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回憶起了往事。

    浴室的門響了一下,然後走出來一個半裸的女人,嘴裡還哼著甜蜜蜜的歌兒。艾文一回頭的時候,女人已經走了過來,正在擦著頭髮。大大的睡衣沒有系扣子半敞著。她看到艾文的時候啊地叫了起來,艾文也慌了,下意識地撲上來想摀住她那尖叫的嘴巴。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伸手擋了一下,但力量和速度都和艾文沒辦法比,艾文只是順手一撥便格開了,手一下摀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壓在床 上,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喊什麼?」女人瞪大眼睛看著他,一隻胳膊用力捶打著他的後背,他感覺就像撓癢癢一樣。他突然發現這女人眼睛裡有眼淚轉開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實實在在覆蓋在了她的身上,他說:「你別叫了,我不是壞人,同意就眨眼睛。」他看她眨巴了兩下大眼睛,還是不放心,說:「不許叫了。」她又眨巴了兩下眼睛。艾文這才慢慢放開了她的嘴,起了身。她急忙拉攏了睡衣,問:「你幹嘛呀你?!幹嘛不敲門就跑進我的臥室?」艾文舉著雙手,就像投降的日本鬼子。他說:「你不要誤會,這裡以前是我的地盤,我習慣了。怎麼是你?」

    這個女人是秦小月,想殺死眼前這個男人的女人。

    秦小月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想殺死更想研究的對象。秦小月很驚訝地說:「是你。總算找到你了!」說著雙手緊了緊領口,好像下意識裡戒備的樣子。艾文舉著的雙手晃晃說:「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莎莎她去了哪裡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秦小月說,「我們能去客廳談話嗎?

    艾文才意識到了男女這回事,急忙轉身出了臥室到了客廳。等了一會兒,秦小月穿了一身粉紅色運動服出來了,踏著一雙布拖鞋沒有聲音的走了出來,她很禮貌地給艾文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了艾文對面。她先開口說:「具體她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聽她念叨了一句出國了。」她又說:「小然挺惦記你的。」

    「她好嗎?」

    「她在成都。我們就是來找你的。找不到你就買下了這個地方,想著找到你為止。」

    艾文從字句裡尋找著蛛絲馬跡,問:「你是怎麼買的這個地方,能和我說說過程嗎?」

    秦小月說:「好啊!只要你願意聽我就願意說。」

    艾文一伸手:「請說吧,你說多久我就聽多久。」

    秦小月很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言多必失,她那麼說也只是在掩蓋自己的陰謀而已。

    「你懷疑我?」

    「是。」

    秦小然一笑:「我就詳細和你說說。」

    艾文點點頭,說:「嗯,你詳細的說下你們的交易過程嗎?」

    秦小月說:「很簡單啊,我給錢,我們簽了個協議的事情。你等等,我去拿協議給你看。」說著起身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一份協議遞給了艾文。

    艾文接過協議仔細的看了起來,內容沒有問題,他看到了協議上簽字的地方有幾點地方顏色有些變化,仔細一看,腦海裡有了一幅生動的畫面。莎莎簽協議的時候落淚了,淚水打在紙上留下了這些個痕跡,他甚至感覺到了淚水慢慢浸透紙張的形象的過程。她好像很隨口地說:「是她的筆跡,看來你們的簽署過程很快樂,字寫的比平時好很多。」

    秦小月說:「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當然很愉快了,她等著出國,拿到錢就高高興興走了。」說完收起合同走進臥室放了回去。

    秦小月回來又坐到了那裡,艾文問:「沒說別的嗎?」

    秦小月一伸手說:「沒了。也許是我不記得了。」

    艾文起身說:「你撒謊了,和我走吧,我相信你不是清白的。」

    秦小月吃了一驚,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秦小月故作鎮定說:「你開什麼玩笑!小然等下就回來了。」

    艾文說:「你忘記了一個中年的男人的角色,並且是他帶走了莎莎,而不是莎莎拿了錢出國了,你撒謊了。」

    秦小月不屑地一笑說:「她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我怎麼能知道呢?或許這個地方就是那個男人的,她只是在這裡打點,不想做了,倆人拿了錢走了也說不定,簽協議的過程就是那樣子的,信不信由你!」

