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了一塊脆桃給蘭妃,看著窗外一叢開得極好杜鵑道「杜鵑花的花瓣略酸,紅色的杜鵑可食用。但若一次吃得太多就會流鼻血,而黃色杜鵑和白色杜鵑都有毒,少則中毒,多則斃命。這些美人就像杜鵑一樣,美則美矣,誰知道毒性多少呢?僖嬪她們只想著攛掇族中長老選出美人進宮來輔佐她們,可美人們真的那麼好操控麼?」我收回目光,繼續道「不說別人,她王思煙當初不是也將福婕妤拉下馬奪其位嗎?」
蘭妃思索一番,遲疑道「有道理。況且她們都選了這麼些美人進來,我們若不讓她們通過,僖嬪一系肯定要鬧得人盡皆知。一則辜負了太后的信任,二則平白擔了妒婦之名。到時候說不定不僅讓這些秀女集體入選,還順帶懲戒我們一番。」
我點點頭道「你且把心放回肚子裡面去,反正不過就是幾個美女而已,這後宮什麼都不多,就是美女多。」
蘭妃聽我這麼說,放心回延禧宮去了,綠鄂一面抄錄僖嬪一系勢力的秀女名字,一面輕聲問道「小姐,你就那麼有把握嗎?」
我看著袖口銀線織就的碟紋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同她們鬥。再者,皇上現在還沒有見過她們,有什麼都且要等到殿選後再說。現在連殿選的具體日子還未定下來,著什麼急呢?」這的確是我的心聲,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我肚子裡面的兩個小傢伙。六月菡萏為蓮,姬襲熏那麼肯定菡萏花開就是我生產的日子,我現在就已經忍不住天天看琉璃湖好多次,小心計算著生產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因著我不喜歡石榴花,所以五月的凝裳宮未能一見榴花照眼的景色,但諸如繡球,蜀葵,扶桑,木槿一類的卻是開得極好的。我雖不喜榴花,但對扶桑卻是情有獨鍾,扶桑又名大紅花,雖大俗之名,但也一語道盡扶桑花之美。
夜軒深知我喜好,命人在凝裳宮廣植扶桑,除了大紅色之外亦有深紅,粉紅,黃,青,白等各種顏色。此時我真希望菡萏在我身邊,她素知我心中所愛,定會俯在我膝頭含笑道「霂凝,我知你最愛夏威夷少女耳邊別一朵扶桑,蜜色皮膚黑色眼眸,一派明媚耀眼的熱帶風情。」
安青見我發呆,連忙遞了一杯蜜凍給我道「娘娘,用些蜜凍吧。」離產期已近,我情緒起伏亦大,簡直似惹上了林妹妹似的淚疾,動輒長歎落淚,悲不可言。
我接過蜜凍,用銀湯匙舀著用了一大半,連連讚道「這蜜凍甜而不膩齒頰留香,是哪位廚子的好手藝?」
綠鄂眼角眉梢透著笑道「我就知道小姐定有此問的。是御膳房新進的廚子做的,皇上用過了說好,喚人送過來的。」
我心中一甜,不覺嘴角揚起道「也虧得他知道我的脾胃。」正說著,突然腹部傳來一陣鑽心的疼。還未來得及出聲,已見血水順著玉簟流到地上。
饒是彩兒那樣沉著的人見勢也失手砸了手中盛著荔枝的白玉盤,白玉盤落地即「啪」的一聲摔得粉身碎骨,那些剛剝掉殼晶瑩剔透的荔枝掉了一地,有幾個滾進了貴妃榻邊的血水中,紅是紅白是白更覺好看。
看著屋中愣住的六個人,我苦笑一聲吩咐道「雪卉,你去請師叔;彩兒,你速速聯繫宮外的人,將姬襲熏易容帶進宮來;綠鄂,你去取一支千年肉佛,與天山雪蓮一同熬煮,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安青,你去請太醫和穩婆;李喜來,你去告訴皇上;小易子,出去讓煙雨樓的人通知薛公子和無雙公子,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四人聽我這麼說,似回魂般領命一溜煙都出去了。我羊水已經破了,可是腹部傳來的涼滑酸澀的疼痛與傳說中的陣痛完全不一樣,我喃喃道「寶寶,你們可不能離開媽媽。」
這時候我已經來不及思考有天蜈珠護身的我是怎麼中毒的,又怕運功祛毒會引起血崩,只得伸手點了幾個止血的穴位。冷月和歐陽元稹眨眼間便帶著雪卉瞬移了過來,歐陽元稹探手替我把脈之後蹙眉道「好陰險的毒。」
冷月急急道「霂凝不是有天蜈珠護身嗎?怎麼會中毒?」
歐陽元稹一面手腳俐落的拿出金針為我針灸,一面解釋道「這用度之人恐怕知道霂凝有天蜈珠護身,所以並未用直接用毒藥。只是將各種看起來無毒的藥物參雜於飲食中讓霂凝服下,待藥性完全入侵霂凝身體的時候方讓霂凝服下藥引,到時候藥物在體內形成。況且這又不是害命的毒藥,不僅毒發前與常人無異,毒發時就連天蜈珠也束手無策。」
我雖然不知道我中的什麼毒,但隱約知道這藥物的作用以活血通經為主,因為藥性霸道,不僅會引起我早產,還會導致我血崩。
冷月呼吸急促,渾身顫抖道「是誰要害我徒兒,我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我就是愛冷月這樣戲劇化的性格,強撐著扯出一個笑容道「二師傅,徒兒還沒有死呢。」可說著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道「說不定,只是徒兒沒有福氣罷了。」
冷月眼中浮起一層霧氣,鼻子紅紅的,拉住我的手道「怎麼會呢?你是我冷月的徒兒,怎麼會沒有福氣。」說著別過去擦了擦眼角,又回過頭來「別躺在這軟塌上了,到床上去躺著才是真。」
宮女們已經端著一盆盆熱水進來候著我,雪卉怕冷月太過失態,連忙喚了幾個宮女合力將我抬到床上去,雖然有歐陽元稹的金針紮住穴位,但痛疼依然排山倒海般的襲來。想起以前聽媽媽說過生產是一種讓頭殼都裂開的疼痛,所以女人坐月子的時候要戴著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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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自己寫著都汗毛倒立,為兒女不孝的母親一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