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天下 第5卷 第190章
    艾文和夢寒迎著陽光向村子走去,天氣有些發涼,山間小路旁的草都變得黯淡了,失去了光澤。

    夢寒已經習慣了在超市購物的方式,她進到小賣部的時候反而不知道怎麼對眼前的老人開口了,話憋在嗓子裡吐不出來。老人問了兩句買啥,她的臉還就紅了。

    艾文一看指望她是不行了,便指著夢寒說:「她買衛生巾。」

    老人站在櫃檯裡翻找起來,他貓著腰搬開一個紙箱子又一個紙箱子,說:「我記得有的,別著急,我想想。」他最後一拍腦門,指著上面說:「想起來了,在上面。」他搬過一個木凳子踩了上去,從上面夠下了一個紙箱子,三倒騰兩倒騰拿出一個塑料包,就像一個小枕頭。

    他拿抹布擦乾淨,帶上老花鏡看看,激動得拖著衛生巾的手抖了起來,他用另一隻手指著它說:「就是它了。這東西我進了好幾年了,連問都沒人問。村裡年輕女子都出去了,年老的用不上,可有個半老不老的,人家根本就不用這東西,都是用擦屁股紙,多少錢我都記不得了。」

    艾文接過來掂量了幾下,說:「二十塊錢夠了吧應該?」

    老人接過去也掂量,好像這東西也是用重量來衡量價值的一樣。老人說:「再好也就是紙,看這份量應該是夠了。」

    艾文拿出二十塊錢遞給老人,老人遞過衛生巾,傳統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艾文按照三兒說的,又買了不少啤酒和食物,他現在對三兒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的,就算是可能犧牲自己性命的要求也不會推脫,他覺得欠他的太多了。

    走出小賣部,路旁有一個玉米秸稈圍成的廁所,沒有頂露著天。一隻貓蹲在那裡瞇著眼睛,一隻黃狗在不遠處溜溜躂達左嗅右嗅很是得意,貓看見狗接近了它,轉身跑了爬到了一棵柿子樹上。艾文一指說:「去那裡換上吧。」

    夢寒點點頭走了進去。

    艾文在外邊等著,就聽到很有力的滋滋的聲音,他知道這是宜嘉在尿尿呢,年青女子撒尿都特別有力的。那只溜躂的狗聽到了聲響豎起了耳朵,探著腦袋走到了廁所門口,左右觀望了一下就鑽了進去。就聽夢寒喊:「走開走開,信不信我擰斷你的脖子?」

    艾文在外邊大笑起來。

    「誒呀!流氓!」夢寒大喊,「艾文你快來趕走它,它舔我屁股!」

    艾文踟躇了一下,說:「你穿上褲子我再去。」

    夢寒喊:「快點快點,我沒拉完沒擦屁股怎麼提褲子?」

    艾文走過去站在外邊踮起腳尖探探頭,那隻狗正圍著夢寒屁股轉來轉去尋找著時機。

    夢寒急了,伸手抓住了狗的後脖子提了過來,把狗頭夾在臂彎裡。狗啊啊叫著就像唱戲的腔調,夢寒從軟底靴子裡拔出匕首就要割開它的喉嚨。

    艾文急匆匆喊:「別介別介,我來了。」他快速跑進廁所,接過了狗拽了出來,然後狠狠在狗屁股上踢了一腳,狗嗷地叫了一聲,夾著尾巴跑掉了,鑽到不遠處的柴垛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艾文。

    艾文走回廁所裡說:「別殺了,我現在暈血!」

    夢寒蹲在那裡喊:「你來幹嘛?還不出去!」

    艾文急忙轉身出來了,說:「我忘了你是女的了。」

    「我讓你忘。」廁所裡飛出一個土坷垃朝艾文頭頂飛來,艾文用胳膊擋下了。

    夢寒提上褲子,隨手又抓了兩個土坷垃背著手走了出來,艾文早有防備,側著身後退了兩步。

    「我讓你忘,我讓你忘。」兩個土坷垃又卯了過去,艾文自是一一擋下。就這樣,夢寒一直撿著土坷垃卯著他,把他追出了村子。

    二人回到山脊的時候,三兒還坐在那裡,他們發現三兒哭哭啼啼在打電話。三兒看他們回來了,對著電話說:「慧晴,你別管我了,你好好上班吧,我不說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站起來對艾文說:「有信號了,就是快沒電了。」

    夢寒說:「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你暴漏了我們的行蹤。」

    艾文說:「沒事的,我們這就走。」

    夢寒看著艾文,眼睛裡閃著淚花說:「我也想打個電話,給我妹妹。」好似是在祈求的樣子,在她看來,此時打電話是違反紀律的。

    艾文說:「打吧,你打完我打。」

    夢寒和妹妹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掛斷了,通話時間很短。艾文說:「我們要把你妹妹轉移,太危險了。」

    夢寒說:「我不知道應該把她送去哪裡。」

    艾文思考了一下,說:「我來安排。」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莎莎的號碼。卻是關機。又打通了寶兒的電話,寶兒倒是接了,艾文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句話沒說就掛斷了。

    剛想關機,寶兒就打了回來。

    「混蛋,你跑哪裡去了?」

    「我很好!」

    「我在家呢艾文。」

    「你怎麼沒去上班?」

    「我想救你。」

    「呵呵,」艾文一笑,「傻丫頭,我用得著你救?去上班吧,過些日子去看你。」

    寶兒笑了,說:「可不許騙人。」

    「我有事請你幫忙。」

    「說呀!」

    「把夢寒的妹妹藏起來,有人用她妹妹的生命威脅她。你告訴她,出去旅遊就好了,別坐飛機,自己開車出去玩兒。」

    「嗯,我知道了。」

    「好了,不說了,我掛了。」

    「拜拜!」

    艾文又撥通了納蘭襲人的電話,她正和沈七月坐在屋子裡流眼淚,哭哭停停的,互相影響著情緒沒完沒了。她看她哭她就跟著哭,她看她不哭了她還是哭,她哭那邊又跟著掉眼淚,沒個好!

    艾文說:「你們好吧?」

    「我們還好,只是七月的爸爸在醫院了,在天津看到你那樣就暈倒了,醫院說是腦出血,搶救過來後,這老頭非要回西安,到了西安人民醫院後又暈了,醫院說是植物人了。你還好吧?」艾文說:「我沒事。」

    「你不能死,你有孩子了,在七月肚子裡,所以你無論如何不能死。你在哪裡了?我要去找你。」

    沈七月在一旁用手指著自己,「還有我。」

    「我們要去找你,你別想甩掉我們去風流。」納蘭襲人說,「那個女殺手是不是很漂亮你捨不得離開了?」

    艾文看看夢寒苦笑了一聲:「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你們誰也別找我,太危險了。等時機到了你們再來。」

    「我聽你的。」

    艾文說:「你和七月、莎莎、羅雲說,我不會死,我們還要一起過日子,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要惦記我,我很好。不說了。」

    他掛斷了電話,看著夢寒嘿嘿笑了兩聲,夢寒給了他一個白眼。艾文掏出自己的手機,把手機卡摳出來折斷了,然後摳出三兒的手機卡也折斷了,他說:「這下就斷了念想了,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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