    秦小月的話提醒了艾文,艾文突然覺得莎莎的不尋常來,她怎麼會有這麼大實力來開這家公司呢?沒聽過她說過家說過父母一個字,以前根本沒在意過這些,因為自己也沒說過,覺得誰都有些秘密,不說也許是好事情。現在想起來卻是極度的不尋常。不管怎麼樣,莎莎簽字的時候是哭著的,理由沒有其它,受到威脅而已,一種是生理威脅,另一種是精神威脅,還有就是身不由己,用她關心的人或物來威脅。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女人脫不開關係。他沒敢喝眼前的水,他感覺到了危機,眼睛看著秦小月的眼睛說:「她是被你們逼的,你必須和我走,你們露出破綻了。」他在看她的反應。

    他發現了秦小月眼神裡的恍惚,雖然只是轉瞬的變化,他還是捕捉到了,對自己的判斷又多了一成的把握。「荒唐!你在說什麼呀?!我們是在友好的和諧氣氛中籤署的協議,你可不能賴賬!再說了,這又不是你們共同財產。」她在轉移著注意力。

    艾文冷冷地說:「收拾東西。跟我走!」

    「你這是綁架,我不去!」秦小月按了電話上一個按鈕叫著保安。

    保安還沒有換人,隊長陳濤帶了三個人跑到了八樓被三娃擋在了外面,陳濤那兩下子還沒來得及比劃就被三娃掐住了脖子。只聽三娃說:「這裡戒嚴了,擅闖者死!」他用力一推,陳濤跌出很遠坐在了地上。

    「我和你拼了!」陳濤蹦了起來就要衝上來。

    三娃是個狠人,手已經摸上了刀鞘上的刀柄,只要陳濤撲過來,他必定讓陳濤人頭落地。在這關鍵時候,艾文的聲音傳了出來,「三娃哥,讓叫陳濤的進來。」

    三娃放下刀柄上的手,對四個人說:「叫陳濤的進去。」

    陳濤本來已經要摘下腰上的膠皮棍拚命了,突然聽到屋子裡的聲音極其耳熟,仔細一想卻是艾文的聲音,趕忙跑過去推開門走了進去。秦小月看陳濤進來了說:「你把這個人請出去,他不是客人。」她雖然知道陳濤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這壹號殺手艾文的對手,但戲還是要這麼演的。她雖然想接近艾文,但不是當他的俘虜,更不能暴漏身份,不然還不是小命難保嗎?

    陳濤一看到艾文,根本就沒聽進秦小月的話,在他的眼裡,艾文哥就是神。他想上去抓艾文的肩膀,可是又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只是遠遠地說:「艾文哥,你怎麼來了?」艾文說:「你們莎莎姐失蹤了,我都沒了她的消息。」陳濤說:「艾文哥,這事是很蹊蹺,一點徵兆沒有,莎莎姐就把夜總會轉讓了,來得太突然本身就是不正常,連個會都沒開。」

    秦小月喊:「陳濤,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快把這人趕走!」

    艾文指著秦小月說:「你最好交代一下怎麼運營夜總會,因為你從現在起,成了我的俘虜。」艾文看來,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從她身上定能找出線索。從此刻起,秦小月似乎已經注定了失敗。

    陳濤說:「艾文哥,你要帶走她?」

    艾文點點頭說:「你莎莎姐受到了脅迫才賣的夜總會,所以夜總會還是你莎莎姐的,我帶她走後,你給大家開個會,就說艾文哥接手了這裡,賣掉這地方把錢給大家分了。」

    陳濤說:「我說話恐怕大家不服氣呀!」

    艾文點點頭,說:「通知人現在去會議室開會。」

    陳濤轉身出去了。

    艾文轉身對渾身發抖的秦小月說:「等下開會你也參加,多說一句話要你的命。」

    秦小月的發抖不是氣的,也不是嚇得,她只是在演戲,這個夜總會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現在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份秘密,是自己的命。她知道,這個殺手是壹號殺手,自己只能暗殺,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無疑就是交出了自己的命。她不明白莎莎的真實身份(我好像還沒很詳細的介紹莎莎的身份),她只是覺得是組織脅迫了莎莎,自己依靠這個平台來近身接觸艾文,必要時她會在床 上殺掉他。

