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啷!
酒氣撲天蓋地的瀰漫,罩著整個混亂的臥室。
地上刺眼的酒瓶渣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讓人心酸的光芒,空空的酒瓶混亂的擺放在地上,透露了主人的傷心。
顧可欣捲縮在冰涼的地板上,手裡的手機一遍遍響著無人接聽的機械女聲。
為什麼?為什麼幾年的感情都抵不過那短短的幾個月的相處?為什麼她付出一切去維護這段感情他連一句話也不願再跟她說?
辰,你明明知道我有參與綁架,卻沒有告發,難道不是對我們的感情還有一絲眷戀嗎?是不是那個女人纏著你,不讓你來到我的身邊?
冰涼的淚水悄悄的從眼角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憔悴而蒼白的臉頰儘是抹不去的淚痕。
望著空空的房子,心酸的淚水潸然而下,她不要一個人來承受寂寞,她不要淪落到這個地步。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劃破了整個屋子的安靜,捲起幾分詭異。
顧可欣望著震動的門,慢慢的爬了起來,顧不上衣衫凌亂模樣狼狽,來到門口。
「顧小姐,請問你在裡面嗎?」一道嚴肅而陌生的男聲在門外響起,制止了顧可欣開門的動作。
從探視孔裡望去,門外站著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
頓時,驚慌失措,臉頰一片駭人蒼白,顧可欣連退幾步,遠遠的避開那扇門。
為什麼會有警察?難道說,他終究還是告發了自己?
顧可欣害怕的躲了起來,任由門一遍遍狠狠震動。許久,門口終於銷聲匿跡,顧可欣的害怕卻無法消除,蒼白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她害怕,害怕那冰冷的手銬,害怕被人們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進入牢房。
竇芙,為什麼自從有了你,我的生活就完全脫離軌道?為什麼你要奪走屬於我的幸福?
竟然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成全你們!
顧可欣狠狠的咬著下唇,暗暗在心裡詛咒。
* * *
一米陽光透過白淨的玻璃窗,灑落在藍炎軒的辦公桌上,陽光細細碎碎的跳躍在他的髮梢,鍍上金色的光澤。
有力的字跡唰唰地流瀉而出,眉飛色舞的批閱著文件。
憂鬱的眉宇間鍍上淡淡的幽深,淺色的藍色襯衣襯托出典雅的氣質。
「少爺,張警官來拜訪,您看?」管家站在書房門口通報,等待著少爺的下文。
藍炎軒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眸子,濃黑的眉頭微微皺成小皺褶。
「讓他進來。」平淡吩咐著,心裡卻湧起千絲萬縷複雜的情緒,他讓張警官調查的結果會是什麼?
雙手交叉而握,幽幽歎氣,他拿不準,拿不準會調查出什麼事情,不知道自己懷疑的事情是否——
咚咚咚——
隨著一陣敲門聲,戴著黑色帽子的張警官唇邊噙著一抹笑意,走了進來。
毫不拖延時間,直截了當的將資料遞交到藍炎軒的手上,「竇家很聰明,竇芙十歲的時候就被送去了英國,這裡的檔案和資料是她十歲之前的。」
藍炎軒並未拆去檔案,而是挑眉冷笑,「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張警官取下帽子,不急不緩的笑道,「竇家雖然想隻手遮天,卻還是漏下把柄,十五年前,這個女人到警局去報過案子,說自己的孩子在銀華路上弄丟了!那條路同時可以抵達墓地,當天晚上,就是真正的竇家女兒死的那個晚上。」
藍炎軒皺起眉頭,拆開手裡檔案袋,「你怎麼知道那個晚上真正的竇家女兒死了?」
拿出檔案,纖長的手指翻閱著,最終,驚愕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張照片上。
這是——
「我當警察這麼多年,那些黑道上的私人醫生我還是略知一二的,當時的竇家千金就是讓江湖上的黑醫生診斷的。」
張警官說著,便抽出煙,低頭點燃,吐出長長的煙圈。
他警察當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如今卻淪為私人偵探,因為十五年前的事情,他被收回了警察資格證,從此與警員無緣,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害的好友喪命,是他一輩子的痛。
藍炎軒抽出那張相片,狐疑的瞇起眸子,「這個女人曾經報警說自己的女兒不見?」
張警官看著他手裡的相片,淡淡應了聲,「不知道後來怎麼回事,就銷聲匿跡了,警察也沒有查下去。」
幽深的眸子緊鎖著相片上的人,心怔怔一痛,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張警官,這是你的酬勞。」藍炎軒從抽屜裡抽出了一張寫好的支票,遞給張警官。
掐斷了手裡的煙,張警官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桌子上的檔案,道出了心中的疑問,「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免費的。」
「竇家收養的這個女兒,我懷疑是我戰友的女兒。但是,緊緊是懷疑,因為她的長相和我的嫂子,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張警官的眸底閃過一絲悲哀,他怨恨自己當年無法保住好友的家人,怨恨自己釀成的悲劇。
藍炎軒挑眉,微微瞇起眸子,「你是說竇芙?」
心弦繃緊,他害怕的真相似乎要一步步揭曉,原來果真如他所想,竇芙的身世根本不簡單!根本就不是貧困的父母隨手丟棄的孩子。
「十五年前,我們接到消息,說蕭氏在海港走私軍火,於是,許警官接手這個案子,連夜帶人潛伏,可是,那就是一個圈套,五十個警員全部死亡,包括蕭家的每一個人!許警官逃了,但是蕭家始終不肯放過他,將他的妻子和女兒一步步逼向絕路!現在的竇芙,和當年楚小柔,就是許警官的妻子長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樣,我也只是懷疑,無從證實。」
張警官提及當年的事情,悲哀爬上眉梢,歎氣吐息,然後迅速的整理心情,「這個故事,你就當聽聽吧。」
語畢,拿著支票走人。
藍炎軒久久無法回神,捻著檔案的手指節泛著駭人的蒼白,眉宇間佈滿了憂愁,半響後,利落起身,拿起車鑰匙。
他要去求證,現在只有她能說明當時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