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小村落裡。
光頭男人將幾個髒髒的饅頭丟到桌在上,朝一旁的貝貝吼著,“給老子吃了!餓死了我怎麼賺錢!”
貝貝嚇得直哆嗦,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緊緊纏在凳子上,雙腳也被麻繩緊緊纏住。
純淨的眸子裡寫滿了害怕、恐慌,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可憐兮兮的看著在一旁啃饅頭的叔叔,干裂的唇瓣微微蠕動著,淚水嘩啦啦的掉落。
“不准哭!”光頭男人喝令著,說完便過去捏著貝貝的下巴,左右搖晃,“跟你媽一個賤樣!以後要好好侍候別人家的少爺,把你賣到山村算是便宜你了!”
“叔叔,疼。”貝貝吸著鼻子,她聽不懂男人的話,只是感覺到下巴很疼。
男人看著貝貝可憐兮兮的樣子,微愣了半響,然後暴戾的吼著,“把饅頭給我吃了!”
貝貝低著頭,許久才忍住哭聲,“貝貝吃不了,手手拿不出來,很疼。”
稚嫩委屈的聲音夾雜著些許哭聲,黑糊糊的小臉蛋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兩根辮子散亂著發絲,尤為狼藉。
男人上前,快速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改為綁在她的身上。
外頭傳來腳步聲,男人將饅頭遞給貝貝,便小心翼翼上前,拉開門探視。
眼看一個老頭走來,男人立馬笑顏逐開,上前迎接,“孟老,你怎麼親自來了?”
老人看了眼男人,白了眼,“我是來驗貨的!”
“您放心,這丫頭長大准是個美人胚子,而且年齡尚小,過個幾年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光頭男人連忙拉著門讓老頭進來。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
老頭邁進屋裡,對上貝貝水汪汪的大眼。
笑容浮現在唇邊,老頭猥瑣的笑著,“什麼價?”
“五十萬?”
“五十萬?你以為老子是開銀行的!上次賣的男孩都才三十萬!這還是個女娃!”
“那就二十萬吧,這可是賣過去當童養媳的,您絕對有的賺頭。”光頭男人笑嘻嘻的說著。
貝貝聽不懂他們的話,撲閃著大眼,聲音嘶啞的開口,“我爸爸有好多錢的。”
光頭男人害怕露出什麼嫌疑的地方,趕緊拉著老頭往裡屋走去,“孟老,我裡頭有上好的龍井,走,喝一杯去。”
兩人便一前一後的進去了,貝貝抱著饅頭啃著,她好餓,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好想吃爸爸買的黑森林蛋糕。
* * *
雅琪跟著警察回了警署,配合他們做了一下午的筆錄,臨走前,她前去見了夏曉曼,此時的夏曉曼,頭上包裹著層層紗布,臉蛋早已面目全非。
躺在重症病床上,瘋狂的叫喊著,踢著一旁的看護人員。
“許小姐,介於你的安全,我建議您就在門外探訪。”警察攔著雅琪,好言相勸。
“讓我進去,我有話想告訴她。”
雅琪深吸一口氣,她不明白,夏曉曼何以恨她到了這種瘋狂的地步?是怨恨她奪走了她姐姐的生命?還是——
她推開病房的門,看著側躺的夏曉曼,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的悲鳴。
“滾!我不要你們的虛情假意!給我滾!”夏曉曼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看護人員,立馬揮掉了茶壺,厲聲尖叫著。
茶壺碎了一地的殘渣,熱燙的水濺到雅琪的褲子上。
雅琪吃痛的叫了聲,便引起夏曉曼的注意,她轉回身,瞪著雅琪。
“你來做什麼!給我滾!”
“小曼,我們談談好嗎?”
