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知畫抽抽噎噎的哭了一陣,我吃完了燕窩乾脆躺在貴妃榻上。她身後一個丫鬟怒道「寒姑娘,我們棠家在金陵也是算是大戶。你初來乍到,未免有些登鼻子上臉了。」
我抬起頭來與她對視,微微瞇起眼睛,眼中精光一輪,嚇得拿丫鬟立時三刻低下頭去,瑟瑟發抖。
我撫著小指上的鎏金嵌紅玉髓護甲,輕聲道「你們棠家?你不過是個小丫鬟,也算不得是棠家的人吧。棠中堂來我們夢雨樓也未曾放過這樣的話,你一個丫鬟倒威脅起我來了。」
棠知畫見我動了氣,連忙站起來道「寒姑娘,你莫要動氣。杏兒也是一時情急,才口出狂言。」
我肅了神色,鎏金嵌紅玉髓護甲在旁邊紅木小几上「嘟嘟」的敲著,半響道「棠姑娘,你到底作何打算?」
棠知畫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又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意,溫婉道「小女子不過是想見寒公子一面。」
「見了又能如何?」我問道。
「小女子只是想確認寒公子是否安好。」棠知畫輕聲道。
我輕輕笑了兩聲,掃了一眼棠知畫背後的人「棠姑娘,你過來看我哥哥犯得著帶這麼多人?」她背後有五個提著食盒的丫鬟,還除開了她身邊的杏兒。後面更是有一群低眉順眼的小廝,足有十人之多。
棠知畫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想必已經知道今天我是不可能讓她見「寒公子」了。眼眶螢淚,看來又是要哭了。
我搖了搖頭道「棠姑娘,我哥哥一時貪玩,接了你的對子。我代表我兄長給你道歉,但是我兄長本來就身體贏弱。小時候父母就給她訂了娃娃親,到了十八就要娶那位姑娘過門,現下肯定是不能娶你的。」
棠知畫露出一絲微笑,用杜鵑錦帕拭去淚珠道「只要能跟寒公子在一起,作妾也是好的。」語畢臉上浮起嫣紅,只覺得梨花帶雨十分好看,像是醉芙蓉初開時一般,潔白的花瓣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我歎了一口氣,用傳音入密對夢靈雪兒說道「你這個正房夫人,還不快點出來救你相公。莫不是想讓這棠知畫入門來與你爭寵。」
夢靈雪兒臉上一紅,隨即道「棠姑娘,你還是請回吧。」
棠知畫不卑不亢道「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什麼要趕知畫走。」
夢靈雪兒輕輕的福了福身,娓娓道來「小女子名叫夢靈雪兒,從小就和寒穆公子訂了親。兩人彼此許諾,終生廝守,寒穆是決不可能娶你的。」
棠知畫冷冷道「寒穆公子娶我與否,相信夢姑娘是做不了主的。莫非你還沒有進門就要犯七出之條?」
夢靈雪兒一時語塞,半響道「至少我是寒穆的未婚妻,總比得某些人登門求著人家娶親要好。憑的不知廉恥!」
我抬眼看著夢靈雪兒,一臉讚歎,經典啊,經典。看來我很快就可以把我周圍的美女們,全部培養成腹黑女+毒舌女。只是最後那句為什麼那麼耳熟呢?
棠知畫掃了一眼眾人,眼中的怨毒不言而喻。冷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邁出大門時厲聲扔下一句「今日令吾不歡者,吾亦將令彼終生不歡。」
我聞言一震,小指上的鎏金嵌紅玉髓護甲深深摳進紅木裡。把護甲從紅木小几中取出來,輕聲吩咐眾人道「從此之後小心棠知畫,此女子不可小覷。如有異象,殺無赦。」
綠鄂不明就裡的輕聲說道「主子,棠知畫也是你去招惹的。即使她再怎麼潑煩,你也不至於要置她於死地吧。」
諸如狐狸和薛玉這般武功的人,想必已經看出棠知畫言語裡無盡的殺意。狐狸低頭吃了一口茶,淡然道「綠鄂,你武功尚淺,閱歷亦是不足。還需要好好的鍛煉鍛煉啊。」
李喜來拍了拍綠鄂的肩膀,輕聲道「以我在宮中多年的閱歷看來,此女子絕非池中之物。最重要的是,她已經對我們夢雨樓的所有人,動了殺機。」
綠鄂聞言一愣,身子微微一晃,悵然道「原以為她是溫文儒雅的女子,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我嘴上不說話,起身出了後門,往院子裡走去。雨已經停了,但是天依然是陰沉沉的。遠遠飄來蘇朦朦清新醉人的歌聲,宛若初生的黃鸝嬌啼「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可是再美的歌聲無法讓我的心情明亮起來。因為我清楚的記得在現代,有一個女人也說過同樣的話。那就是孝欽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配天興聖顯皇后,後人稱她為慈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