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卉點了點頭,又道「那皇上那邊?」
我頭也不回的上了轎攆,緩緩道「讓李喜來去通報。」
雪卉領命去了,我坐在轎攆中深深的呼吸,遙遙聽見前方靜鞭在寂靜的夜裡打出清脆的響聲,有太監尖且細的聲音高聲道「起駕回宮。」
片刻後李喜來傳了信回來,跟在轎攆旁輕聲道「已經稟報聖上了,聖上並未責怪娘娘瞞下消息,只是催促盡快回宮。」
我抿一抿嘴唇道「嗯,知道了。」心中千轉百回,忍不住將手放在肚子上,輕聲道「沒什麼,大不了娘帶著你們一走了之。」
回宮之後夜軒徑直上了步攆往紫蘭小築去了,我上了宮轎,淡淡吩咐道「回凝裳宮。」
安青「啊」了一聲,急急忙忙過來輕聲詢問道「娘娘不趕去瞧瞧嗎?」
我冷冷一笑道「有什麼好趕的,縱然我有妙手回春之術,我也不會救她。再者,我懷有身孕,這一身行頭壓得我著實難受。」
安青聽我這麼說,亦不再出言相勸,替我放下轎簾道「起轎。」
宮轎直接將我抬到了冬暖閣門口,安青掀起轎簾扶我下轎,彩兒已經在門口候著,一臉欲言又止我模樣。我擺了擺手,進了暖閣在梳妝台前坐下,安青浣了手替我拆卸頭上的首飾。
綠鄂端了參湯上來,我接過喝了一口道「說吧,我瞧著都要憋死你了。」
彩兒連忙道「薛公子和無雙公子都已經來囑咐了兩回,說無論怎樣娘娘都不要動氣。」
我點了點頭,繼續喝著參湯。彩兒繼續道「往日都是由奴婢和小易子輪流監視紫蘭小築,可是娘娘今日出宮,守在凝裳宮的暗勢力都跟著娘娘出去了,所以奴婢和小易子不得不守在凝裳宮護好怡德儀。無雙公子派去監視紫蘭小築的暗士並未發現異常,僖貴人這次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
我心底一涼,一口氣喝完參湯將空碗遞給綠鄂道「她自然也算得上是心思細密的人,蘭妃既然派了芷安去紫蘭小築當掌事宮女,說明芷安自然是蘭妃賞識的人物。獨當一面自是不用說,恐怕暗地裡還有不少厲害的手段。」
安青已經把我頭上的髮飾都拆卸下來,又取了白玉梳來替我打散髮髻道「給娘娘梳一個尋常的墮馬髻吧。」
我點了點頭,抬眼看到彩兒如臨大敵的神色,自然知道此番不同尋常。蘭妃雖然派了芷安在紫蘭小築,但是芷安本就在明處加之僖貴人本就有設防之心,自然不會是芷安打落了她的孩兒。宮中雖然有無數人巴不得那僖貴人滑胎,但敢在這風口浪尖上動手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安青替我梳妝好,又用龍妝紗沾了清水將我臉上的濃妝抹淡了些,才扶我起身更衣。雪卉替我選了一襲玉蘭色的宮裝,繡著繁簇的粉色繡球花。外搭一件灰紫色水獺毛的坎肩,長長的風毛拂在臉上別有一番風情。我撿了一副水滴狀的翡翠耳環戴上,又戴了同色的翡翠手釧,一身家常打扮任誰也挑不出錯處。
我將雪卉和小易子留在凝裳宮中保護怡德儀,其他人皆隨我往紫蘭小築去了。彩兒特地從庫房裡找了一支千年雪參出來,說是免得有人說我們凝裳宮的人照顧不周。
安青扶著我上了宮轎,一行人迤邐而行至紫蘭小築。沒想到蘭妃和萱妃也隨後而至,她們兩人也換了一身尋常的宮裝。門口的太監宮女見我們來了,連忙一路小跑進去通傳。蘭妃不禁蹙眉道「好大的架子,連我們都得在門口等她召見了?」
我微微一笑道「莫要計較這些細微之處,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在裡面,我們等候召見也無可厚非。」說道此處我心中一動,我回宮這麼久也不見冷月來找我,莫非冷月和歐陽元稹也在紫蘭小築裡面?
果然片刻後有太監跑出來稟報道「尊上宣三位娘娘進去。」語畢引著我們一行人往眾人所在的流月軒而去。
進了流月軒按尊卑行過禮之後冷月方給我們三人賜座,在場妃嬪只有露德儀一人,我不禁有些疑惑但也不方便開口詢問。
內室隱隱傳來血腥味,我眉頭一皺以傳音入密問冷月道「為何不覺一絲藥味,難道她真的是體弱滑胎?」
冷月眼神微微從我臉上帶過,勾起風雪般森冷的觸感,淡淡道「這可是位狠角色,據元稹推測,她是親手將胎兒捶落的。」
遙遙聽見內室穿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孩兒,我的孩兒啊!」我身上一僵,聽到夜軒柔聲安撫道「你終於醒了。不要太難過了,太醫說了,你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不用親眼看見都知道內室現在是怎麼一副情景,僖貴人的低泣嗔怪和夜軒的輕聲勸慰在別人耳中不過是含混不清的低語,可在我耳中卻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我素知僖貴人在夜軒心中頗有些份量,但不知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哭訴一陣之後,她顫聲抽咽道「四郎,煙兒對不起你,保不住我們的孩子。」我聽到這些親暱的稱呼宛若一把尖刀刺入心頭,卻又突然聽見另外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道「思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不說真話?!」緊接著是「噗通」一聲跪地聲「皇上,請你為僖貴人做主啊!」
冷月依然雲淡風輕的看著遠方,以傳音入密對我道「祁貴人。」
夜軒聲音一沉道「別大呼小叫的,有什麼出去再說。煙兒,你先好好休息,朕一會兒再來看你。」語畢帶著祁貴人從內室走了出來,見我和蘭妃,萱妃已經來了,擺擺手道「免禮免禮,都坐著吧。」逕直走過來在我身旁的紫檀雕花大椅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道「祁貴人,你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祁貴人的眼光狠狠的從我臉上刮過,然後低頭看著地面道「臣妾不敢說。」
夜軒登時有些不耐煩道「你方才在內室急吼吼要朕為僖貴人做主,現在怎麼又不說了?」
祁貴人施施然伏地拜倒道「因為臣妾怕說了之後便會像僖貴人一樣,平白無故被人說是患上了癔症而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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