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正中下懷便是這個意思,夜軒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含笑道「走,過去瞧瞧。」
我依言舉步往琉璃湖畔走去,那榕樹上定還藏有不少的知了,咿咿呀呀的叫著。不知為何,這樣雜亂的蟬鳴也不覺得煩悶,心中輕快如少女,快到玉蓮葉時已經牽著裙角奔跑起來。
安青和那些宮女並不知道我是裝病,緊張得一個個驚呼著小跑跟過來,生怕這位水晶般易碎的人兒磕著碰著了。
到了湖邊急急忙忙的脫了鞋襪,三兩下踏過玉蓮花墩子,撲上玉蓮葉去。
夜軒「噗哧」一聲笑出來,含笑罵道「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
我賴在玉蓮葉上蹭來蹭去,頭上一支累絲鳳鳥紋金簪「噗通」一聲掉進水裡。我趴在玉蓮葉上,嗔道「都怪皇上,你看簪子都嚇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中莫名的喜悅感染了他,他竟然也脫掉鞋襪,赤足踏入水中。安青一驚,領著太監宮女又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夜軒擺擺手道「起來吧,朕去給貴嬪揀簪子。」
他涉水而來,身上明黃的龍袍齊腰濕了個透,手搭在玉蓮葉上道「這可好了,這樣深的水,光探手是撿不到的。」
我心中拉住他的袖子道「皇上,畢竟是八月底的天氣了,這樣可是要著涼的。」
夜軒存心要逗我開心,已是顧不得那麼多,捏住鼻子便鑽進水裡。我趴在玉蓮葉上「咯咯」的笑,時光彷彿已經模糊,他這樣寵溺的態度讓我沉溺其中,幾乎摸不到北。
突然一雙大手拉住我的肩膀,猛的將我拖入水中。我受了驚,來不及閉氣,眼見要嗆水。一張溫熱的唇貼著我,緩緩渡一口氣給我。是熟悉的味道,茶葉混著龍涎香的味道。
琉璃湖的水被太陽曬得溫熱,夜軒的大手懷住我的腰身,與我在水下纏綿。一個又一個的吻,吻得我雙足乏力,暈頭轉向。
他雙手托著我站起來,不過是過腰的水深罷了,定被岸上的太監宮女看得清清楚楚。我害羞的倚在他懷裡,他輕輕將我身子扳正,把那支累絲鳳鳥金簪插入我濕透的髮髻中。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啊?」孫富海正好領著人過來,見湖邊跪了一地的人,而我和皇上濕漉漉的站在湖中。
我摀住臉,不知道做什麼才好。夜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我打橫抱起來,吩咐道「去把暖閣的地火燒起來,再準備兩碗薑湯。今日的事情,不許外傳。」
臉靠在他濡濕的胸膛,可以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和呼吸。臉幾乎燙得要燒起來了,心中反覆自責道「寒霂凝,你在發什麼瘋!」
可是為什麼這樣雀躍呢?手腕上的那串鏈子冰冰的貼在皮膚上,偷偷睜眼看了看,殷紅而剔透的紅寶石被無數碎鑽環繞著,美得那樣驚心動魄。
夜軒將我抱回暖閣,輕輕放下我道「快去更衣,你身中寒毒,朕不該拖你下水的。」
夜軒愣了一愣,為什麼會這樣說呢?他看著面前渾身濕透的蘇霂凝,一張小臉羞得俏紅,手足無措的被宮女簇擁至屏風後更衣。
他活了二十年,一直嚴於律己,在幼年時就已經是以謹慎博得先皇的寵愛。登基三年,雖被稱為仁君明君,但他自問高處不勝寒。身為帝王的他更明白什麼叫王者風範,但這一切在這小丫頭面前似乎都不起作用。夜軒忍不住想要她笑,想要她得到寵愛,想要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串紅光珠是大光(緬甸)進貢的珍品之一,淑妃和蘭妃都曾三番兩次的向他討要過。可他毫不猶豫的賞賜給了她,其實,在此次霂貴嬪封賞中比那串紅光珠更加貴重物品比比皆是。
一個不曾受過寵幸的妃子,也許以後都不能受他寵幸的妃子,輕而易舉的打動了他的心。
「皇上,薑湯。」孫富海呈上一碗熱燙的薑湯,打斷了夜軒的沉思。接過碗喝下薑湯,見蘇霂凝已經換好了乾爽的衣服,這才放心的走到屏風後換下濡濕的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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