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歐陽元稹早早的就趴在桌上昏睡,冷月拿著杯子笑嘻嘻的說著醉話。我酒量在三人中最好,雖然有些昏沉,可總算還是清醒的。起身將爐子的火滅了,揮手將殘局收拾了,又往桌上小香爐裡扔了些月支香。
冷月早已把制香的秘法全部傳授給我,對我新研製出來的幾種香料亦是讚不絕口,我本就愛煞了各種香味,自然也是得意的。
我拉著冷月的手,稍稍運功為她逼酒。她體內的酒被我內力一逼,從她的毛孔中滲透出來,像是被人用酒潑了一身。她嘟著嘴看著身上濕答答的衣服,揮手用外放內功將歐陽元稹送回寢殿去了。
冷月牽著我到後院的溫泉沐浴更衣,兩人赤身坐在溫泉中,她絮絮叨叨的開始叮囑我出谷之後的事宜「當日你說那棠知畫乃禍根,果然不假。她看準了機會,乘夢雨樓中武功高強之輩都出去尋你,她聯合她的大姐棠知琴和三姐棠知書,在半個月前對夢雨樓的人進行圍剿。」
我心念一動道「她們三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來定是用了夫家的力量。她大姐棠知琴的夫婿是杭州首富,三姐棠知書更是厲害,嫁了唐門少東家!好你個棠知畫,你不是愛煞了寒穆嗎?我就讓寒穆親手殺你全家!」
冷月聳一聳眉心道「唐家少東家唐冶在兩年前已經成為了唐門的門主。他野心頗大,為人更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看他父親唐之汕死得不明不白,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毒手。他不是不知道夢雨樓是芊羽樓分支,他此番對夢雨樓下手,就是希望一舉殲滅芊羽樓。」
我伸手揀了一朵飄在水面上的杏花道「難不成,二師傅你當心霂凝打不過他?」
冷月搖了搖頭道「我倒不是擔心你打不過他,他那點皮毛功夫,你還不是一根小指頭就戳死他了。問題是唐門乃是蜀地第一大門派,唐門將他們家那幾個老怪物藏的極好,我幾次潛入唐門想要吸那個老傢伙的功力,都不得其門而入。我怕那幾個老傢伙聯手,你會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微微一用力,手心中的杏花就碎掉一片花瓣,其他花瓣也一瓣瓣碎去,笑道「二師傅放心,你醉心於武功和養顏,可是師叔醉心的是醫學和機關暗器。我已經盡得你們兩人真傳,只要將那些老傢伙一一瓦解,唐門不過是一盤散沙。」
冷月眉間一鬆「你既然已經有計劃,我也放心了。還有,出了山谷之後,你往西南飛行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到辰宮了,皇帝危在旦夕,你且去看看他。」
我頗為躊躇,半響後應承道「霂凝本是終生不想再踏足辰宮,但是我知道夜軒帝已經病入膏肓,世間也只有霂凝和師叔有能力將他救回來。此事關係夜煌朝國祚,霂凝已經盡力而為。」
冷月垂眸道「一會我給你好好打扮打扮,我這幾年去過幾次辰宮,那幫妃子鬥得你死我活。此番夜軒帝重病,一個個把真面目也露出來,都想把自己的稚子推上皇位。尤其是那個蘭妃,簡直癡心妄想。她的皇兒愚蠢呆笨,怎能夠一登大統?我看她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己想垂簾聽政,當女皇了!」
我狠狠一嗤道「二師傅大可放心,以徒兒的本事至少可保夜軒帝活到一百歲。那蘭妃的皇子即使當上了太子,也終生無法成為帝王!」
我和冷月沐浴完畢,擦拭身子之後由她親自為我選衣服。一件月華色暗蓮花紋緙銀絲雙層廣綾大袖衫,煙霞色錦緞銷金描銀曳地留仙裙,裙上繡出滴露牡丹花樣,裙子曳地三尺有餘全部繡了綿延不斷的吉祥雲紋。
臂上一條一丈來長的金線團花百碟披帛,上面又嵌了米粒大的寶石,輕輕一動便閃耀蕩漾。我不喜花鈿,所以特地給我戴了一條赤金鏤空蝴蝶紋華盛。用騾子黛畫了遠山眉,臉上淡淡勻了一層珠粉,有淡淡的紅暈從皮膚中透出來,頓覺得面如桃花,膚如凝脂。再用玫瑰胭脂點了唇,更是嬌如春色。
冷月給我梳了一個飛仙髻,流光水滑不見一絲松落。四支黑水晶嵌碎鑽髮簪貴不可言。又挑了一支鎏金掐絲蘭花蕾步搖,步搖又有碧璽珠子做了流蘇,長長的垂至肩頭。臂上戴了赤金鑲紅珊瑚纏臂金,手腕又戴了一對白玉雕絞絲紋手鐲,雖不如我在宮中封昭儀時穿得那樣艷麗,可是清雅中帶著貴氣,真正美艷不可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