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為妃   情纏 一四二章 咫尺天涯相思痛,人生自是有情癡(一更)
    百里長歌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拓跋翦的情緒變化,拉著如月的手,討好的看向如月,意思是我又解決掉了這麼多女人,你該如何獎勵我?

    如月使勁捏了下百里長歌的鼻子,嗔了他一眼。百里長歌倒是不以為意,將如月拉入懷中,輕吻了下如月的眉睫。

    以為可以放的開的,戰場上的殺戮與鮮血從未讓這個戎馬半生的將軍皺眉不敢直視過,而眼前的甜蜜溫馨的一幕卻讓他生生的別開眼去,覺得是那樣刺目。

    「拓跋去大營中巡視一下,皇上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們再行商議。」只留下這麼一句話,拓跋翦逃似地離開了將軍府。

    百里長歌望著拓跋翦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拉著如月去後房歇息了。

    心裡總覺得有些事情放不下,第二日如月早早便醒來了,睜開眼正對上百里長歌滿是笑意的眼。如月不禁有些面紅心跳,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如何還像是初戀少女一般,沉不住氣。

    百里長歌有意要逗弄如月,輕輕朝著如月的耳朵呵了一口氣,然後曖昧道:「月兒給我生個太子可好。」

    如月羞得將頭埋進被子裡,臉上滾燙滾燙的,卻聽到百里長歌爽朗的笑聲,伸出頭來,見百里長歌已經下床穿衣去了。這才知曉自己被逗弄了,狠狠的嗔了百里長歌一眼,起身穿衣,臉上的紅熱卻沒完全褪去。

    穿戴洗漱完畢,如月剛剛拉開門,院中紅影一閃,紅淚便站在院中央。

    緋紅色的衣袍上沾了大片大片微微乾涸的血液,帶著刺鼻的腥氣,那一團團的暗紅色,像是繡在緋紅衣袍上的花紋。清晨的露水沾濕了紅淚衣袍的下擺,讓緋紅的顏色變得更加鮮艷。袍子上深淺不一的紅色襯得紅淚的臉上像是塗了厚厚的一層粉,白的好似隨時都能落下來一層粉末來。豐潤的唇乾裂,眼下是一抹淡淡的青黑色,桃花眼中除了溫情勾引還有那麼一點點疲憊。

    「月兒,我好想你……」紅淚這一句說的輕淺,卻是極為深情,帶著一點點令人心碎的無奈。

    「紅淚你……」如月心中其實很擔心紅淚,卻又不想表現的太過熱情,給紅淚更多的期待。因為那些期待最終變成失望時,帶來的傷害更大。

    「月兒是在擔心我麼?」紅淚的笑比初升的太陽更加燦爛耀眼,如月竟微微有些看呆。那笑容就像是嚴冬裡一株枝杈嶙峋的梅樹在眨眼間綻放出一樹如火的繁華。

    百里長歌輕咳了一聲,有些不悅的扯著如月往書房去了。如月回首,瞧見紅淚靠在一旁廊子的立柱上,衝著如月邪魅一笑。「月兒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妖孽麼?月兒剛剛可是看我看到呆呢。」

    如月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白擔心異常,妖孽都是能活千年的。如月想著,心裡卻始終是有一抹擔心,怎麼也化不開。

    等到如月轉出了院子,紅淚再也壓不住胸口翻湧的氣血,一陣悶悶的咳,唇角滲出一絲鮮紅。幽冥宮整個金州分部叛變,若是按照往常紅淚的性子,昨夜斷不會留下一個活口,幽冥宮主的位子是用無數殺戮堆積成的,幽冥宮永遠是強者說話的地方,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若不是答應了如月,昨晚也許只用上一個時辰的功夫,便能將整個金州分部剷除乾淨。紅淚手下留情之時,那些人便接著紅淚不開殺戒的優勢,應是拼著兩敗俱傷的心,同紅淚纏鬥開來。整整激戰了一夜,紅淚離開的時候,整個分部中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人,紅淚廢掉了他們的武功,震斷了經脈。紅淚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從分部出來的時候,紅淚唯一想見的人就是如月。

    晨露沾濕了衣角,胸口氣血翻湧,一直是悶悶的痛。紅淚咬緊了唇,來不及調理一下紊亂的內息,直奔著將軍府而來。看到如月眼中的關切,聽到如月擔心的問話時,紅淚開始後悔,為何不能傷的更重些,這樣她應該會照顧自己吧。

    靠著廊柱調息了一下,一路上一撥撥的殺手接踵而來,究竟是何人要置自己於死地。許了怎樣的利益能讓宮規嚴苛的幽冥宮眾叛變,這幕後黑手來頭確實不小。

    百里長歌推門進了書房,拓跋翦早就等在裡面,知是百里長歌進來,也不回頭,只盯著面前掛著的一幅描繪的精妙的地圖。

    「晉北情勢如何?」百里長歌鬆開的如月的手,身上凌厲的氣勢散發出來。此刻,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雖是一直按兵不動,也未有大批的兵馬調動。」拓跋翦伸手在晉北幾處小城上點了點。「這幾座小城卻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熱鬧的多,來了很多客商遊人。」

    百里長歌掃過那幾座小城,皺了皺眉。「皆是些蠅頭大小的地方,怎會突然就熱鬧起來。」

    「拓跋將軍的意思是康王名上掛牌免戰,實則是施了拖延之計。暗地裡招兵買馬,積存實力。」如月只瞧了一眼那地圖,便知這是康王百里落雪行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拓跋翦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憂慮。「免戰金牌高掛,若無出兵的絕佳理由。此時便也奈何康王不得。」

    百里長歌握緊了拳,有些憤憤的說:「莫不是就要眼睜睜看著康王一日日坐大坐強?與之一戰倒是無妨,朕不願看到的是兄弟之爭成為晉國的浩劫,晉國百姓平白的捲入戰事之中,血流如海!」

    「出師無名,皇上會成為天下人詬病的對象,皇室威嚴受損。」拓跋翦道。

    「一定要兵戎相見,兄弟相爭麼?」如月始終想不明白,為何百里落雪會突然對那個位置那麼感興趣。

    百里長歌的眼中閃過一絲痛,只是一瞬便藏匿在眼底。百里沐風如此,百里落雪也是如此,生在皇家,便注定要手足相逼麼?

    「祭天的隊伍到達幽州還有一段時日,我們可以先去晉北打探一下再做定奪。」如月建議道,心底還是想為百里落雪找一個理由。戰爭所帶來的生靈塗炭流血漂櫓,想必也並非是百里落雪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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