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將她藏起來,無時無刻我不在擔心百里長歌的人尋來,要將她帶離我的身邊,可是我所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月兒為什麼非要逃離我的身邊呢?」我忍不住要問,給我時間,我會給你幸福。
「我是晉國的梅妃,我是百里長歌的妻子!」百里長歌已經背叛了她,寵幸了師妹,她為何還要這般堅定?
「梅妃?妻子?月兒可曾和他拜過天地,受了三媒九聘之禮?百里長歌是不是只有梅如月一個女人?」給我機會,我會給她唯一,我能做她的白首不相離之人。
「我要離開這裡。」不要,不要再這麼堅持。
「月兒當真要回到他的身邊去麼?」這是我第一次落淚,我的心被恐懼握住。不要,別離開我!
「是。」為何要拒絕我?
「我,可以是月兒的一心人。生生世世只疼只愛月兒一人。月兒,為了我留下可好?」我放下尊嚴去哀求她,只要她能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紅淚,放開我。」
「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一心之人可好?」求她留下……
「紅淚莫要強求。」何謂強求?!
「月兒當真如此絕情?」留下來吧,留下來吧……
「我對紅淚從未有情,又何來絕情一說?」從未有情?從未有情?當真是如此嗎?我的心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破碎掉了,疼痛襲來,竟比全身的骨骼碎裂還要痛上幾分。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事……
她不知道,她痛得昏過去的時候,我的心也痛到極致。她失了意識,覺察不到疼痛,而我卻清醒著,生生受著疼痛的折磨。
即使雙腿被我打斷,她依然要逃離我的身邊,我不能忍受!我做了傷害她的事,亦是令我後悔終生的事。
她的心中就不曾有恨,就連我這樣的魔頭她都能原諒,寬恕。
「月兒原諒我可好?」
「紅淚日後莫要再殺人了好麼?」
「好。」應了你的事,我便一定會做到。
我漸漸懂得,愛不是佔有,不是強迫對方接受,愛是一種付出的幸福。我會將她送到百里長歌身邊。
臨別的時候,她的心中應是也有一絲的不捨吧。回望的那一眼便讓我的心雀躍無比,她的心中多少還是有我的吧。
努力忍住去找她的願望,默默的守護在她身邊便好。
聽聞她被關進天牢的時候,我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心中濃濃的思念和擔憂再也壓抑不住,能陪在她身邊也好。
晉國並不安定,她的心都繫在百里長歌的身上。同百里落雪理不清的糾葛,讓她疲憊不堪。我便不能再讓她分神,終是不忍見她難過的臉。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擁在懷中,我的心已經要破碎掉了,可是若是看不到她,於我來說更是生不如死。
隨著他們一同北上,不曾想到路上竟會被這麼多人盯上,要置我與死地。百里落雪將我也看做了敵人,這一路怕是不會太平了。
對她許下的誓言我絕不會違背。我有把握能在三招之內取了毒郎君的姓名,即是已經答應了她不再殺人,想要退敵便要費些波折。毒郎君卻是抓住了這點,將要害部位迎向我的攻擊,然後伺機下毒。只是毒郎君忘了我是幽冥宮主,也是神醫冷情,這些毒根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因得他的狡猾,拼著手臂受了些傷才將他制服。
毒郎君手段毒辣,行事卻也坦蕩。「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毒郎君從闖蕩江湖的那一天起便已經做好隨時奔赴黃泉的準備。」
「紅淚答應過一人,今生不再造殺孽。」溫柔地回望著她。
她卻垂下頭去,策馬去追百里長歌。鮮紅的液體從掌心湧出,一點點爬過手掌和手指,慢慢滴落,冰冷的破碎掉……
這一路上她極少同我交談,有些刻意的迴避著我。這一路我都在發信聯繫金州城內的幽冥宮分部,卻從未收到一封回應,這其中已是生了變故。我在城門處與她分開,不想牽累到她。
對於這些叛變的宮中我沒有下殺手,這樣一來對內力損耗極大,更有些叛徒拼著兩敗俱傷也要將我擊傷。
激戰整整持續了一夜,鮮血糊住了我的頭臉,沁透了我的衣袍,我已經分不開哪些是這些叛徒的血,哪些是我自己的血。自從十二歲通過那個地獄般的試煉之後,我再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當對這些叛徒的懲罰結束時,我最想見的始終是她……
我在屋頂上聽到她同百里長歌纏綿的聲音,眼淚慢慢落下,我的淚都是因她而落。她拉開了門出了屋子,我便迫不及待的躍下屋頂,胸口間的血氣不住翻騰著。
「月兒,我好想你……」我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著你。
「紅淚你……」言語間的遲疑,但是你的眼中已經透露出了擔心。
「月兒是在擔心我麼?」我笑了,她的心中應是有那麼一點點我的存在的。我想我這一刻的笑容應是極美的,因為她竟能看我看到呆。
百里長歌輕咳了一聲,才將她的神智喚回。努力壓抑住喉間的甜腥味道,若不是靠在一旁的立柱之上,只怕自己已經完全站不住了。我真的不想她為我擔心,又希望她替我擔心,藉以證明她的心中是有我的,再次衝著她綻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月兒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妖孽麼?月兒剛剛可是看我看到呆呢。」
還是不要讓她擔心了,那樣我的心會更痛。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的時候,我再也壓不住胸口翻湧的氣血,口腔中瀰漫著微甜如糖的腥味……
倘若我傷的更重一些,她會不會為我流淚,會不會守在我的床邊徹夜找過我?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岳陽,化裝成商隊進了岳陽城,很輕易的便進到了那些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這一路太過順利,已經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