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女子聲音很是溫婉,江南水鄉般的迷濛婉轉。那淡淡的韻味讓人似曾相識,下細想來,不正如那江南蘇小小的聲音。
一曲唱罷,掌聲雷動。還有不少的人拿了攥成團的銀票扔上台去,有幾個滿臉橫肉之徒已經滿嘴污言穢語。
「小娘子,唱得不錯啊!跟爺到樓上廂房去玩玩?」
「是啊,讓你見識見識我們老大的厲害!」
「小娘子,你倒是說話啊!爺有的是錢,要看你願不願意到爺懷裡來取!」
燈光漸亮,那女子盈盈起身行了個萬福道「小女子妙夢給幾位爺請安了。想必幾位爺也知道我們倚紅樓八個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還請幾位爺稍安勿躁,小女子去請幾位妹妹過來陪你們喝酒。」
她聲音不大,卻如大小珍珠落碧盤,不徐不疾的打了個太極安撫了那幾個客人的情緒。我凝眸一看,更是心驚。這女子跟蘇小小有六成相似,連忙扯住狐狸的袖子問道「這女子可是姓蘇?」
狐狸搖了搖頭道「倚紅樓的八個花魁並不是固定人選,有些若果找到了意中人,也就贖身嫁出去了。妙夢是專司唱歌的,並不是花魁本身的名字。我去幫你問問,順便給你抬張貴妃榻來,我看你實在是坐不住了。」
狐狸舉步剛走,台上第二個節目就開始了。兩位女子盈盈從後台走出,一位穿淺粉百碟穿花吳錦長衣,另一位則穿煙翠繁花綺緞衣衫。老鴇在旁邊得意洋洋的介紹道「這是我們倚紅樓八花魁中的曼琳和熙雅。兩人合奏一曲《玉妃引》,請各位客官慢慢欣賞。」
兩人淡然屈膝行了個萬福,隨後相對而坐,粉衣撫琴,綠衣吹笛。雖然不及薛玉和雪卉的功力,但是也不失為佳音了。清雅的琴笛交織呼應,可以感覺到兩人的默契非同尋常,彌補了技巧上的缺憾,確是有些凌霜音韻。
雪卉顯然發現了這一點,輕聲道「她們兩人的默契非同常人可比,沒有十年的相輔相成是不可能達到的。莫非她們還是孩提的時候就被送來了倚紅樓?」
候在旁邊的黃衣小丫頭輕聲回道「曼琳和熙雅是雙生子,所以默契斐然。她們是四年前被賣到倚紅樓來的。」
李喜來搔搔頭問道「雙生子不是應該長得一模一樣嗎?」
我低頭笑了兩生,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異卵雙生兒吧。其實仔細看她們兩人還是有幾分相似的,畢竟血緣是不可磨滅的痕跡。
我有了些興趣,又問「她們是什麼時候成為花魁的?」
另外一個粉衣小丫頭道「曼琳是在一年成為花魁的,媽媽可喜歡她了。說她聰明又懂事,正準備年底給她挑一個如意郎君掛牌呢。」
黃衣丫頭又說「熙雅雖然比她姐姐曼琳漂亮些,可是脾氣倔得很。若不是之前的那個熙雅被一個外地富商高價贖走了,媽媽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快就成為花魁的。」
雖然知道那些淪落風塵的女子大多不會有自己的名字,可是那八個花魁永遠都是相同的名字,就像是淪為了別人的替代品。剝奪了她們自由和羞恥之後,連她們最後的一絲自我都要被剝奪嗎?低聲問道「那她們以前的名字呢?」
粉衣丫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們是花魁之前媽媽叫她們大雙小雙,並不知道她們的本名。賣進倚紅樓的孩子都是隨便起個名字就算是,只有成為了清倌之後才會請人重新起名字。」
安青神色有些悲傷,蹲在粉衣丫頭面前問道「你可記得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會被賣到倚紅樓來?」
小丫頭低頭想了一會道「我記不得了,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倚紅樓來了。聽媽媽說,是因為我的家鄉發了大水,田里顆粒無收,所以我父親就把我賣來了倚紅樓。不過二十兩銀子,就簽了賣身契,決定了我的一生。」
她神色有些黯然,不過隨即又綻放出笑容「不過也沒什麼,至少我來了倚紅樓之後能夠學到那些大家閨秀才能學到的東西。只要我們不犯錯,媽媽也很少責罰我們。她說我們是要靠這皮囊幫她掙銀子的,打壞了就不值錢了。」
安青傷感的別過頭去,半響後對著那小丫頭說「姐姐幫你贖身可好?」
綠鄂上前拉住她的手,搖搖頭道「這治標不治本,你能幫她一個,那其他的人呢?這倚紅樓裡的女子,哪一個沒有悲慘的身世。你幫的過來麼?再說了,你忘了主子的身份了麼?你這樣說不定幫不了她,反而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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