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鳥語啾啾,花香四溢。
迷糊中,某人伸手試探身側,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空空如也。緊張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身側還留著她睡過的痕跡……
離開床,拉開窗簾,迎面撲來的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風,空氣中已經沒有了昨晚的燥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著迷的清新。
無意中發現自己手臂受傷的地方,已經換上了新的紗布,一看就知道是雲淨初的「作品」。紗布打結的地方,還被她用黑色的水筆畫了一個小丑,小丑嘟著嘴巴,很明顯的生氣模樣……
她在哪裡呢?不會又走了吧?
趕緊下樓,去尋找她的身影。
樓下,客廳已被明顯地打掃過,廚房裡正熬著粥,但仍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該死!又哪裡去了?」正咒罵著的時候,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整個靈魂都怔住了。
陽光,從來沒有這麼明媚過,空氣,也從來沒有這麼清新過……
不遠處的法國梧桐林中,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孩,穿著淺藍色的棉布裙,如瀑的黑髮垂在腰際,隨風輕揚。
她在樹與樹之間,連上繩子,繩子上,曬滿了他與她的衣物。一旁,還有她剛剛洗完沒來得及曬的床單……
這一幕,多年以後,他仍記憶猶新——這是他生命中剔除了一切浮華後留下的最為淳樸真實的記憶……
……
「雲淨初早!」歐天昊走過去,嬉皮笑臉的一副登徒子模樣,見雲淨初不理他,他提高嗓門,又叫了一句:「老婆早啊!」
故意加重老婆兩個字的發音,手還要死不活地搭到了雲淨初的肩上。
雲淨初熟練地將衣服掛到衣架上,而後將有褶皺的地方撫平,完全當歐天昊是透明的空氣……
一向到哪都是矚目焦點的歐天昊,哪受得了這般忽視,火氣「騰——」地上竄,即將爆發。
這時,雲淨初轉身,靜靜地看著他,那淡然的眼神,看得他心底有些悚然。
「你不是也知道生氣麼?」言下之意,她在生氣。
歐天昊突然「噗——」地笑了起來,剛剛的火氣,被她幽怨的口氣全壓下去了。
「對不起啦……」他道歉。他承認,昨晚有些意亂情迷了,差點毀了兩人之間的條約。
「然後呢……」
「喂,還能有什麼然後,我都道歉了好不好?!」豈有此理,還可以這樣得寸進尺的!
「好好聽著……」雲淨初拿起地上的空盆子,往回走去,邊走便說道,「一、我每天都要出去,你不要干涉我。二、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碰我。三、你的手臂再碰水的吧,就等著發炎流膿水吧……就這三條,聽清楚了沒有?」說完,轉身,倨傲地看著歐天昊。
歐天昊微微一怔,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傻傻地愣在那邊。
「默認了是吧。」雲淨初得意一笑,讓人如沐春風。「好了,回家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