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還是想離開麼?」紅淚在如月的身旁坐下,不知怎的就問出了這句。
如月看了看自己的腳,苦澀一笑。想有何用。
「月兒……可恨我?」紅淚的心現在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後悔。幼年血腥的記憶不時從腦海深處翻湧而出,除了這樣,紅淚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將如月留在自己的身邊。
恨,也是一種糾纏,至少的她的心裡不會忘了自己。
「不恨。」如月輕聲答。丫鬟已經將碗筷擺好,如月拿了筷子,開始吃飯。活著就總有希望能再見,求死或者怨恨永遠是弱者的行為。
紅淚的眼中閃動著未可名狀的光芒,不可置信的看著如月。「月兒真的不恨我麼?」
「不恨。」如月細細嚼著,卻也吃不出什麼味道。
紅淚慌忙給如月布菜,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擴大。如月不恨自己,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還有一絲能去抓住幸福的機會呢?
「我們明天開始治療腳傷,等月兒的傷勢好了,我便送月兒回晉國。」紅淚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是不是應該按照赫連玥說的方法嘗試一下,也許兩個人都不會這麼痛苦。紅淚不是心中無愛,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如何去表現愛。不管怎樣,終是希望能再見到如月的笑容。
如月將碗筷放下,看向紅淚。為何他轉變的如此之快?怎就突然會送自己回晉國了?
紅淚有些羞赧,將碗端了起來埋頭扒飯,像是個可愛的孩子。如月忍不住一笑,屋內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第二日,花芷早早的便來到了如月的屋子中,紅淚竟然也在。花芷扁著嘴,瞧著紅淚背過身去的機會,衝著紅淚的背做了個鬼臉。
「月兒現在可以麼?」紅淚準備好了藥品,窄細的竹條,紗布等應用物品。
「如月這是要幹什麼?」花芷很好奇的問。
「我的腳骨頭沒長好,需要重新接一下。」如月說的很輕鬆。花芷的心卻猛的抽緊,沒長好的骨頭要怎麼接?定是要將長壞的骨頭生生打斷,再重新接起來。這痛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紅淚遞給如月一方折好的白色布巾,讓如月咬在口中。如月輕輕搖了搖頭,自己並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這點痛還是能承受得住。從昨日紅淚說要送她回到晉國開始,如月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淡淡的笑意,只要能回到他的身邊,受再多的苦楚都是值得的。
紅淚點了如月身上的幾處能止痛的穴道,詢問的望了如月一眼,見如月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猶豫。兩隻手飛快的如月的兩隻腳腕上一敲一拉,骨骼摩擦發出的聲音讓人牙顫。
花芷不忍再看,別過頭去。如月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乾乾淨淨,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單,額上瞬間就湧出了豆大的汗珠,手心的汗已經將床單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