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天下 第5卷 第187章
    此時的莎莎呆呆地坐在家裡的沙發裡,腦子裡回想著艾文的點點滴滴,這幾年來對她露出的微笑的樣子一個接一個的在腦子裡閃現。她一遍遍抹去臉上的淚水,她打通了一個電話,說:「這是怎麼了?在做什麼?」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應該離開了,你再待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莎莎的情緒失控了,她好似很悲涼,又好似很憤怒,任憑臉上的淚水滑過臉頰,從下巴上,從鼻子上,從嘴唇上一顆顆滴落,不再去擦拭,她說:「你當我是個人了嗎?你知道我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嗎?我從小沒有親人,我剛剛感受到親人是什麼,你卻要我離開,我離開能去哪裡?……」

    「我不是你的親人嗎?」那邊說。

    「你?」莎莎呵呵笑了,「你是嗎?你把我養大,送我去讀書,但你算是我的親人嗎?你給我輔導過作業嗎?你過問過我的生活嗎?連你做什麼的我都不知道,甚至別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欠下你的我還清了,我不會回去,我要等他回來,我要做他一輩子的女人。」

    「他不會帶給你幸福的,乖孩子,快回到父親身邊吧!」

    「我不是你的乖孩子,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只是你養的一隻狗,以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就像以前一樣,我是我,你是你。我媽媽為你死掉了,我不會再為你做什麼了,要說虧欠,也是你虧欠媽媽的。」

    「要不是你媽媽,我也不會走到今天!」

    「要不是你,我媽媽不會死!你是兇手。」

    「我就是不想你重蹈覆轍才讓你離開的,我不能帶給你媽媽幸福,這個男人也一樣。」

    「你瘋了,野心家!我只是想平靜的活著,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做什麼,我只要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我們的生活,從此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求你放過我們家,我們家所有的人。」

    「看來你是心意已決,好自為之。」掛斷了電話。

    莎莎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小的時候,媽媽抱著自己去找這個男人,那是很大一片樹林,這個男人把她們接到了一個小木屋裡歡笑著,還有幾個人在一旁喝著酒打著牌。緊接著外邊響起了槍聲,這個男人端著一把衝鋒鎗拉著抱著自己的媽媽奔跑,媽媽看見了旁邊瞄準他的槍口,抱著自己撲到了他的身上,槍聲響了,媽媽倒在了血泊裡。這個男人沒有管自己,瘋了一般朝打死媽媽的人跑去,接著槍聲響透了整個森林,血腥味在空氣中迴盪,這個男人回來的時候渾身的鮮血在流淌著,慢慢抱起自己走掉了,邊走嘴裡還說:「我要殺死你們,我要報仇。」

    莎莎長大了才知道,這個男人殺死的那些人是警察。殺死母親的也是警察。

    莎莎走到河邊,拿出手機用力拋了出去,一隻蝙蝠感應到了,在空中追逐著這個手機,一隻到手機落入水中,蝙蝠才折返回了天空遠去了。她對著河水喊:「我愛你!」

    「慧晴,我他媽愛你!」這時候,三兒也在喊著。三兒哆嗦著身體在森林裡走著,不停地抽動著鼻子,他說:「我都凍感冒了,這樹林真冷,有白酒和感冒藥嗎?」

    夢寒回頭看看他說:「你要不要吃奶?」

    艾文笑笑說:「等下生一堆火,咱們不走了。」

    三兒這時候竟然哭了,說:「又冷又餓,我後悔了艾文,我後悔去當英雄了,後悔認識你,我甚至願意回到娘胎裡。

    艾文說:「前邊好像是個山洞,今晚不走了,就住那裡邊。」

    他們走進山洞坐下,一條小溪從洞裡流了出去。洞很深,裡邊黑黝黝的看不到盡頭,洞兩邊是一個個像房間一樣的空間,他們進去藉著打火機的亮光看了幾間,竟然發現了會議室,還有水泥做的桌子,還有廁所。艾文說:「這可能是八路軍留下的防空洞,你們先在會議室休息下,我去找點乾柴。」

    三兒說:「你快點回來。」

    艾文出去了,在洞口不遠處看到了一顆已經枯死的松樹,足有碗口粗,他過去用肩膀猛地一靠,枯樹辟辟啪啪倒了下來,就像是放著鞭炮的聲音。艾文夾著樹幹,把樹拽進洞裡後又出來抓了把乾草當引柴。三兒在洞裡正在舉著石頭砸樹幹。

    艾文折斷幾根枯枝放在了乾草上,先點著了火,屋子裡頓時明亮了起來。看著牆上寫了很多字,都是『某某到此一遊,某某我愛你』之類的話,三兒發現了牆角居然有一口鍋,油鹽醬醋鍋碗瓢盆一應俱全,竟然還有被褥,他翻找著那堆東西說:「嘿!看,操,還有方便麵!」

    艾文走過去看看,說:「看來這裡有人住。」

    三兒說:「管它呢,我餓了。」

    三兒把那個架好的鍋支到火堆上,裡邊有水。拆開方便面的袋子坐在火堆旁等著水開下面。

    夢寒一句話不說的坐在那裡,也許是覺得冷,緊緊地用雙手抱著自己。三兒很快煮好了面,找到了兩副碗筷盛了兩碗遞到二人手中,自己折了兩根樹枝,把著鍋吃了起來,吐魯吐魯地就像一隻豬一樣。他問:「那個美女殺手,你丫吃飽了撐的幹這行啊!?還不如做妓 女心裡踏實呢。你倆啥關係?」

    艾文說:「我以前也是殺手,現在不是了,但留下了後遺症。」

    艾文想到,必須趕快把夢寒腿裡的零件弄出來,他下意識的用手摸摸夢寒的大腿。夢寒用手推開了他的手。三兒看了笑笑:「你丫真夠可以的,到現在還摸大腿呢。」

    艾文繼續吃著面,想著怎麼拿出那個東西,沒有藥品,沒有鋒利的手術刀,沒有鑷子,沒有X光片又確定不了準確位置,他長長歎了口氣,又去摸夢寒的大腿。

    夢寒這次沒有推開她,心說,你摸去吧,難得你還有這份心思。她只是慢慢地吃著面。三兒看不下去了,說:「你丫是不是在成心氣我?慧晴,我他媽愛你!」

    吃完飯,三個人都不覺得冷了,坐在那裡發起呆來。艾文和夢寒幾乎同時發現外邊有腳步聲,而且是兩個人,他倆迅速閃身到了洞口,接著看到兩個手電筒一晃一晃的過來了,他倆貼在牆上,待二人走進洞同時出手卡住了二人咽喉拽進洞來,接著火光一看,艾文認得二人,二人也認得他,只聽一人大聲說:「文哥,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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