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回到家,踩著暮色降臨的步伐踏入蕭家,疲倦的竇芙根本不知道,蕭寒辰得知她又莫名失蹤後,是多麼的焦急。
蕭家一下午雞犬不寧,傭人四處尋找著竇芙的身影,蕭寒辰幾乎將手機打爆,在焦慮無限的增溫下,她才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去。
「去哪裡了!」看著走進大廳的竇芙,蕭寒辰焦急的怒吼著。
腳步頓了頓,虛弱的看了眼不知為何憤怒的蕭寒辰,她沒有力氣去解釋太多,只好默不作聲走上樓。
沉重的腳步剛踏上台階,低血糖反應,腦袋一陣昏眩,竇芙在眾人倒吸氣、驚呼下重重跌倒在樓梯上。
蕭寒辰的心倏然一緊,箭步上前,扶起她輕飄飄的身體。
竇芙皺緊眉頭,胸口處感到悶痛,腦袋昏厥沉重,扶著蕭寒辰的手臂,許久,眼前才開始清晰,今天一整天沒進食,估計是低血糖了。
虛弱的牽扯嘴角,想要抽回手,「我沒事了,放開我。」
冷峻的眉峰處總纏繞著濃濃的擔擾,語氣責怪卻失去了冷漠,「身體是你自己的,病還沒好,跑出去幹什麼!」
這個讓人心疼的丫頭,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他心臟的人嗎?
為什麼不懂得疼惜自己?
雖然是責怪,卻讓人意外的窩心,她淡淡揚起了嘴角,想要上樓卻又浮起一陣昏眩。
無法再忽視她搖晃的身體,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弦會被她折磨斷掉的!彎下腰,纖長的手臂繞過她的膝下,將她打橫抱起。
箭步邁上台階,走向臥室。
* * *
「下次,出門之前一定要跟我說一聲!」
「不許自己出門!」
蕭寒辰端著粥,霸道且嘮叨的一遍遍命令著,緊蹙的眉峰卻染上了孩子般的倔強氣,讓人心窩暖意綿綿。
天知道他今天回到家發現她又不見了時,心有多慌,想起會再失去她一次,他就感到一股恐慌的窒息。
倚坐在床頭的竇芙,看著他霸道的眉宇,唇邊浮現的幸福的弧度,原來被罵也是一種甜蜜。
蕭寒辰溫柔的舀起一勺粥遞到她的唇邊,竇芙皺了皺鼻子,癟癟嘴道,「不要吃,你每天都給我吃粥,太小氣了。」
「不准不吃!吃了對身體好!」小氣?這可是上等補品熬製的粥,這丫頭既然說他小氣?
「不要!」竇芙偏著頭,拉起被子蓋住頭。
看著已恢復幾分倔強的竇芙,他的心中緊繃的弦鬆懈下來,墨黑的雙瞳下閃過一絲笑意。
將粥放在一旁,拿出一旁的藥水。
將埋在被子裡的小手拉出來,心疼的將藥水輕輕的擦在那紅色的勒痕上,該死的歹徒!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俯下頭,輕柔的吹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嘶!
藥水的刺激讓竇芙猛地收回了手,疼的嘶啞咧嘴。
看著異常溫柔的他,她的心裡浮起陣陣柔軟的漣漪,他為什麼會這麼溫柔的對自己?不該是嘲諷和戲謔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擦藥?」她期盼的看著他,發現自己的心裡莫名的期待著他的答案,她在期待什麼?期待那一句我愛你才幫你擦藥嗎?
怎麼可能呢?
竇芙自嘲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蕭寒辰的心一怔,皺著眉頭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向冷漠與自私的他卻因為她頻繁與原先的自己背道而馳,他開始習慣她的溫暖和善良,習慣了她的任性和調皮,習慣了她的淘氣和堅強,甚至開始縱容她的一切?
他不是一向討厭這樣嘰嘰喳喳的小女生出現在眼前嗎?他不是反對這樣的婚姻?
可是這次的失蹤,讓他發現自己有多懼怕失去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對這樣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是陌生的。
兩人對視著,猜測著彼此的心,感情在朦朧與清楚之間徘徊,讓他們看不透。
她看不透他的冷漠,看不透他的溫柔,看不透他太過緊密的懷抱。
有時候,她會錯覺的以為是他害怕失去她,所有抱的很緊,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也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他一向對自己都只有嘲諷與霸道的命令。
竇芙垂下眼簾,抽回手,迅速轉移話題「我——我想跟你說件事。「
蕭寒辰收拾著藥水,示意她往下說。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可以嗎?一個月就好,放我一個月的假好嗎?」
「離開?去哪裡?」
蕭寒辰挑眉,心倏然一緊,緊鎖著她的臉蛋。
她望著他眼裡的質問,猶豫了半分,她不想告訴他,不想告訴任何人,她只是想出去旅遊散散心,她的心需要紓解。
「我會回來的。」拉起被子,不管他答應與否,她都蓋著被子翻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心好亂,期盼卻又失落,失落又嘲笑自己,她到底怎麼了?竇芙不懂自己奇怪的心情。
蕭寒辰無奈躺在她的身邊,冷峻的眉宇緊緊相鎖,蹙成小小的皺褶。
這個夜,他們各睡在床的兩邊,背對著對方,各自懷著心事,終夜無眠。
清晨的陽光灑落下滿滿的溫暖,竇芙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靜靜的佇立在陽台,望著澄淨的天空,臉蛋上少了悲傷,一片平靜。
蕭寒辰醒來後,看著她的背影,心底無限柔軟,不由自主的起床,來到她的身後,手繞過她的腰際,將她緊緊抱著,頭伏在她的肩頭上。
所有的動作親暱卻一點也不虛情假意,無需太多的練習與做作,他的動作那麼的一氣呵成,那麼的理所當然,讓竇芙的心狠狠一怔,側臉看著清晨中俊逸的他,呆愣了幾秒。
「醒——醒了?」聲音背叛了她,透露了她的緊張。
蕭寒辰收縮著手臂,將她摟緊,吸允著屬於她的清香,帶著甜甜的味道。
冷峻的眉宇淡淡的疏開,淺淺的笑意展現唇邊,低啞的聲音撩拔著她的耳際,「曉芙,過完生日,再離開好嗎?」
竇芙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知道自己的生日?
他似乎能猜透她的心思,嘴角輕揚,「你是我老婆,我當然知道你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