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邊得了消息之後歡欣不已,冒雨乘著宮轎到凝裳宮來見一見未來兒媳。
雖然菡萏只是丞相府送入宮的樂師,不算什麼名門閨秀,但這婆婆看兒媳,越看越歡喜。當下太后便摘了手上玉鐲贈與菡萏,那玉鐲看似普通,但若在光下細看頓覺那些翠綠的紋路如水流動,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欽天監遞了話兒過來,說十一月十五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日子,於是五王爺的婚事便被定在了那日。細細算來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因著夜軒說要親自置辦妝奩,所以宮中司制房和司珍房都忙得不可開交。
香若留在儲秀宮七日,明裡暗裡受了戚夢竹不少欺侮,但她尚能忍辱負重,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不過我也差了安青去儲秀宮放話,講明了香若是丞相夫人新收的義女,而且懷有身孕,讓儲秀宮的人小心服侍著。戚夢竹雖然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但畢竟知道胎兒無辜,所以也未曾再有動手動腳的行為,頂多就是出言侮辱罷了。
我倚在貴妃榻上一邊飲著茉莉清酒一邊吃著酸重的蜜餞,小小正在新學刺繡,十指被刺得慘不忍睹,嘟著嘴道「不如改繡十字繡好了,我本是繡的黃色迎春花,現下可好,已經被血染成紅色了。」
香若穿著一身香色家常衣服,裙擺上繡有玉色芙蓉,她輕輕撥弄著茶盞蓋子道「學刺繡最忌諱心浮氣躁,表妹你且靜下心來。」
我這時才驚覺綠鄂十九歲,香若與綠鄂年歲相仿,而蘇霂凝不過才十五歲,「噗哧」一聲笑出來道「香若,你當這義女可也真夠委屈的。按嫡庶長幼之分,你只能排在第四,所以還得喚我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一聲姐姐。」
香若搖頭輕道「姐姐你雖然年幼於我,可是為人處事都比我高明許多。若是再加上文治武功,妹妹我就更加遙不可及了,喚一聲姐姐有何委屈的。」
小小也是快滿二十歲了,現在被一個比她年幼的女生叫表妹,心裡一百個不舒服,嘟嘴道「難不成香若是覺得我比你弱上許多,所以要喚我一聲表妹。」
香若連忙掩口笑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丞相家在蘇家可是嫡長房,我雖是義女,但也是蘇家嫡長房正妻之女。加上年紀差距,我是該喚貴人一聲表妹的。」
小小對嫡庶關係一竅不通,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才十五,不想被喊老了。」綠鄂拿了膏藥抹在小小的手指上,將繡架收起來道「表小姐,改日再繡吧。」
小小點點頭,爬上軟塌斜靠下道「皇帝這幾天忙得人仰馬翻的,所以就算宿在西暖閣也未曾在凝裳宮裡遇見他。不過我真的擔心如果改日他想起還有蘇小小這個人怎麼辦?」
我摸著還不顯懷的肚子道「還不是要靠你未來的侄子或者侄女,古人迷信,到時候就尋個理由說你克著我肚子裡的龍嗣了。皇帝定會按例將你暫時送到宮外祠堂或者別院去,到時候給你吃點假死藥,不就糊弄過去了。」
安青頷首道「這可比在宮中服假死藥的辦法高明多了,到時候可說是龍嗣與月貴人相生相剋,所以月貴人即使避走他處也毫無辦法。而且龍嗣剋死宮中妃嬪的說法早有先例,宮中必定會盡量密而不發。」
我嚼著蜜餞道「這是昨天夜裡彩兒來探我時給我出的主意,她雖不如安青心思慎密,但卻是個天生的陰謀家。把她留在身邊對我大有助益,明日李喜來你找個由頭便把小易子和彩兒要來凝裳宮當差吧。」
李喜來微微欠身道「這好辦,皇上下旨以凝裳宮為娘家。這王爺娶妻可是兒戲不得了,加上月貴人醒了之後這凝裳宮的人手就愈發不夠用了,向內務府要幾個宮女太監自然不在話下。」
這時候有太監在門口求見,說是宮轎已經備好了。我頷首道「香若,你回府之後要替我照顧好娘親。不久兩位哥哥也要回府了,那時候我與皇上也要回家省親,算得上是正式的一家團聚了。」
香若欠身行了個萬福道「香若雖然只在宮中學了七日禮儀,但住在儲秀宮讓我明白了相處之道。以後不會再驕橫刁蠻,壞了丞相府的名聲。乾媽既然收我當義女,我自然會替娘娘多盡一份孝心。娘娘懷胎的消息我會秘密知會幹爹乾媽,讓他們一同高興高興。」
我心下滿意,綠鄂和香若又依依惜別一番,才上了宮轎送出宮去。正好雪卉從怡嬪那邊回來,含笑道「我與怡嬪的貼身宮女拉了一通家常,提醒她要小心計算主子的天葵。她這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稟報了怡嬪,請了太醫過去診脈,果然是有喜了。」
我輕歎道「怡嬪是典型的心無城府,不過夜軒大抵也就是愛她這種憨憨傻傻的嬌態。真不知她這樣的人有了龍嗣到底是福是禍。」
雪卉從懷裡拿出一個繡著合歡花的錢袋道「怡嬪高興得不得了,賞了我十兩金子。出手真是闊綽得很,可見聖寵正濃呢。」
綠鄂輕嗤一聲,「自從中秋皇上留宿凝裳宮之後,那鳳鸞春恩車就一直都沒使過了。新晉的那些妃嬪的綠頭牌換了新的,可也沒見皇上翻過,不過是有了龍嗣而已,也算不上是寵妃。」
我暗暗歎一口氣道「當年夜軒是因著虧欠我良多,所以才尋我出宮。現在風平浪靜的待在辰宮裡,我真不知這帝寵能持續多久。再過八個月又是選秀女的時候了,到時候全國各地的美女小象像雪片一樣飛入御書房。不久宮裡又會進來一批如花似玉的美人,而那時候我正是大腹便便,如何能穩固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小小跟在我身後進了暖閣,扯了扯身上光鮮亮麗的水紅緙金線繡雲紋宮裝,蹙眉道「真虧得你能忍,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現代人還是古人。自己老公有了別的女人,你也不吵不鬧。」
我與她一同坐下,笑瞇瞇道「這個叫先苦後甜,現在我為了夜軒費盡心思,改日他便是我眾多男寵中的一個,哈哈。」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原來你私底下給我們起了個名號叫男寵。」
我心裡一驚,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屋子裡還有人,我的警惕性什麼時候如此不濟了。薛玉冷著臉從屏風後走出來,狐狸則妖媚的貼過來道「奴家好喜歡男寵這個名字,不知道霂凝你到底要收幾個男寵,他們都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啊?」
我含笑吻了吻狐狸玫瑰花似的唇瓣道「狐狸吃醋了?問那麼清楚做什麼,準備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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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夢見有人在評論區大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