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門將奏折送進了丞相府,夜軒只得收了遊興,在丞相爹爹的書房批閱起奏折來。
雖是盡力低調,但天子陪著妃子回家省親的消息已經傳開了。羽寧衛將丞相府裡三層外三層的嚴密保護起來,丞相府的護衛亦是全員出動禁戒非常。
由於夜煌朝有天子陪妃子回家省親的先例,而且就算是妃子獲恩單獨回家省親一日也是辦得極盡奢華鋪張。可是這次夜軒與我一同回家省親卻如尋常人家一般,大臣們不但沒有反對,反而上了不少奏折讚頌此事。
我躺臥在一旁貴妃榻上看一本古籍,遙想起《紅樓夢》裡因為元春回賈府省親而修建起的大觀園,不知是何等花團錦簇的景象。
書房中焚了龍涎香,青玉嵌紅寶獸首香爐裡升起寥寥的煙霧,安青在我腳上搭了一張薄毯,我愈發昏昏欲睡起來。這段日子來我身子漸重,昨夜夜軒還嘲笑我肚子上一圈贅肉,自知恐怕瞞不過去了,不如就趁今日告訴他。
夜軒批閱完奏折,打發了小黃門回宮去。我放下手中的古籍,淡淡道「軒,我覺得,我可能有身孕了。」
夜軒剛接過孫富海遞過去的茶盞,聞言手一抖,「匡當」一聲茶盞落地摔了個粉碎。孫富海也不驚,領著屋子裡伺候的一眾人跪下齊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我撐起身子柔聲道「都起來吧,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呢。」
夜軒素知我的性格,若是拿不準萬萬不會告訴他,癡癡傻傻的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道「我們有孩子了,霂凝,我們有孩子了。」
我臉上浮起如紅杏般的顏色,羞怯道「且先請太醫過來瞧瞧吧。」
夜軒連連點頭,喚人去宮中請太醫過來,又招呼安青她們給我加軟枕軟墊,還不忘叮囑將地火燒得旺些。一屋子人被他支使得團團轉。丞相爹爹和美女娘親得了消息,攜了香若一同前來,免不得又是一番叮囑吩咐。
美女娘親說著說著又垂起淚來,拿了絹子一邊拭淚一邊道「之前聽聞你得了那勞什子寒毒,說是治也治不好了,為娘差點哭瞎了這雙眼睛。現在峰迴路轉,不但身子好了還有了身子,為娘真是說不盡的歡喜。待你回宮了,為娘定要去寺裡茹素還願,還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兒祈福。」
我被說得也悲慼萬分,不禁趴在美女娘親的懷裡嚶嚶的哭泣起來,夜軒連忙勸說道「霂凝,你身子本就才好,現下有了身子更該好好養生,萬萬不可情緒激動啊。」 我自知魂魄不齊,若是情緒激動會傷及腹中胎兒,連忙止住了哭泣。
丞相爹爹見愛妻垂淚也是手忙腳亂,拉著美女娘親安撫一番,香若在一旁說些趣事倒也將美女娘親的淚意止住了。府裡的丫頭和老媽子連忙出去打了溫水進來,伺候著我們母女二人擦臉淨手。
這一番鬧下來,宮中的太醫都已經被送入了丞相府。幾位太醫輪流診脈之後確定了我有孕一事,說是我胎兒健壯,連安胎藥也一併省了。我特地指了之前那位劉太醫每日為我請平安脈,夜軒得知我有孕更是樂不可支,重重了賞了太醫們和府裡一眾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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