    艾文拽著秦小月的胳膊出了辦公室走進了旁邊的會議室,三娃也跟了進去。艾文怕自己下不了手,對三娃說:「三娃哥,等下這個女人只要開口不順我的意,你就砍下她的腦袋。」三娃站在秦小月背後,手摸上了刀柄,他說:「嗯,肯定砍得不連著一點皮。」秦小月不懷疑艾文的話,也不懷疑三娃的實力,因為她看到了三娃有著一雙和艾文類似的眼睛,她感覺到這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脖子,她被這目光刺得後脊樑發麻,流出了一層冷汗。

    夜總會高層人員都到了,看到艾文都覺得意外,心說這個還在被通緝的人怎麼跑到這裡開會了?況且老闆已經不是莎莎了。艾文看大家坐下後說:「沒別的話,今天這位莫總把夜總會又轉讓給我了,我決定賣了這地方,大家該找工作找工作,賣的錢我也會拿出百分之六十分給大家。」

    艾文把目光投向秦小月,說:「是不是這樣秦總?」

    秦小月點點頭,語氣不帶一絲生硬,她說:「是的,沒錯。」

    艾文大聲說:「好了,散會了。都走吧。」

    一群人開始邊走邊議論起來。看人走光了,艾文對秦小月說:「收拾東西,帶全了,我們要走了。」

    秦小月說:「我不走,你是強盜,我要報警!」

    艾文冷冷地說:「三娃哥,她只要再說一句不走,你就割下她的腦袋,她要是十秒內不動身去收拾東西,你就刺穿她的心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秦小月已經看到三娃的短刀已經抽出了一半,隨時等著喊完『一』來了手起刀落,「瘋子強盜。」她喊了一聲急匆匆走向臥室收拾起東西來。艾文站在旁邊催促著說:「快點快點。」

    秦小月收拾了衣物,提著個箱子站在了客廳裡。艾文一指辦公桌上的手提電腦說:「那玩意也帶上吧,你可能要待很久,你也許會被終身監禁,也許會死!死了就當個隨葬品。」艾文還在觀察著她的反映。這次他沒看出來什麼。

    秦小月匆匆忙忙提了手提電腦,由三娃壓著走進了電梯。

    電梯行至六樓停下了,有人進來了,打開的瞬間,艾文看到了風鈴在樓道裡被兩個男人簇擁著走進了包房,手已經伸進了裙子下,風鈴在抵抗者,但她的嘴被摀住了。艾文用手一擋電梯的門,門又開了。他對三娃說:「三娃哥,你看到了嗎?三娃點點頭。

    艾文說:「我不方便露面,你去救那女孩兒出來,那女孩叫風鈴,她若不肯和你走就說是我叫她。」

    三娃二話沒說走出了電梯進了那屋子,一進去就看見兩個男人把風鈴壓在了沙發上,不停地摸著抓著。三娃大聲說:「都放手站好。」裡邊一共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金帝房地產老闆的公子洪鵬,就是教李英奇下藥給沈七月的那個男人。洪鵬在成都怕過誰呀?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露出無限地輕視,他走到三娃眼前說:「哪裡來的鄉巴佬?來這裡裝好漢來了?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一邊說著還伸手拍著三娃的臉,說完猖狂地笑了起來。

    三娃生氣了,抽出短刀刷的一聲揮過洪鵬的脖子,洪鵬的笑聲戛然而止,身體軟了下去,頭骨碌碌滾了出去,滾到一個女人腳下,女人尖叫著就像個足球運動員一樣把這個圓圓的腦袋踢到一旁,隨即暈了過去。洪鵬的血從脖子噴出了兩米遠,在地上就像畫了一個掃把。三娃看都沒看一眼,說:「風鈴跟我走。」風鈴嚇壞了,直愣愣看著三娃不敢過去。

    三娃指著她說:「快走,艾文叫我來救你。」

    「艾文哥」風鈴愣了一下,隨後迅速跑到了三娃身邊,三娃一抓她胳膊就走了出去。這下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才叫了起來,還有一個女人已經暈了過去的。

    三娃抓著風鈴一路走樓梯下樓,出門後鑽上車子,三娃說:「快走。」艾文沒問為什麼如此急迫,一踩油門竄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裡。

    艾文問:「三娃哥,什麼事?」

    三娃慢慢地說:「我割下了一個腦袋。」聽這語氣就像割下一個葫蘆般輕鬆。聽得風鈴直冒汗,就連秦小月這個殺手都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嗜血。

