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仙殿內,百里長歌看見一地的碎片狼藉,伏在妝台上不住抽泣的背影,刺得他的心痛的要命。「月兒……」百里長歌忍不住輕喚。
「陛下還是回長安殿去吧,臣妾沒有冷靜下來,怕衝撞了陛下。」赫連紫蘇學著如月的聲音,裝出鼻音很重的樣子。
「月兒莫要這麼固執了……」百里長歌現在有些後悔剛剛同如月端起了皇帝的架子
「陛下走吧!」赫連紫蘇背著百里長歌,眼珠兒一轉,語氣卻愈發的悲憤。「梅妃不知道對陛下還有什麼價值,陛下,莫要這了身價。」
百里長歌只覺得臉上似被人抽了一巴掌,火燙火燙的,王者的尊嚴再一次被踐踏。
「你!」百里長歌一拳擊在門上,憤憤離去。
待到百里長歌走遠,赫連紫蘇回過身來,臉上帶著一抹笑,
百里長歌召來很多舞姬,一個人坐在長安殿內,自斟自飲。究竟是怎麼了,如月,原本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怎麼突然就便得那麼不可理喻起來。身為一個上位者,我的自尊,你就那麼不顧惜麼?
也許她只是看到長樂殿裡那些女人心裡感觸很深,也許她只是一時想起了心裡的委屈。七年情殤帶給她的傷害也許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平復,自己一直承諾要做他的一心之人,這宮裡始終養著那麼多女人……
百里長歌一杯一杯給自己斟酒,從一開始對如月的不滿,到對如月的心疼。心裡極想去留仙殿中去安慰如月一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始終也沒辦法挪動一步。一出生便被立為太子,然後登基做了皇帝,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更沒有人敢踐踏他的尊嚴。心疼如月,又放不下皇帝的尊嚴……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百里長歌已經看不清舞姬的裙角,心裡的痛卻更加強烈,果然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一隻白細的手按在了百里長歌抓向酒壺的手,百里長歌手裡的酒杯也被奪了過去。抬眼,百里長歌正看見如月的臉上掛著淚,心裡翻騰起的心疼,百里長歌再不顧不得什麼帝王的尊嚴,將如月拉入懷中。
「月兒……月兒相信我可好?」百里長歌將下巴放在赫連紫蘇的脖子上,說的真誠。「我會給月兒一個唯一的。」
唯一是麼?赫連紫蘇一陣苦笑,嫁入他的後宮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百里長歌還有這樣的一面。你想要唯一,我偏不給你這個唯一……
百里長歌小心的親吻著「如月」臉上的淚,今日的如月是換了熏香了麼,身上換成一股茱萸香味。
纏綿激情過後,百里長歌因為酒醉沉沉的睡了過去。赫連紫蘇將臉上的銀針取下,恢復成自己的模樣,望著床帳頂默默流淚。從來不知道百里長歌有這樣的溫柔過,就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原來被一個人全心疼愛的是這樣一種感受,赫連紫蘇真的開始嫉妒起如月了。
赫連紫蘇輕歎一聲,明日天明,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