“談什麼?談我的下場多可憐是嗎?還是談你有多善解人意,多麼天使的原諒我的一切?我告訴你,我不屑你的原諒,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夏曉曼激動的吼著,外面的警察眼看就要沖進來了,雅琪搖搖頭,向警察示意她沒有事。
“你恨我害死你姐姐是嗎?如果曉蝶能看見,她一定很痛心,看見你如此恨我,不惜一切要殺我,那麼你姐姐也許不會奮不顧身的救我,她不會捨得把你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我不明白你在說設麼!我的事不要你管,給我滾。”夏曉曼指著門口尖叫。
“我是要滾,而且我再也不會來看你,你知道嗎?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你太愛慕虛榮,太愛與別人比較、嫉妒別人!以前你壓迫你姐姐,爾後,你不惜一切破壞我的幸福,這都是因為你的嫉妒心!不要拿你姐姐做借口,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你自己!你甚至害了你的女兒!你知道嗎!貝貝不見了!她被人綁架了!”雅琪憤怒的宣洩著,淚水在心底抨擊,親眼看著夏曉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的心裡又怎麼會好過?她怎麼對得起夏曉蝶臨走的托付!
夏曉曼充血的眸子裡跌出了淚水,她的貝貝被綁架了?她上前,一把抓住雅琪的雙肩,“你把我的貝貝怎麼了?啊!你把我的貝貝怎麼了!”
她用力的搖晃著雅琪,淚水無聲的跌落。
“你放開我,是別人綁架了貝貝,不是我!”雅琪用力的扳開她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此時的夏曉曼就像瘋狂的獅子般,緊緊的抓著雅琪的衣服拼命的扯著,再一把扯著雅琪的頭發,長長的指甲掐入雅琪的臉頰邊。
“啊”夏曉曼瘋狂尖叫。
雅琪用力的掙脫著,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她瘋狂的鉗制。
“你一定是怪我殺了你的豆豆是嗎?你一定是怪我殺了你還沒成型的孩子!所以你把我的貝貝藏起來了是不是!你還我的孩子來。”
夏曉曼瘋了般抓著雅琪,雅琪愣然,豆豆是她殺的?那未成形的孩子?
她的發絲被夏曉曼抓得狼狽不堪,臉蛋被抓出幾條血痕,警察見狀,立馬推開門,上前制住夏曉曼瘋狂的行為。
兩個威武的男人緊緊抓著夏曉曼的手腳,將夏曉曼拖開。
看護人員立馬拿出鎮定劑,穩住夏曉曼的身子,一針下去,她無聲的在床上抽搐著。
“許小姐,您沒事吧?”
警員擔心的看著失魂的雅琪,雅琪搖搖頭,望著痛苦抽搐的夏曉曼,淚水跌出眼眶,難道你就這麼恨我嗎?
你的貝貝,我會幫你找到,可是,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雅琪在心底暗忖著,轉身離開病房。
* * *
雅琪一走出醫院就迎來焦急的蕭寒辰,看見寒辰,她不免將發絲捋好,低下頭,掩蓋臉蛋邊的傷痕。
蕭寒辰箭步邁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閃躲的臉蛋,一道道血痕映入眼簾,讓他的心驀然一緊。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蛋,語氣夾著心疼和責怪,“怎麼回事?”
雅琪推開他的手,轉過身,“沒什麼,就一點小傷。”
“為什麼不聽警察的勸告呢!那個女人有什麼可看的!”看著她臉蛋上的傷痕,他的語氣不免加重。
趕去警局的蕭寒辰聽聞她來醫院看夏曉曼,他的心裡就整個被提了起來。
雅琪低著頭,默默不語,她沒有心情和他爭辯,也沒有力氣去解釋,太累了,原來糾纏了五年,她以為只是命運弄人,卻沒想到夏曉曼為了毀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想要殺了一個人,那麼有多恨她?
雅琪想想就覺得心寒,她走進蕭寒辰,默默的抱著他。
蕭寒辰無奈的摟緊她,溫熱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臉頰,“疼嗎?”
