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月兒,你知道當你點頭肯定你心中曾經有過我的時候,你可知在我心扉間有多大的幸福翻湧麼?週身傳來的痛楚,我已感覺不到。下一世,我定會先尋到你!
只要是親近女色的男人,嘴巴裡便沒有套不出的秘密。這秦淮最大的花船伊人居,帶給我的不僅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還有各種各樣的信息。我卻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將這迎來送往的生意操持的有聲有色。
那日救下花芷還真是拾到個寶貝,她腦中的那些古怪想法和那些個效果不錯的香方當真讓這伊人居的生意更上一層台階。秦淮自古便是銷金暖帳的煙花之地,來著船上的可是,莫不是身家富庶。
師父曾說過易容的最高境界便是要做到無情,當人徹底拋棄一切情感的時候,當你失了自己的情感時,便是易容什麼便是什麼。師父曾誇我在易容方面有極高的天分,便是在說我是個無情之人吧。
面上掛著笑,周旋在這些所謂的翩翩公子,江湖豪士之間。我無情,所以我將這鴇爹扮演的極成功。我成功了麼?可為何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成功的喜悅。
錦瑟過來稟告,說是來了一位人物,竟是連二樓的姑娘也入不得眼。莫不是哪國的皇親國戚額,見慣了美人,只管瞧瞧這是位什麼人物。
上好的白色蘇綢袍子上繡著雲紋,同色的素紗衣讓整個人去了幾分俗世氣,綴了金鑲玉的束髮帶,上手搖了一把玉骨絹扇,果真是位驚才絕艷的人物。
我朝著他走去,竟是在他臉上尋到兩團可疑的紅暈。還是個純情的主兒,心中忍不住生出要逗弄他的心思,朝著他眨巴下眼睛,完全沒有意外的瞧見他臉紅心跳的模樣。
「紅淚倒是有個絕色的女兒,她若是也入不得公子的眼,那紅淚便只好親自上陣了。」我從未想過同性之好,怎就說了這麼句話。
他的眼睛生的並不出眾,偏偏眸子裡閃動著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此刻我竟能從他的眼中讀出他在說我是妖孽,不由得在心內竊笑。
他見到花芷亦是露出驚艷的表情,男人都是這般,終是抵不住嫵媚女人的情愛誘惑。只是一瞬,他便能擺脫了花芷的媚魂術,我還當真是小看了他,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留宿在伊人居。
「胭脂讓白這般輕易就送出了,這位姑娘真是好大的手筆。」花芷將讓白丟給我,把弄著她的幸福,一臉懊喪的樣子。
「錦瑟。」
「在。」
「去查查這位佳玉姑娘的底細。」握緊手中的讓白,我對這位佳玉姑娘頗感好奇。
我從未想到她的身世竟是這般波折,心中更是好奇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不由得想跟她多些接觸。所以那日她邀我去淡墨山莊撫琴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她依舊將自己打扮成個男人,隨意的靠在花芷身上,用羽扇一下下輕拍在膝蓋上打著節拍,閉了眼輕聲哼唱:
雪欲來的時候,
又燙一壺酒,
將寂寞,綿長入口。
大寒夜,山那頭,彤雲出岫,
小爐邊,那首歌謠
不經意被寫就。
白露前,麥未熟,
恰是初秋。
約臨走,將柴扉輕叩。
嶺上霜紅也浸透了眼眸,
那首歌,哽在喉,
沉默不忍回頭。
雨為停的時節,
煎茶試新葉,
讓光陰,杯中交疊。
……
她的才情,就是當是的文豪才子也未必能及得上。
這秦淮有名的才子皆受了她的邀請,此刻正癡癡的望著她。我心中一陣殺氣翻湧,竟想這些男子盡數屠盡,世上除我之外便再也沒有人能知曉她的才情。
停了琴,忍不住要湊到她的身邊,靠在她的身上。我從那些秦淮才子眼中看到了艷羨、嫉妒和自卑,此生第一次慶幸自己生了這樣一張妖嬈的臉。
很快她便成了名動秦淮的人物,我卻有些憤懣。
「你可查到佳玉的底細?」花芷一邊撥弄著炭火,一邊問我。
「這佳玉公子竟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物。幾天功夫就聞名大街小巷,倒是個頗有手段的人物。只可惜是個女子……」我沒有告訴花芷她的身世。想到那日她身上傳來的溫軟想起,我只覺得心內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柔柔的感覺。
「女子怎了?」花芷白了我一眼。
「女子……女子蠻好。」
花芷竄到我的跟前,扶上我的額頭,若有所思道:「嗯,你沒發燒。一定是思春了。」
抽出小羊皮鞭,滿意的看著花芷跳到一邊。
「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你都不知道你現在完全是一幅呆頭鵝的模樣。」
我懶得去理這個滿腦子古怪念頭的女人,慢慢展開手中的換卷。
「若是真是看上了那妞兒,憑你幽冥宮主的身手直接綁來便是。」這女人的腦子裡定是開始想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畫中是那日她靠著花芷的場景,只是畫中的花芷用一塊石頭代替。不由得想讓那日靠在她身旁的感覺,我想我是真的對她動了心。
每日都有人將她做了什麼,見了何人細細報告給我。她竟同其他男子有了肌膚之親!一掌劈碎了身前的几案,我的心瞬間便燃起熊熊怒火和不甘,這便是嫉妒的滋味嗎?
用了花芷提煉出的軟情,我將她「請」了過來。
「軟情的效力還沒過,我勸姑娘還是再躺一會。」瞧著她慢慢張開了眼,期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沒有一絲的慌亂,冷靜的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在確認斷無逃脫的可能之後,她竟然會這般問我:「如月倒是不知道紅淚這般將我請來死為了什麼?」
「若是我說我愛上你了。」這樣一個特別的她,讓我忍不住吐露了心計。
「幽冥宮主莫要戲耍一個柔弱女子。」她晃了下腳上的鎖鏈,並不相信我的話。「這便是幽冥宮的待客之道麼?」
輕笑出聲:「你若是柔弱女子我便真的娶了你可好?」若是再呆在這裡,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