    艾文聽了一點也不吃驚,說:「也好,這種地方早就應該關門了。」

    風鈴說:「艾文哥,你帶我去哪裡?」

    艾文說:「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下車,不過發生這種事你最好還是和我回去,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三娃看看風鈴,突然說:「艾文,這個女人我想娶了回家當你嫂子。」

    艾文一聽有些吃驚,但想想都在情理當中,三娃的性格就是這樣,有想法不會藏著掖著,想了就會毫無顧忌地去做。他說:「三娃哥,只要風鈴同意就行,你得尊重人家的意見。」

    三娃看看風鈴,然後說:「你做我媳婦兒願意嗎?」

    風鈴看看這個男人,剛毅的臉使她覺得很踏實,只是她必定要維護女人應有的矜持,說:「我們剛見面,怎麼能就談婚論嫁呢?」

    三娃說:「剛見面我就能,你為什麼不能?」三娃突然抽出刀對著風鈴伸了過去,風鈴以為他要殺了自己,以為是自己說那些話惹惱了這個艾文哥的哥,趕忙閉著眼使勁點頭:「我願意,你別殺我。我願意我願意。」三娃刀一揮割下了風鈴一縷青絲揣進了口袋,說:「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然後閉著眼睛靠在了靠背上不說話了。艾文哈哈笑了,說:「三娃哥,你要給風鈴一些錢,風鈴是要給她父母買城市的房子的。」三娃說:「我沒錢,錢的事我不管,你想辦法。」艾文說:「我攤上了。」

    秦小月嘟囔了一句:「強盜!流氓!」

    艾文看看她說:「你再鬧我就把你嫁給我兄弟趕生,那可是活神仙!」

    三娃一聽,閉著的眼都睜開了,抖著肩膀笑了起來。他對著風鈴說:「你睡一會兒吧,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風鈴聽了這句滿懷自信的話,有了從沒有過的踏實,早就忘記了剛才目睹的恐懼場面,閉上眼睛靠上了車門。三娃瞇著眼睛,但時刻都在注意著秦小月,只要她亂動,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割下她的腦袋。秦小月也感覺到了背後的這雙眼睛,心說這下完了,就算偷襲身邊的艾文得手,可身後這個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只能這樣跟著走了,便放棄了反抗的想法。

    秦小月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一盞盞路燈被甩向身後,直到甩光了路燈變得黑乎乎的,路上的車也越來越少。

    一天後進了華北的群山。車子在山裡轉來轉去,就像一隻螞蟻。三娃突然說:「我們是不是要回家?」艾文說:「是的。」一直瞪著大眼睛的秦小月說:「你們帶我去哪裡?」

    艾文開著車,側過頭看到她在那裡默默地流淚,心裡說,難道我錯了?不可能的。可是看她哭得很真,完全與恐懼與謊言無關,難道她真的不知情嗎?或者她根本也是個受害者,或者她是無辜的。但她為什麼撒謊呢?難道也是受威脅?對了,組織喜歡去威脅,總是向著人最薄弱的環節下手。他抽了兩張紙遞了過去,秦小月接過紙擦了眼淚。艾文說:「哭什麼?你是不是認為你很無辜?」

    秦小月的這次流淚拯救了自己的性命,不然她很可能到了條子域丟掉性命。

    秦小月說:「我本來就是無辜的。」她打開窗戶,把紙揉成團扔了出去。

    「你為什麼撒謊?」艾文問。

    「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秦小月回過頭盯著他說。

    艾文用眼睛盯著她,手又加了一個檔位,車子明顯快了許多。他沒有說話,在想著那水痕有沒有其它的來由,最後一一否定了。他把頭偏了一下,淡淡地說:「你在撒謊。」

    秦小月聽完轉動了一下身體,把眼睛貼在了窗戶上不再說話,像是在和戀人耍氣的女人一樣。

    艾文回過頭看看,風鈴已經倒在了三娃的懷裡睡下了。三娃一隻手扶著風鈴,就那樣瞇著眼端坐著,就像一個廟裡的菩薩,只是懷裡多了個女人,用這比喻顯得不協調起來,但他確實一動不動和那些泥坯一般無二。

    艾文打趣道:「三娃哥,收穫不小啊!」

    三娃這個泥菩薩這時候咧開嘴笑了,一口牙白森森的在這黑夜裡特別顯眼,最後說:「艾文,注意保密。」

    艾文自然知道三娃說的是馬曉娥的事情,會意地一笑,轉過頭吹了一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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