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
雅琪的臥室裡格外的安靜,但是躺在床上他們的內心卻澎湃如海潮。
他們同蓋著一張被子,背對著背而睡,柔和的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靜默的空氣裡流淌著曖昧的氣息。
雅琪抱著被子的一角,望著窗外的明月,陷入深思。
分道揚鑣的夫妻,五年後再躺在一起,是不是很滑稽?
身後的蕭寒辰似乎很安靜,沒有越軌的舉動,沒有異常的動靜,隨著深夜一點點暈開,雅琪吃得安眠藥也逐漸起了作用。
她緩緩闔上沉重的眼皮。
也許是睡得太沉,她卸下了防備和提防,轉過身,捲縮著身子窩在蕭寒辰的身後。
蕭寒辰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拉起被子將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放在被子裡。
唇邊漾著淺笑,滿足的望著她的睡容。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眷戀的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
如果可以永遠這麼平靜,如果可以每個深夜抱著她入睡,該多好。
雅琪的手不經意間攬了過去,搭在蕭寒辰的腰上,她以為是被子,便再靠近一點點,縮著身子,睡在蕭寒辰的懷裡。
像隻貓咪般慵懶的縮在他的懷裡,緊緊抱著蕭寒辰的腰,安眠藥的作用讓她渾然不覺,香甜入睡。
蕭寒辰滿足的抱著她,壓抑著欲、望,壓抑著衝動,他只想好好抱著她,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抱著她。
夜色一點點流失,室內的光線柔和而美好的勾勒著幸福。
* * *
冬日暖陽跳躍在窗台,折射著玻璃的光芒。
雅琪睜開惺忪的眸子,望著窗外明亮的世界。
她往身邊一看,早已沒了蕭寒辰的身影,整齊的臥室裡沒有留下他的痕跡,彷彿昨晚只是一場夢。
夢醒人散,她也不該想太多。
雅琪有些失落,卻努力揚起嘴角,起床洗漱。
* * *
拘留所。
沒有溫度的地方,四處肅然冷淒。
雅琪坐在探視房裡,被攝像頭監視著。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時刻受到警察同志的監視。
閔錫哲的公司不僅逃稅,還有嫌疑洗黑錢,於是警方將其拘留看守。
閔梓哲穿著看守所裡的衣服,在警察同志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看到雅琪,臉上閃現一絲複雜的情緒,四處張望,終究是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哲,你還好嗎?」雅琪擔擾問道。
閔錫哲彷彿變得沉默些了,唇邊勾起淡笑,「不用擔心,我很好,警方沒辦法成立罪名的話,我很快就會出去的。」他握著她的手,安慰著。
閔錫著垂著頭,唇角微動,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這些日子安靜的待在這裡,反倒讓他清醒了許多,不知為何,總是會想起成年舊事。
那個總是追在他身後的那個胖女孩,總是笑著喊他錫哲哥,十五年來依舊如此,可是,她卻突然說要結束,突然間從自己的生活中退場,不再追逐。
安靜下來,回憶往事,才悲劇的發現這十五年來,橙橙的身影從來不曾離開,他的十五年早已被她滿滿的佔有,四處都有她的影子,她的腳步,可是他卻一如既往的去傷害,只是因為她胖,只是因為小柔喜歡的男生竟然被她搶走!
閔錫哲越來越不懂自己,他以為自己該注意的女人是雅琪,可是——
多年的照顧彷彿成為了一種習慣,或者是——
「你想說什麼?」雅琪看著閔錫著緊皺的眉頭,問道。
他抬起頭,苦笑著,「琪琪,你——你看見過橙橙嗎?她知道我進來了嗎?」
雅琪看著他的眸子,頓了許久,他眼中的期盼那麼明顯。
雅琪緩緩搖頭,「沒有看見她,回來後一直沒有見到,要不要通知她?」
「不要!」閔錫哲迅速否決,他不要去求她來看自己,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此絕情,他才不要低聲下氣的站在她的面前。
雅琪默默的垂下頭,心中似有些瞭然,這五年來,有時候閔錫哲也會帶著橙橙一起去巴黎看她,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異,可是橙橙卻總是笑著祝福她,勸她要抓緊錫哲。
兩人閒聊了會,探視的時間便到了,閔錫哲再次回到看守所裡,而雅琪只能落寞離開。
就算是朋友入獄,心裡都會難過,壓抑,更何況,閔錫哲已經是她的未婚夫了。
許雅琪,你要記住,閔錫哲才是你的未婚夫,他才是你以後的丈夫。
不要多想,不要混亂,雅琪一遍遍警告著自己。
一天的假期,彷彿並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突然發現如果閒下來,她會有多無聊。
望著商業購物街道邊的電話亭,一幕幕往事重新在心中燃燒,五年前的下雨天,當她在裡面問他反常舉動時候,也許自己早就該料到會有今天。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強烈的,明知道那三天也許不尋常,卻一直在麻痺自己,不讓自己去想壞的事情,她抱著種種希望與幻想,卻依舊被他無情的離婚協議震得全部破碎。
一絲苦笑浮現在唇邊,轉移自己的視線不去觸景傷情,生活在繼續,她不該活在過去的悲傷裡,就算曾經再痛苦,她只想活出自己的姿態,不受男人的影響。
雅琪案子在心裡吶喊加油,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走出過去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