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小轎輕巧的落在破舊的院門前,程風挑了轎簾,如月下了轎。輕扣了幾下大門,喚道:「劉大娘。」
「如月丫頭?」未見其人先聞齊聲。劉大娘急切的語氣讓如月覺得心裡一暖。
「你這丫頭到哪去了?」劉大軍急急的開了院門,一把將如月拉入懷中,已是老淚縱橫。「大娘擔心死了。這兵荒馬亂的你到底去哪了?」
如月的心底一暖,自從父母過世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如此惦念自己。「大娘……」如月的聲音也微微哽咽。
拉著劉大娘的手,如月將這幾日自己的經歷簡單敘述了下,當然將同百里長歌的那一段被略過去了。
「大娘剛見你時,便知道你不是個一般女子。卻不想你有這般傳奇經歷,足夠天橋下的說書人說上三天三夜的。」
「大娘就會拿如月說笑。怎不見七巧夫婦和豆兒啊?」同大娘拉了半天家常,卻沒看見七巧,如月不禁發問。
提到七巧,劉大娘長長歎了口氣:「七巧娘家那個村子被流竄的燕軍劫掠過,昨兒個城門一開,七巧便同小川出城去了。只怕……」劉大娘沒有再說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話音未落,院門便被推開。七巧抱著豆兒,劉川拿著包袱,三個人身上皆穿著白麻孝衣。七巧的眼睛紅紅,一聲媽喊得如月的心都是一抽。
節哀順便,人死不能復生。就是再多這樣的話,也沒辦法減少一點失去至親的心痛。如月默然的站在七巧旁邊,一下下輕撫著七巧的背。哭吧,哭吧,眼淚流乾永遠比忍著淚水舒服。
待到七巧七天孝期滿,如月又來到劉大娘家。
「大娘,七巧。如今我有些本錢,想尋個其他活計。我這正缺人手,想請大娘和七巧過來幫我。」如月說的誠懇。
「如月不嫌棄我們粗手笨腳就好。」七巧說道。商量妥當之後,當天便收拾好東西出發。帶了簡單的家什,雇了幾輛馬車,一隊人便離開了金州城。
如月瞄準了驛道邊的酒館生意,昨兒個便已經選准了地方。距離金州城五十里的地方可是快黃金寶地,大多數商隊都是按照天黑到達金州城計算的腳程。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剛好是正午時分,正是飢渴難耐的時候。
沒幾日,巨大的酒旗便在驛道旁豎起,酒館才開張,便已是客流入海。如月當然不會滿足於一家酒館,不過半月時日,通往金州城的各條驛道旁,都有如月的酒館開張。每家酒館留下一個如月從前鋒營帶出來的人作為管事,小二處子之類的都是就近招來。如月在第一家酒館旁邊置了棟宅子,劉大娘和豆兒暫時住在那裡。七巧和流川每日跟著如月在各個酒館間奔波著,如月教授各家管事理賬之法時,每每都要讓七巧和劉川仔細瞧著,查賬對賬之時,也定要七巧和劉川旁觀。
半月之後,如月便放手讓七巧同劉川一同打理酒館的生意,每日逗弄豆兒,好不自在閒適。
又是半月過去,如月又讓七巧盡快招募各家酒館的新掌櫃,將先鋒營的人又都召回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