雅琪默默的搖頭,只是緊緊抱著他,屬於他的溫暖一點點傳輸到她冰涼的心裡,讓她覺得暖和,他們經歷了太多,無論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人為刻意的破壞,他們都不會再輕易的放棄彼此。
蕭寒辰無奈的拉開她,握著她冰涼的小手,走往車子,“先回去,看你臉上都腫了。”
* * *
夕陽西下,雅琪坐在搖椅上,搖晃著雙腿,看著眼前的的噴泉。
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噴灑的噴泉,往事一幕幕回放在腦海,夏曉蝶是一個純淨如水的女孩,她的一顰一笑之間都惹人憐愛,可是,她卻遭到了如此糟蹋,想起夏曉蝶,雅琪的心就驀然一疼。
曉蝶姐,如果你看到今天的曉曼,會不會後悔救了我?到底是奢華欲、望害了你的妹妹,還是我害了你的妹妹?
“想什麼呢?”蕭寒辰拿著藥水坐在雅琪的身邊。
她晃過神來,偏著臉看著身邊的寒辰,陽光細細碎碎的灑落他的身上,暈出淡淡的光圈,純白的休閒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慵懶成熟。
雅琪微笑,“想過去的事情。想你的缺點。”
蕭寒辰挑眉,唇邊懶散笑意,輕柔的用棉花沾上藥水,輕輕的塗抹她的臉頰。
“我有缺點嗎?”他怪強調的反問。
雅琪疼的倒吸口氣,避開他的手,“好疼!自戀狂,你當然有缺點,而且有很多。”
蕭寒辰伸出手,一手固定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進自己,一手輕柔的塗抹著她的臉蛋,溫柔的吐氣幫她吹散藥水的刺激性。
“說來聽聽?”
“你——你花心!”
“我花心?”老天!這個小女人竟然說他花心?蕭寒辰挑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我哪裡花心了,今天咱們就來把這些花心帳算清楚,看誰比較花心。”她左一個藍炎軒,右一個閔錫哲的,還敢說他花心!
“你當然花心了!哼!先前和顧可欣糾纏不清,然後又娶了夏曉曼。就你最花心了!”
一提顧可欣,蕭寒辰有些心虛了,那個——
那個讓顧可欣懷上孩子,是他不對,可是——
他馬上笑著,捧著雅琪的臉蛋,在她的唇瓣上啄了口,“老婆,過去的事情咱們不談好不好?”
“哼!可以不談顧可欣,那夏曉曼呢!你喜歡過她沒有!”他的吻讓雅琪臉紅,卻指著他的鼻子,認真問道。
他伸出手發誓,“天地良心,絕對沒有!”
雅琪白了他一眼,“那你為什麼要娶她!”正是因為他給了曉曼機會,才會讓曉曼一步步走向絕望。
“當時逼不得已,雅琪,你想聽的話,我全部告訴你。你不要吃醋。”他摟著她,親暱的在她耳邊吐息。
長腿蹬著地面,搖椅頓時搖晃起來。
蕭寒辰摟著雅琪的瘦弱的肩膀,兩人的親暱的相靠著。
“誰吃你的醋了!”
雅琪嘟囔著,卻掐著蕭寒辰的大腿,“老實交代!五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啊!老婆你吃我豆腐。”某男人痛呼。
“誰——誰吃你豆腐了。”
“你剛才摸我大腿。”蕭寒辰壞笑著。
“我——我——我那叫掐!快點說!不准轉移話題!”雅琪叉著腰,一副彪悍的樣子凶著。
夕陽的余光灑落,金色的光芒籠罩著幸福的兩人,所有的想念與悲傷從他薄涼的唇瓣流瀉,往事一幕幕回首,他們相擁而坐,心邁著步伐,向彼此靠近。
PS:後續情節會講到夏曉曼的下場,以及貝貝的遭遇,閔錫哲是否追到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